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除了膽小,還是個小哭包啊~」看著姚望落淚的模樣,王蘭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輕輕觸動了一下,抬手擦了擦他的眼淚,「別哭啦,以後有我罩著你呢~我們快走吧!再遲點,估計安然他們該休息了。」
兩人搭車到了王雨的別墅門口,王蘭先下了車。
「快進屋吧,外面挺冷的。」姚望搖下車窗,對著王蘭擺擺手,「我這就回去了。」
「不進屋坐會了?」王蘭看上去有些戀戀不捨,「要不,今晚就不要回去了吧?大家好不容易聚到一起,不如在安然家住下,明兒個再回去好了。」
「會不會太打擾人家了?」姚望猶猶豫豫的開口。
「小同學,你是打算下車還是怎樣?」出租車司機頗為不耐煩的扭頭問了一聲。
姚望看了一眼站在窗外的王蘭,隨即從口袋裡掏出零錢,遞給了司機:「下車下車!實在不好意思。」
王蘭伸手挽過姚望的胳膊,像是宣示主權一般的,扭頭對他說到:「以後你的右手邊,只能是我的位置,男生也不可以哦!」
「好。」姚望被王蘭的俏皮模樣逗笑,配合的點點頭,「我的心,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你們男生全都一樣!」王蘭撇了撇嘴,「油嘴滑舌~」
回到家中,安然和王雨已經睡下,兩人明天要代替書店老闆去參加葬禮,自然不能失了禮數。而葉梓和安辰,卻還陪著安然的奶奶和母親,盤腿坐在地上,圍著茶几鬥地主,兩人的臉上身上,都被貼滿了紙條。
「你們四個孩子玩吧!」奶奶有些吃力的站起身來,「老咯禁不起折騰,我得回屋躺下了。辰辰他媽,待會給幾個孩子煮點餃子墊墊肚。」
「好的,媽!」安然的母親點點頭,扶著奶奶往樓上走去,「我扶您回屋歇著去。今天高興吧?」
「那可不!」奶奶咧開嘴笑著說,「都是些好孩子,不嫌棄我這個老人家!」
看著兩個大人上了樓,葉梓和安辰對視一眼,扯掉臉上貼著的白紙,一副想要「逼供」的架勢,湊到了王蘭和姚望兩人跟前。
「嘖嘖嘖~」葉梓一邊摸著下巴,一邊笑眯眯地看著王蘭,「瞧瞧,瞧瞧你這面含桃花的模樣~就差把『我戀愛了』這幾個大字刻在臉上咯!」
「哦。」王蘭昂了昂下巴,「就准你們成雙成對的,不准我找男朋友呀~」
「哎喲……我看我還是回房去咯!」安辰撫了撫胸口,「這裡充斥著戀愛的腐臭味,我可不能跟你們同流合污,晚安各位~」
「嚇著小朋友了~」葉梓調侃似的捶了捶姚望的胸口,「你小子可以啊!以後可得對我們家蘭蘭好一點~」
「放心好了。」姚望用力攬過王蘭,臉上的表情格外傲嬌,「是我家的蘭蘭~」
「咳咳!」葉梓笑著咳嗽兩聲,「要死……真是被你肉麻死了。不過話說回來~我們三個人,一路從初中走到現在,能看到你們倆現在有好的結果,真的還是讓我挺開心的。」
「好啦好啦~」王蘭上前摟了摟葉梓,「大家一起幸福吧!快快樂樂的生活。」
三人又窩在沙發上聊了一陣,謝絕了安然母親煮夜宵的好意,各自回房歇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安然和王雨就早早起床。吃過了早飯,王雨換上一身肅穆的衣服,兩人一道出門去了。
老周將兩人送到了墓地入口處,便調轉車頭,將車子開到不遠處的停車場,坐在車內候著。
一走進墓園,安然不自覺的哆嗦了幾下。自己也算參加過幾場葬禮,包括父親的那場,但鄉下似乎和城裡並不相同,氣氛更是各異。
「你是安然吧?」這時一個穿著黑色衣服,胸前別著白花的男人走過來,將手裡的袋子遞了過來,「先換上衣服吧。」
「哦。」安然誠惶誠恐的接過衣服,將外套換下。
「換下的衣服交給我吧。」那人又開口。
「我們走吧!」王雨拉著安然的手,突兀的說了一句,「凡凡也在這裡葬著。」
安然的心微微一沉,扭頭看了看王雨的臉色,好在王雨的神情並無異樣,這才讓她稍稍安心了些。
「這邊請……」歐陽慕林不停的招呼著參加葬禮的賓客,一抬眼,竟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他微微皺了皺眉,揉揉眼睛,發現自己並沒有看錯,心中的疑惑更甚了,隨即迎了上去。
「安然?阿姨?你們……」歐陽慕林走到兩人跟前,「你們怎麼會來?」
「你怎麼在這?」安然瞪大了眼睛,「難道這是……」
「嗯。」歐陽慕林點點頭,指引著兩人來到了賓客的位置,「話說,你們怎麼會來?」
「我是受我們老闆所託,來看他的朋友。」安然小聲的回答,「只是沒想到,他的朋友會是……」
「是認識的人嗎?你倆待會再聊。」王雨打斷了兩人的談話,拉著安然的手,朝喪主的方向走去,「在葬禮上,不要失了禮數。」
印象中,安然是第一次見到莫菲丈夫的真人——只在莫菲的手機上,看過一眼兩人的合照。那時候的兩人,頭挨著頭親密的笑著,而此刻……
「哦。是我的一個客戶,有心了。」當安然說出來意,莫菲的丈夫微微頷首,「回去替我謝謝你老闆。」
「這一份,是我們的心意,請務必收下。」王雨從包里掏出一個信封,「您的夫人,是我家小女的朋友。」
莫菲的丈夫沒有推辭,而是輕聲道了謝,便垂下了頭。
這時,哀樂響起,一位老人捧著莫菲的黑色遺像走在前頭,幾個穿著黑衣服的男人,抬著黑色的棺木跟在身後,緩緩朝著人群走開。賓客自動散開站在兩旁,同時低下了頭,隱隱傳來了低沉的哭泣聲。
也有表情冷漠的人,低聲交談著,感嘆著生命的脆弱——
「還這麼年輕,太可惜了。」
「走了也好,這孩子從小吃了不少苦。」
「不出兩年,她家男人就得再找。」
安然的心裡很是壓抑,莫菲姐姐的音容笑貌突然在眼前清晰起來。
「多希望這只是一場夢……」安然喃喃的開口,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葬禮司儀飽含深情的念著追悼詞,淒涼的音樂,和著人群的輕聲啜泣,恰到好處的將氣氛推向了最哀傷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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