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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沿著學校門前的馬路,緩緩的超前走著。還未走到十字路口,突然從一旁的巷子裡躥出一個人影,將她緊緊的抱住:「別動。」
安然大叫一聲,起先還用力掙扎著,但聽到那人的聲音後,她隨即安靜了下來,甚至撇撇嘴笑了笑。
「你的心未免太大了吧……」那人鬆開安然的身子,嗔怪著,「虧你還笑得出來,不怕我是壞人?」
「哦。你最壞了。」安然笑著勾上那人的脖子,「老實交代,消失這麼久,去哪了啊?」
「能不能先陪我吃點東西,再問其他的事?」歐陽慕林颳了刮安然的鼻子,用略帶撒嬌的口吻說,「要是我被餓死了,可就沒有這麼帥氣的男朋友陪你瘋陪你鬧咯~」
「想吃什麼?」安然眯著眼睛大笑,「帥氣的男朋友?」
「嗯。讓我想想……」歐陽慕林故作沉思狀,「我想吃……」
「回家吃泡麵吧~」還不等歐陽慕林說完,安然已經急急的開口打斷了他的話,「反正,其他的菜我也不會做。」
「好啊~」歐陽慕林無奈的笑笑,話語卻說的真誠,「只要是你做的,我都愛吃。」
「騙人……」
「真的呢。」
兩人一路吵吵鬧鬧的來到歐陽慕林的家中,安然一頭鑽進廚房打算做飯,卻被歐陽慕林給拉了出來。
「出來。」歐陽慕林笑著捏了捏安然的臉頰,「還是讓我來吧。我擔心你笨手笨腳的,把我的廚房給點著咯~」
「你回屋躺會。」歐陽慕林又接著開口,「今天挺累的吧?晚飯做好了我再叫你起床。你別忘打電話給葉梓,招呼她不要做晚飯了。」
「嗯。」安然點點頭,卻站在原地沒有動步,沉默了幾秒鐘之後,她抬頭看著歐陽慕林問到,「你跟閆磊說了些什麼?還有,你中午從醫院出去的時候,應該碰見顧鋮了吧,為何你倆要同時對我撒謊呢?」
「我沒撒謊啊。」歐陽慕林神情坦然,「我只是覺得那是件小事,不值一提。」
「是嗎?」
「當然!」歐陽慕林點點頭,「你這般聰明,我們又怎能瞞得過你呢~」
「切……」安然紅著臉笑了笑。
「我跟閆磊談的還蠻多的。你先去睡下,稍晚點我再慢慢跟你說!」歐陽慕林說著將安然推進自己的房間,輕輕的帶上了門,轉身回到廚房開始準備晚飯。
顧鋮回到家中,心裡一度不能平靜,為自己的懦弱感到懊惱,為何不能當著安然的面,坦然的對她說出實話?不過是邀請她來家中參加自己的生日會罷了,偏偏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說出那些無關痛癢的話。也許是心中忌憚著歐陽慕林,又或者,是擔心自己的邀請被安然拒絕。
自從安然和歐陽慕林重歸於好之後,顧鋮已然放棄了掙扎,似乎認清了眼前的現實,他唯一的心愿便是,可以一直守在安然的身邊,哪怕只當個普通朋友——當然,也只能是普通朋友。但每每面對著安然,他又總是不能靜下心,常常說出言不由衷傷害彼此的話,做出些奇奇怪怪的舉動。他很坦言這樣的自己,卻又無可奈何。
「怎麼了,兒子?」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的馬育林,察覺到顧鋮的異樣,隨口問,「遇到什麼難事了?」
顧鋮搖搖頭,強打起精神笑了笑:「我是在想,過幾天就到了我生日,若是叫上朋友來家裡慶祝,會不會打擾到您。」
「傻小子!怎麼會呢。」馬育林樂呵呵的開口,「這麼開心的事,哪裡會覺得打擾。對了!安然也會來吧?」
「哦……哦!那是當然。」看著父親滿懷期待的眼神,顧鋮只好硬著頭皮回答。
「好!」馬育林中氣十足的叫好一聲,隨即開始盤算著,「據我觀察,安然那孩子比較愛吃魚和蝦,倒是不太愛吃豆腐和青椒,好像也不太愛吃雞肉。回頭你和你媽買菜的時候,多注意著些!」
「呃……」顧鋮的確是有些吃驚,這樣的小細節,自己似乎都未曾在意過,未料,父親倒全然記下了。
「她不怎麼吃甜食,不吃太鹹的東西,倒是愛吃辣。」馬育林繼續說著。
「嗯。」
「你別只是聽著!」馬育林轉臉盯著顧鋮的臉,「要用心記下來。」
「我……我記下了。」顧鋮支支吾吾的開口。
「好。那我問你……」馬育林幽幽的開口,「她是愛吃甜食還是愛吃辣?」
「呃……」
「你看!我說什麼來著。」馬育林一副看穿一切的模樣,忍不住白了顧鋮一眼,「我才剛說完你就忘記了!這樣怎麼行。連對方的喜好都弄不明白,可不是輸的一塌糊塗麼。」
「爸,你……」
「你也不必瞞我。」馬育林輕輕的嘆一口氣,「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都要多,同樣經歷過懵懵懂懂的時期,有什麼心思是我不明白的?你雖是我的兒子,但少了幾分聰敏,倒多了幾分魯莽,脾氣秉性像你媽更多一些。只是,你不比你媽幸運,她遇見了我,你遇見的,卻是太過冷靜乾脆的安然。」
被父親說中了心事,顧鋮只好呆呆的坐在沙發上,低著頭沉默著不說話。
「要麼放棄,要麼繼續默默的守候,但是不要去打擾,不要去插足他人的感情,這是底線。」馬育林拍了拍顧鋮的肩膀,「你願意做什麼樣的選擇,也就意味著你在他人的心目中,是怎樣的一個人。雖然人們常說,不必在乎他人的眼光和評價,那不過是自我安慰的一種語言罷了。真正能超脫世俗的人,又有幾個?做人,難免會被旁人議論,但是記住,不要輕易的去議論別人。你所說的每句話,做出的每一個舉動,都是你留在這世上的印記,不要讓繁花迷了眼,也不要被世俗困住了腳。活得太透徹會辛苦,活得太糊塗會遺憾,努力爭取是對的,但是切不可強求。守住自己的底線,不要惹人非議。」
「這番話,不知道你能聽進去多少,能記住多少,又能理解多少。」馬育林揉了揉自己的膝蓋,「世事難料,從前我太過忽略你和芳芳(顧俊芳),我只想盡力去彌補一些。『養不教父之過』,你一定要記住我今天所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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