裴音無奈的看著他,挑挑眉,說:「我害羞你?你也想得太美了吧。」不過是怕打擾他休息,他竟然還得寸進尺,敢來取笑她了。
「嘩啦啦」的水聲,寧七轉過身子,趴在池子邊,笑眯眯的看著她。
他的身材很結實,線條流暢,常年習武的身材很漂亮,裴音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真的就站在那欣賞起來。
寧七摸了摸臉,壞笑著看裴音,「哎,現在美色不能用,只能用身材吸引你啦。」
裴音雙手抱在胸前,「你的身材我也不是沒看過,而且,我當年可不止看了上半身。」
說完,她的眼睛往寧七下面瞄了瞄。
寧七的下半身泡在水裡,裴音是看不到什麼的,可是裴音那個眼神,總讓寧七覺得她能看到。
論厚臉皮的程度,寧七比裴音還是差了點。
寧七的臉忍不住紅了紅,往水池裡縮了一下,聽到裴音的話,想到當年高熱昏迷中,被裴音扒光了衣服的囧事。
當時自己還信誓旦旦的說將來要扒回來,看裴音現在這個妖孽段數,他覺得自己的路還挺漫長。
他不自在的揉揉鼻子,說:「陳年舊事,你怎麼還記得。」
「大概因為你小時候比較乖吧。」裴音仔細想想,很認真的說。
寧七胸口一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突然覺得裴音的性格還不如差一點,不回答他更好。
他小時候那怎麼能叫乖,那分明是被裴音嚇得不敢不乖,他若是不聽話,裴音真的會用鞭子一天問候他八遍好嗎!
「我快洗好了,咱們什麼時候回恕人谷那邊?」寧七想起裴音之前說的話,問。
「不回去了,在冰夷山住一段時間。」裴音回答。
寧七覺得有些突然,怎麼突然就不回去了?莫非是那封信嗎?「怎麼,恕人谷那邊出事了嗎?」
「你就不能盼著點好的嗎?」裴音擺擺手,「累了,我在這歇兩天。」
寧七覺得裴音沒說實話,若論舒心自在,子都山應該更好一點,她在這裡只能算客居,做客人哪有做主人好呢。
不過裴音不想說,寧七也不強求。
裴音準備走,等寧七洗好了再過來,她和寧七抬抬槓就算了,又不真的準備做點非禮勿視的事情,「你先泡著吧,我下去找螢雨說點事。」
「裴音!」寧七在身後叫住她,說:「下次別做傻事了,我害怕。」
從幻境裡出來,寧七對當時發生的事情隻字不提,但不代表他不記得了,正相反,裴音一臉血淚的瘋狂樣子他這輩子都忘不了了,只是見裴音避而不談,他才沒有反覆提起。
可是,裴音的心思實在太難猜了,就像這次,她留下來想做什麼寧七都不知道,寧七不可能一直看著裴音,他害怕裴音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突然就想不開,他害怕自己會有拉不住她的那一天。
「嗯。」裴音沒說話,只應了一聲,算是答應他了。
她恍惚想起寧七年少的時候,應召進宮,自己也和他說過相似的話,讓他不要再受傷了。
感覺就像是一個輪迴,終於有一天,她曾經教導的孩子長成了可以遮風擋雨的男人,然後,來保護她了。
三百年之後,衛氏的後人向前朝的公主伸出了手,在她流離失所三百年之後,給了她一處心安的地方。
裴音看看天空,慢慢吐出一口氣,心裡想,衛瑾之,希望你地下有知,彆氣死了。
「溫大人,我家大人來消息的!」京城繡衣直指的總衙門,翠柏手裡握著一個小紙卷,一路壓抑自己激動的情緒,等來到溫錦若的院子之後,立刻喊了出來。
溫錦若正一臉愁色的看著桌上的信件,聽到翠柏的話,聽到翠柏的話,愁色一掃而空,站起來問道:「終於有消息了,說的什麼?!」
衛閒庭失蹤近三個月,林永最近對他旁敲側擊了幾次,隱隱有些不滿和懷疑,若再沒什麼消息,估計林永就要以為他背叛朝廷了。
翠柏把紙條遞給溫錦若。
恕人谷那邊不方便傳遞消息,衛閒庭每次都很小心,做好各種偽裝才能把消息送出來。
溫錦若把紙條展開,上面是衛閒庭的親筆字:一切順利,安好,前些日子遇到麻煩,無法傳消息,已解決,還在掌控中。
溫錦若他們懸了近三個月的心,終於放下了。
「快,把消息告訴娘娘,讓她別擔心了。」溫錦若立刻吩咐翠柏,衛閒庭一失去消息,大家都提心弔膽的,這人還真是讓大家不省心。
翠柏面上是難掩的笑意,說:「蒼松已經去了,想來現在大家應該知道了。」
「今天有什麼喜事嗎,難得看到溫大人這麼開心。」步三昧的聲音像是一陣冷風,瞬間就讓溫錦若收起了笑容。
「大人。」溫錦若從桌子後面走出來,給步三昧行了禮。
步三昧點點頭,算是應了,他看到旁邊的翠柏,笑著說:「翠柏也在呢啊,你家大人不在,你們可不能偷懶。」
翠柏不知道為什麼心中一跳,一點危險的預感縈繞心頭。
步三昧常年在總衙門裡見不到人影,突然來一次,溫錦若就覺得不好,他立刻結果步三昧的話,不讓翠柏回應,說:「屬下在這邊看著呢,他們絕對不會偷懶,大人請放心。」
「衛閒庭調教出來的人,我絕對是放心的,我當年就喜歡他和蒼松,可是這兩個孩子是衛閒庭左右手,我也不忍心讓衛閒庭割愛。「步三昧笑得和藹。
他越和藹,溫錦若和翠柏就越不安,步三昧突然出現在衙門,還來到溫錦若辦公的地方,絕對不是心血來潮,他們心裡都警惕起來。
「大人太抬舉他們了,他們還需要歷練。」溫錦若和他客套。
步三昧依然笑,說:「年輕人嘛,多歷練是好事,但也別太貶低他們,翠柏和蒼松的能力我是見過的,最近皇上因為匪患又起夜不能寐,我想皇上舉薦了他們兩個。」
溫錦若心中一沉,抬頭問道:「匪患?那不是讓陳將軍去了嗎?」
英州一帶多災多難,殺人事件剛解決,前段時間又爆發了匪患,那是林永的龍潛之地,總這樣下去,不利於林永的統治,於是他派陳熙哲去剿匪,這件事在政事堂經過一番討論已經定下了,中書省的聖旨都發了。
「陳將軍還有要事,暫時走不開,我就讓繡衣直指攬下這份差事。」步三昧的笑容溫和,可是說出的話卻讓他們聞出一股陰謀的味道,他說:「我要隨侍皇上身邊,衛閒庭不在,你需要坐鎮衙門,我手下都是不成器的,想來想去,只有蒼松翠柏去,我更放心,不會給咱們繡衣直指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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