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約莫不過十來分鐘的時間,出租車在縣醫院門口停下了。
兩人下了車,陽光正好,稍稍有些刺眼,照得安然不禁眯了眯眼睛,
「你要不要先去醫院看看叔叔?」安然問到。
「不用了,我媽在醫院陪他呢。」顧鋮搖了搖頭,領著安然走進醫院旁邊的一棟大廈,「我先給你找個房間住下,待會直接去看考場。」
安然便不再說話,跟在顧鋮的身後,走進了賓館。
「你坐這裡等我一下,我去替你開個房間。」顧鋮指了指一樓大廳的椅子,扭頭對安然說。
安然點點頭,從顧鋮手裡拿過書包,轉身走到椅子跟前坐下,安安靜靜地等著他。
不經意地扭頭,看到門邊放置著一排的公用電話,安然想起臨發車前,歐陽慕林囑咐自己的話,隨即拉開書包,翻找起來。
果然,在書包的隔層里,看到了和暖寶寶一起放著的一張紙條。安然拿起來一看,上面用鋼筆整整齊齊地寫著一串數字。
安然走到電話跟前站定,剛要拿起話筒,突然又放了下去。抬手看了看時間:「上班的時間,給他打電話不太好吧……」這樣想著,她又放棄了打電話的念頭,轉身重又回到椅子邊坐下了。
恰好這時,顧鋮已經辦好了入住手續,朝著安然走過來,將房卡遞給了她:「走吧,407房,就在我隔壁。」
兩人回到房間,稍作歇息,便馬不停蹄地往考場趕過去。
說是不遠,打車過去,卻也將近花了二十多分鐘的時間。所幸兩人的考場挨得很近,因而免去了來回奔波的勞累。
待兩人圍著考場轉悠了一圈,差不多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安然倒還罷了,倒是顧鋮一早起來,就連忙趕去車站,早飯也沒來得及吃。到這個時候,肚子開始唱起了空城計,「咕咕」叫了幾聲。
「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安然自然也發現了這點,轉頭望著顧鋮,「你一早就出了門,估計叔叔阿姨也該等著急了。正好我也有些餓了,回去吃了飯還想休息一會呢。走吧!」
「好。」顧鋮感激地看了安然一眼,心中一陣感慨——眼前的安然,在不知不覺間和自己拉開了距離。處處都透著客套,卻也不免感到陌生。
回到賓館,安然推辭了顧鋮一起吃飯的提議。
「我就不和你們一起吃飯了,不過……叔叔在這裡住院,於情於理我都該去探望一下的。」安然手裡捏著歐陽慕林塞給自己的兩百塊錢,跟著顧鋮一道下了樓,「你別推辭,這是我的心意。」像是擔心顧鋮會拒絕,安然於是加了這麼一句。
「謝謝!」顧鋮一邊朝前走著,一邊小聲地應了一聲。
到了水果攤前,安然正低著頭認真地挑著水果,顧鋮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開口:「對了安然,你沒事吧?我是說,房子的事。我聽說,房東太太的兒子,去找你們麻煩了,事情都解決好了嗎?」
安然手裡的動作頓了頓,隨即搖了搖頭,嘴角卻不自覺揚了揚:「沒事兒!某人答應過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你指歐陽嗎?」顧鋮明知故問。
「……」安然驚覺自己說漏了嘴,臉上不自覺紅了紅,嘴上應著,「哦!是啊,畢竟他是成年人,比我們主意多。」她自然不能將其中的緣由給說出來,只得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
顧鋮望著安然的背影,不知不覺皺起了眉頭,心頭湧上一股酸楚。
安然挑選好了水果,付了錢。又將手中剩下的零錢塞到顧鋮手裡:「喏!開賓館的錢,不知道夠不夠?不夠的話,待會回去了再拿給你。」
「你這是幹什麼……」顧鋮推了推安然的手,眉頭鎖得更深了,「趕緊收回去!否則的話,就是不把我當朋友。不過幾十塊錢的房費,你也要跟我計較嗎?」
「一碼歸一碼,」安然執意要將錢還給顧鋮,「總不能因為是朋友,我就總來占你的便宜吧。何況,我現在不比從前,我……」
「你想說你現在有錢了是嗎?」不知怎的,顧鋮突然沒好氣地說了這麼一句,而剛一說完,他就後悔了。因為他看到,安然的笑容登時收了回去,臉色變得難看極了。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顧鋮急忙解釋到。
「我明白,你不用解釋。」安然的眼神閃爍了幾下,硬是將手裡的零錢塞到顧鋮的懷裡,口氣多少有些生硬,「不管怎麼說,我還是那句話,即使是朋友之間,該算清楚的地方還是得算清楚。更何況,我們現在連朋友也算不上,不是嗎?」
顧鋮深知,自己剛才說的話,肯定傷害到了安然。不禁愧疚不已,他恨不得將自己那張嘴給撕爛——每每搞砸事情的,都是自己那張管不住的嘴,只想著圖一時痛快,卻不考慮後果……
「走吧!叔叔阿姨還等著你送飯過去呢。」安然拎著水果往外走著。
顧鋮追上前,想要接過安然手裡的袋子,卻被她小心地躲閃到一邊。
顧鋮在心中暗罵一聲,這些日子以來,自己常常幻想著有一天,能和安然單獨相處說說心裡的話。而這一天真的到來了,自己卻又將事情給搞砸了。這怎麼不叫他懊惱呢?
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改掉口無遮攔的毛病——而這個毛病,往往只有和安然在一起的時候,才格外的明顯——從前是因為吃醋,是因為害怕失去。而現在,自己又有什麼立場和資格,去指責她?為什麼只要一面對安然,自己就沒辦法保持冷靜?
顧鋮越想越生氣,忍不住抬腳踢了踢路上的石子。不料,那顆石子好巧不巧地,正好飛起來打在安然的後腦勺上。
「啊!」安然捂著腦袋,回頭瞪了顧鋮一眼,「你幹嘛?!就這麼看我不順眼是吧?還拿石頭砸我!」
「我……我……」顧鋮漲紅了臉,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這個時候,他怕是真的是百口莫辯了,索性昂著頭說到,「是啊!我就是討厭你在我面前,這樣一副傲嬌清高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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