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訴我,衛閒庭在皇都做了什麼,怎麼就被派到這來了?」裴音恨不得上前掐住螢雨的脖子,她從街上離開之後,立刻回來找螢雨詢問情況。
螢雨也很驚訝,「什麼,他來寒元城了?」
裴音心情不好,踢開擋在身前的空酒罈,坐在石凳上,睨了螢雨一眼,「是,來了,就在剛才,跟著步三昧一起進了城,我想知道,你離開京城之前,他做了什麼讓林永捨得把他放出來。」
她在「捨得」和「放出來」上加重了語氣。
「瞧你說的,好像衛閒庭是林永養的小寵物一樣。」螢雨取笑了一句。
裴音面色不善的看著她。
螢雨立刻收回笑,嚴肅正經的回答問題,「他也沒做什麼啊,參加個宴會,和同僚喝喝酒聊聊天,去看看管素卿,哦,順便還和神經病一樣自言自語要把你銬起來。」
想到中秋夜當晚,衛閒庭瘋魔的樣子,螢雨面色古怪的看著裴音,說:「阿音,我覺得衛閒庭可能精神不太正常,他找你找得都瘋了,你要真出現了,他指不定做點什麼事出來。」
裴音覺得好笑,「我要是不想,他根本做不了什麼,我要是想,他做什麼我都不會攔著。」
螢雨覺得她這話說的真是內涵豐富,讓人遐想連篇。
裴音真的想不出衛閒庭都做了什麼。
螢雨後來就離開了皇都,再發生什麼她根本就不知道,現在問恕人谷,消息傳過來也要一天的時間,更何況人已經到這裡了,說再多都沒用。
裴音站起來,煩躁的開始來回踱步。
螢雨從沒見過裴音煩躁的樣子,她看著走來走去的裴音,小心翼翼的問:「阿音,你不覺得你現在的心情不太正常嗎?」
裴音愣住了,停下來看著螢雨,反問了一句:「什麼?」
螢雨指了指她,又指了指外面,說:「衛閒庭有自保的能力,他來了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聖殿騎士也在這裡,你擔心什麼呢?退一萬步講,他真的有危險,聖殿騎士也來不及施救,不是還有你呢嗎?你怎麼還坐立不安呢?」
螢雨一連三個問題砸的裴音眼睛都有點花,當然這肯定是錯覺,她的身體好的人神共憤,她重新坐下來,揮揮手,欲言又止,最後只匯聚成萬能的三個字,「你不懂。」
「……」螢雨發誓,要不是打不過裴音,她現在一定動手了。
她仔細看了看裴音的臉色,心裡很可惜,看來想回皇都是不可能了,裴音這樣子,根本是不會走的。
螢雨本想說點什麼,但想想自己,又咽了回去。
「奶奶,這米太重,我幫您拿著吧。」衛閒庭脫下自己的一身官服,換了一件靛藍色的衣服,笑眯眯的幫以為老人家拿糧食。
他在街上轉了一圈,看到這位剛從米鋪出來的老人,決定上前說說話。
剛才進城的動靜太大,他又是一張生面孔,貿然上前交談,恐怕還要引人戒備,這位老人腿腳不靈便,也不像是會看熱鬧的樣子,應該還是可以攀談一番的。
「您年紀大了,怎麼家裡人放心您自己出來呢。」
「家裡就剩下奶奶一個人了,我的兒子和孫兒都在保衛曲沙關呢。」老人家說到子孫保家衛國,一臉自豪。
衛閒庭心裡沉了沉,曲沙關那裡已經是衛明的地盤了,老人家的兒子和孫兒能不能回來,是不是還活著都是問題了。
「那也應該讓鄰居幫忙的嘛。」衛閒庭面上不顯,依然親切的笑。
「能自己做,就不麻煩別人啦。小伙子心地很好啊。」老人家看到他漂亮的臉,很自然的就認為這不是壞人,「成家了沒有啊。」
衛閒庭尷尬的抓抓頭,一臉害羞的樣子,「還沒呢還沒呢。」
「哦喲,成家立業是人生大事,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沒成家可要抓緊啊,晚了,好姑娘就都被別人挑走了。」
「您說的是。」衛閒庭笑笑。
「小伙子看著面生的很呀,不是本地人吧。」老人家很久沒遇到一個可以聊天的人了,又比較喜歡衛閒庭,隨意的和他聊了起來。
「是啊,我進來費了好大的勁呢,和城門口的大哥說了一籮筐的好話呢。」衛閒庭大吐苦水,就像真有這麼回事似的。
老人家表示理解,「現在進來可不容易嘍,聽說外面有野獸呢,厲害得很。」
「很厲害嗎?我來的路上怎麼沒看見呀。」衛閒庭驚訝的問。
「你是白天來的吧,那些野獸白天不出來的,等到了晚上你仔細聽,那叫聲可滲人了。」老人家想起這段時間城門緊閉,人心惶恐的日子,嘆氣道:「也不知哪裡來的野獸啊,官爺們都抓不住,哎,總關著城門也不是個辦法呀。」
「您知道是什麼樣的野獸嗎,萬一我出去了,也好避著點。」
老人家搖搖頭,「傳什麼的都有呢,青面獠牙啊,血盆大口啊的,我看啊,都是他們自己嚇唬自己的,你也別總想著往外跑,尤其是平月鎮,可千萬別去,我昨天晚上睡不著,還聽到那邊有叫聲呢,數量不少。」
衛閒庭想到周刺史的話,近來已經少了,那昨晚的叫聲又是怎麼回事?看老人家的樣子,應該不是說謊。
他放下心中疑惑,狀似不經意的問:「奶奶,您知道這裡哪有空房子可以租住嗎,我初來乍到的,想找個地方安頓下來。」
老人家想了想,說:「你去西街那邊看一看,那邊有房牙子,可以帶你找找房子。」
衛閒庭笑著道謝。
「哎,謝什麼,你陪著老婆子走了一路,也累了吧,我這也到家了,進來喝口水歇歇腳吧。」
兩個人邊走邊聊,很快就到了老人的家門口。
「不用了。」衛閒庭放下米袋,婉拒道:「我還要去看看房子,就不多留了。」
「那好,那好,小伙子找到住的地方,有時間過來坐。」
「好。」衛閒庭應下來。
他辨好方向朝著西街走,也不去房牙子那裡,只散步似的從街頭走過去,像看風景一樣,沿路看著兩邊的房屋。
等他走到街尾之後,衛閒庭又折返回來,在一戶不起眼的房屋前站定,抬起頭禮貌的敲了三下。
他面上帶著篤定的笑,無聲的說:阿音,我找到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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