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劍秦時 第473章劍如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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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雲和雪女的會面非常融洽，哪怕是因為弄玉的存在也沒有打擾到兩人。他不知道雪女已經憑藉命運寶典恢復了記憶，所以對她格外的好。

    至於高漸離，當他在後院被涼風吹醒後，燕丹就告訴了他白雲的身份。

    其實燕丹對於白雲這個人的了解比他自己都要多，因為他無意間看到了白雲脖頸上的玉佩，隨後他就整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那個玉佩並不華貴，確切的說顯得非常劣質。但就是那個玉佩，他卻曾經在楚國的王族身上見到過。記得那個時候，他還是個少年。而那一次的偶遇，讓他見到了同樣作為使節的楚國少年。

    據說那個少年是楚王的庶子，所以在楚國地位並不高。而那次出使，就是派他去送死。事實上傳言他的確死了，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但那個少年脖子上的玉佩，卻是讓他記憶猶新。因為任何的王族，都不可能會將那種玉佩帶在身上。而那位殿下之所以這樣做，就是為了祭奠他死去的娘親。

    白雲，好一個白雲。沒想到他居然是楚國王族後裔，雖然只是個地位低下的王族。

    燕丹將白雲身份的來歷告知了高漸離後就帶著他先行去往了墨家，他打算隨後再派墨家弟子來這裡接白雲。

    由於開始和白雲鬧了些誤會，隨後他又被雪女給打暈。這讓一向高傲的高漸離非常鬱悶，以至於他再也沒有欣賞佳人的興趣。原本他覺得雪女是個溫柔賢惠的女子，但現在看起來卻大相徑庭。

    白雲沒想到因為他的出現，高漸離對雪女的印象居然降低了很多。而現在的他，正和雪女獨自在內室計劃著未來的事。

    他要去墨家，如果可以的話他要做墨家的頭領。而雪女也可以和弄玉一起很隨他去墨家，到時候三人也好有個照應。

    至於加入墨家以後的事，就看接下來的局勢會怎麼發展吧。好消息是雪女恢復了記憶，那麼她就會更強。

    而且以雪女腦海命運寶典的浩瀚力量，她也不需要白雲傳授給她劍法。因為她自己，有著屬於她的劍法。

    「雲，你這麼做真的好嗎。雖然你不怕淪為陰陽家的傀儡，但萬一你的身份暴露，那麼你將受盡千夫所指啊……」

    雪女側目看了眼在門外站崗的弄玉，她還是忍不住對白雲提醒了起來。

    她相信白雲不是惡人，但天下人未必會相信。眾口鑠金，三人成虎的事在這種亂世之中已經屢見不鮮。所以她很擔心白雲若是身份暴露，那麼會很糟。而且這個世界上的故人都已經不認識他，一切都難以預料。他們現在就像是要重新走一遍劇情，但這次卻不能有絲毫差錯。甚至她們都不能重演曾經的一切，因為命運和輪迴不允許。

    天地之初的兩大無上至寶，一個是命運，一個是輪迴。

    但命運和輪迴卻是相生相剋的存在，而現在卻出現在了他和她體內。

    「放心吧，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弄玉不說。天下人是不會知道的。而且東皇太一在這件事上犯了一個大錯，那就是他最近安排的那個傀儡。如果到時候他宣揚我是無道，那麼燕丹將是第一個為我作證的人。可笑東皇太一欲蓋彌彰，終究不得其所……」白雲仔細分析了眼前的局勢後，他便不怎麼擔心。

    只要到時候他在人前是一個大英雄，那麼就不會有人信他曾經是陰陽家的傀儡。什麼狗屁右護法，在他心裡不過就像是那個死去的星魂那麼幼稚的把戲。

    如果他想脫離陰陽家，最大的障礙莫過於腦海里的控制符文和東皇太一。符文的問題可以慢慢去除，而東皇太一的可怕卻不得不防。所以他這些年網羅高手，就是為了在將來給東皇太一難堪。

    雖然現在他手中的勢力還不怎麼成熟，但假以時日將是最強大的組織。無論是白鳳墨鴉的絕頂速度，還是弄玉雪女的可怕武功。還有一個在陰陽家的後手，那個對他頗有好感的少司命。

    如此一來，他又何懼。

    「也好。事不宜遲，我安排一下，我們三天後出發吧。」雪女點了點頭，她手下還有些人馬需要調度。所以現在這個時候，並不是離開的好時機。

    「嗯，弄玉可以去幫你。而我，需要去城中找一個人……」白雲悄然望著窗外的斑駁夜色，隨後他就看到了淅淅瀝瀝的雨點從天空之中落了下來。

    這個時節，正是燕地的多雨季節。

    希望這個時節的雨，不會太冷冽吧。只可惜很多人都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就像這些跌落塵埃的雨點那般。

    去城中找人？雪女看著白雲背著玉琴向外走去的背影，她突然有些意動。

    也許這座都城唯一能夠讓白雲感興趣的人，就只有宮殿裡的那位吧。不過聽說去找他的人，從來沒有活著出現過。

    但白雲，顯然不在此列。因為他的武功，已經少有人及。

    冒著寒雨前進的白雲，只是打了把散和背著具琴。除此之外，一無所有。或許他的模樣看起來更加像一個琴師，而不是一個主宰他人命運的江湖劍客。只不過很少有人能夠看到他手中的劍，因為看到他手中寶劍的大多數人，都已經再也見不到光明。

    他們的靈魂，註定會沉淪在黑暗之中。因為光明對於他們來說，太過奢侈。

    燕王府，雁春君的居所。然而當白雲打著雨傘的身影緩緩踏足後，兩把從黑暗中飛掠而出的利刃就成了唯一迎接他的主人。

    但在接下來的眨眼間，一抹寒光悄然掠過虛空出現在那兩把利刃面前。緊隨其後，白雲的身影繼續慢慢前進。

    而他身後的兩個刺客，卻連帶著他們手中的寶劍斷裂成了兩半。而這兩半身體，卻是凍結成了冰雕。哪怕是雨點的侵蝕，也沒有讓屍體融化半點。

    一路緩緩前進，倒在白雲身後的侍衛和刺客越來越多。當他的腳步踏足了那座輝煌的大殿門前時，已經沒有人再阻攔他。確切的說，沒有人再能夠阻攔他。

    眼前的敵人，是最後一個。

    絕影，雁春君手下最強的刺客。也是繼荊軻之後的天下第一殺手。但這個所謂的天下第一在白雲看來，是那麼可笑。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人敢自詡天下第一，所有狂妄的人最終都會付出代價。而這個絕影付出的代價，就是他的生命。

    「有趣的人，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你這種打扮的刺客。不過你要想刺殺大人，得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絕影望著白雲冷冷一笑，隨後他原本空空如也的左右手就迅速出現了兩把短刀。這是他的成名武器，絕影刃。

    這對兵器曾經飲過無數敵人的鮮血，所以他覺得這次不會出現意外。

    但他錯了，當那寒山雨幕之中輕輕飛揚起一把淒涼的雨傘後，他的眼眸也就定格在了這片寒冷的夜空裡。與之一起定格的，還有那淅淅瀝瀝的雨滴。

    而那把寒光耀目的細劍，就成了他和這個世界最大的天嶄。

    易水猶可寒，高處不勝寒！

    對於絕影，白雲沒有多餘的話。因為他這次來是為民除害，所以他不會留情，更加不會和一個將死之人廢話。事實上他很早就想殺了雁春君，只不過一直沒有機會。現在機會到了，所以他不會留情。

    咔…咔…咔…

    當古老而沉悶的殿門緩緩打開的時候，癱坐在軟榻上的雁春君就看到了白雲孤獨的身影以及那對冷寒徹骨的眸子。但接下來的剎那，他卻永遠再也無法看清任何東西。因為當他的目光定格在白雲微微上揚的嘴角後，那一抹寒光就穿透了他心口。

    而那片穿透他心口的寒光，就是他手下絕影的成名武器絕影刃。

    絕影，死了嗎？這是雁春君最後的念頭。因為他胸口正在滴血的可怕利刃，已經替白雲回答了他的疑問。

    「為富不仁，為君無道。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白雲在雁春君身後的牆壁上刻下這二十個字後，他就帶著從空中緩緩跌落而下的雨傘離開了燕王府。

    殺了雁春君後，他好像感覺整個人都升華了不少。原來鋤強扶弱，真的可以這麼快樂。而做一個俠士，似乎才是他最大的心愿。他不為名利，不為財帛，為的只是心中那份不曾泯滅的人性。

    這是一個亂世，但亂世卻是最容易出現英雄豪傑的時代。如果可以，他會做得比任何人都會更加好。因為他手中無劍，心中有劍。劍心如我心，這就是每個劍客都想躋身的至高境界。但能夠躋身這個飄渺位置的人，卻是寥寥無幾。

    「嬴政，你應該已經對韓國下手了吧。不知道十年之後，你是否能夠君臨天下呢。還有楚國，我這身體的故鄉……」

    走出燕王府外，白雲看著滴滴答答的雨點沉默了很久。

    或許他對楚國的記憶已經淡泊，甚至是淡泊得完全沒有歸屬感。但無論如何，他這身體都是楚國人。現在他眼睜睜地看著秦國開始吞併六國，而他卻無能為力。

    這種情況，讓他異常糾結。

    「你是個可怕的人。但現在最缺少的，就是你這種人。你的任務是絕密，除了長老級別的人不會有人知道。所以，該下手時你必須得下手……」當白雲打算轉身離開時，他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袍男子。

    東皇太一，他居然會在這裡。看起來自己從未逃脫陰陽家的掌控，至少他在現在是沒有逃脫陰陽家的掌控。

    東皇太一居然親自來見他。由此可見他這次的任務對於陰陽家有多麼重要。

    但唯一讓他意外的是，他仍舊沒有見到雪千城。

    聽了東皇太一的無聊話語，白雲頓時看著虛空冷笑道：「你放心，該殺的我會殺，不該殺的我也會殺。不過我勸你最好別放那個傀儡出來，否則我會第一個解決他。因為不是誰，都能夠做右護法的。如果有情報需要傳遞，就讓少司命聯絡我吧。我想現在，她也能夠有力量駐足少司命的位置了吧。陰陽和合，道法自然。呵呵…」

    「很好，和聰明人說話，有時候的確是件輕鬆的事情。」東皇太一撇了眼白雲，隨後身影淡淡地消失在黑暗裡。

    這個人的力量，詭異於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