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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吃過晚飯,安迪哥打來電話,說是今晚要玩個通宵,不用給他留門。安然忍不住在電話里揶揄了幾句。
想來,安迪還真是「膽大」,奶奶第一天住進他家,他照樣我行我素,絲毫沒有改變。
「奶奶,迪迪說他晚上不回來啦~」安辰湊到奶奶跟前「告狀」。
「隨他去吧!從小到大就沒人管的了他。」奶奶一揮手,「他一個大男生,還怕被人賣了不成~」
「奶奶,您的心真大!他也是您的大孫子哎~」安然笑著打趣。
「迪迪大了,不喜歡別人管著他。兒孫自有兒孫福,他的事他自己能夠做主了。」奶奶反倒嚴肅地開口,「再過幾年,等到你們都大了,我也就不管你們咯~」
「那可不行~」安然往奶奶的懷裡鑽了鑽,「我要您管著我們一輩子才好哩!」
「哈哈哈~」奶奶爽朗地笑了,「管你們一輩子,那我豈不是成了老妖精?管不動咯!」
一家人有說有笑地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突然,放在茶几一旁的座機響了起來。
「欸?誰會給他座機打電話?」安辰下意識地起身,走到電話旁,抬眼看著安然,「不會是……她吧?你剛剛提到的那位。」
安然攤了攤手:「誰知道!你接了才知道~」
安辰於是拿起了話筒。
「哈?!是你……」安辰的語調抬高了幾分,臉上寫滿了疑惑,「你找她有事嗎?我姐她不在!」
聽到安辰這樣說,安然瞪大了眼睛,張了張嘴小聲地問:「是誰找我?」
安辰沒有回答,而是沉著臉緊緊地握著電話。
「我知道她在家,你把電話交給她。」電話那頭的人很是堅持。
「你找她做什麼?我可以幫你轉告!」安辰也沒有退讓。
「這件事不可以,我要親口問問她。」
「你怎麼有臉打來?你……」
「把電話給我。」安辰的話還沒說完,安然已經衝上前奪過了話筒。
「你好,我是安然!」安然對著電話緩緩地開口,「請問你是……」
「是我。」電話那頭的人,語氣很輕,簡單的兩個字,卻像是千斤的錘子砸在安然的心上。
「歐……歐陽。」安然愣了兩秒這才回過神。
「郵件上說的,是什麼意思?我怎麼有些看不懂呢?」歐陽慕林的聲音裡帶著些疲憊,「我給你發了那麼多的郵件,你怎麼會說一封也沒收到?還有,為什麼突然提起莫菲?我和她之間……」
「你和她之間是什麼關係,我現在已經沒有興趣知道。」安然皺了皺眉,打斷歐陽慕林的話,「我只想告訴你,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我沒必要事事對你解釋。」
「然然,你……」
「請叫我安然。」安然再次打斷歐陽慕林的話。
「到底出了什麼事?」歐陽慕林咳嗽了兩聲,語氣變得急切,「我來之前你都好好的,怎麼突然間變得這麼冷漠?」
「我一向如此,你難道不知道嗎?」安然冷冷地笑了笑,「如果你真想知道原因,大可以去問你的好妹妹!」
「瑤瑤?」歐陽慕林更加疑惑了,「這件事跟她又有什麼聯繫?」
「你自己去問她!我沒義務回答你任何問題。」安然的口氣很是強硬,「請你以後不要再給我發任何郵件,打任何電話!對我來說,這是一種打擾。」
「安然……」
「你還有事嗎?沒事我就掛了!」安然的眉頭始終緊鎖著不曾舒展開。
一旁的安辰,緊張兮兮地盯著她,反倒是坐在沙發上的母親和奶奶,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悠閒地看著電視。
「就算要死,你也得讓我死個明白。」電話里,歐陽慕林的語氣漸漸變得有些悲傷,「我到底又做錯了什麼?」
「你沒錯!錯的是我。」安然咬了咬嘴唇,「我不該妄想走進你的世界,更不該妄想取代莫菲姐姐在你心中的位置。我本該守著自己的那點自尊,和你兩不相欠……」
「說來說去,還是繞不開莫菲。她已經死了!」
「可她始終活在你的心裡,活在你的回憶里,不是嗎?」安然的眼神閃爍著,嘴角抽動了幾下。
「你……你為什麼會這麼想?」歐陽慕林猛地咳嗽了一陣,險些喘不過氣來,「你我相處了這麼長時間,你難道還不了解我的為人?我對你怎麼樣,你看不到,感受不到嗎?」
「你就當我無理取鬧好了。」安然此刻已經冷靜了下來,「你對我的好,我自然明白。但那不過是因為,你想彌補當年對莫菲姐姐的虧欠,想彌補當初的遺憾。你知道嗎?我不喜歡粉色,是莫菲姐姐喜歡,對嗎?我也不喜歡那個叫hello kitty的白臉無嘴貓。所有的一切,你都是按照莫菲姐姐的喜好來強加給我。」
「我以為你喜歡……」
「你以為,你以為……」安然苦笑一聲,「所有的所有,都是你以為。你以為我會無條件的站在原地等你回來;你以為你所做的一切,我都可以無限制的包容體諒。可是你忘了,我是多麼自私驕傲的一個人兒,怎麼會一直委曲求全呢?」
安然頓了頓,又接著開口:「你保留著你們之間交往時的所有信物,卻在出國前弄丟了我送給你的鋼筆。你記得她所有的喜好,卻不記得我最討厭的味道。歐陽,我累了,真的累了……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兩個人相處,一方一味地妥協退讓,是毫無益處的!以後不要再聯繫了,好嗎?」
「安然,我……」
「對不起!我要出門陪奶奶散步了。」安然沒有給歐陽慕林任何解釋的機會,因為她擔心、她害怕——害怕面對著歐陽慕林,自己會再次的心軟。
果斷掛了電話,安然深吸一口氣,扶著一旁的安辰站了許久。
「我出去走走。」過了好一會,安然這才開口。
「我陪你!」安辰立馬接過話。
「不用了!我……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辰辰,」奶奶起身淡淡地看了兩人一眼,隨即拉住安辰的手,「扶我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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