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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和葉梓,一前一後地沿著石板路往前,再走了約莫十幾米遠,只見路面漸漸開闊了許多。校外的路燈照射進來,眼前也明亮了起來。
而在不遠處,顏寒正背對著兩人,左手撐著學校的圍牆,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顏寒!」葉梓對著他的背影大喊一聲,這突如其來的喊聲,大約是下客顏寒一跳,明顯能看到的身子微微一怔,又愣了幾秒,這才轉過身來。這時安然和葉梓也注意到,顏寒偷偷地將右手藏到了背後。
「你……你們怎麼找來的?」顏寒的表情有些猶疑。
「拿出來!」葉梓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倒是伸出手去,定定地望著顏寒的眼睛。
「什……什麼?」顏寒不自覺地低下了頭,往後退了一小步。
「別跟我裝傻,拿出來!」葉梓厲聲說到,絲毫沒有退讓,「背後藏著什麼東西?!」
顏寒見躲閃不及,只好緩緩地將右手從身後拿了出來。
「你!」葉梓看一眼顏寒手裡夾著的東西,頓時火冒三丈,氣得話也說不出,只漲紅了臉渾身發著抖。
安然的目光也隨之望了過去,待她看清,也是一陣詫異,聲音抬高了幾分:「顏寒!你怎麼……你是什麼時候學會抽菸的?!」
顏寒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神情很是尷尬,手指夾著的菸頭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只無奈地笑了笑,卻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出口。
「行啊你!」葉梓冷哼一聲,一把奪過顏寒手裡的菸頭,摁在雪地里將火熄去了,礙於一旁沒有垃圾桶,隨手裝進了自己的衣兜,嘴裡飛快地說著,「膽子肥了!學會抽菸了?!指不定你背著我,還做了些什麼呢!說!什麼時候開始抽的?你媽知道嗎?!」
「我……」顏寒吞吞吐吐地開口,始終沒敢抬眼望著葉梓,「今天才第一次抽……」
「哼!誰信你!」葉梓板著臉,狠狠地瞪著他。
「好了!」安然打斷了兩人的爭論,抬手看了看時間,急促地開口,「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還是先趕緊回禮堂,準備節目去!」
「節目?」顏寒抬頭看了一眼安然,接著皺起了眉頭,「不回去!我是不會跟那個人同台的!要回去,你們回去吧!」
「怎麼的?!」葉梓這次是真的發火了,「你還有脾氣了是吧?!我跟你說,你跟我回去也得回去,不跟我回去,也得回去!否則的話,後果自負!我會怎麼樣,你是知道的!抽菸的事情,我還跟你沒玩呢!」
「你威脅我……」顏寒小聲地嘀咕著,「為什麼委屈我,去做我不願意做的事情……」
「委屈?」葉梓反問一句,「就你委屈?安然不委屈?!你倒躲這裡享清淨來了,丟給我們一堆爛攤子!你知不知道你這甩手一走,我們有多難辦?!」
安然伸手拉了拉葉梓的胳膊,小聲地勸解了一句:「好了葉梓,你消消氣。我來跟他說……」
接著轉頭看著顏寒,穩了穩心神,不緊不慢地開口:「顏寒,我明白你的心情。事情的經過我也聽顧鋮說了。」
聽到從安然的嘴裡,坦然地說出顧鋮的名字,顏寒顯然是有些詫異,微微皺了皺眉:「顧鋮?你們……」
「哦!」安然點點頭,「我知道,你之所以這麼生氣,一半是因為替我覺得不公。而另一半,是因為你一直無比信賴的好兄弟,辜負了你對他的信任,傷了你的心。更何況,他還善自改了你們的節目,任誰也會生氣。」
見顏寒沉著臉沒有答話,安然繼續往下說著:「其實大可不必。公是公,私是私。我們和他之間的糾葛,不應該拿我們班的榮譽來賭氣,不是嗎?你這樣一走了之躲來這裡,害得他們的節目沒辦法正常表演,固然很解氣。但是你有想過嗎?這樣的後果,是我們班的榮譽受辱,我們現在代表的,不是我們個人,是我們整個班級。」
「可能我這樣說,你會覺得我是在講空話大話。」安然依然保持著平穩的口氣,「你靜下心想一想,是不是我剛剛說的那個道理?如果我們公私不分,怎麼面對那些對我們抱有希望的同學和老師們呢?」
「我知道……」顏寒總算開口,「我之所以抽菸,也是在為這事發愁。讓我回去也可以,本來我也沒打算搞砸節目,我是準備抽菸這根煙就回去的……但是!但是我必須聽到顧鋮的道歉,對你也好,對我也罷。他總歸是錯了!」
「道歉的事情,我們容後再說,行嗎?」安然見顏寒鬆了口,這才著急起來,拉著他的胳膊就要離開,「現在最主要的,是趕緊回禮堂去!雖然我們來找你的時候,有拜託閆磊去試圖交涉,看看能不能把我們的節目往後推了推,但是我們也要做最壞的打算。萬一評委老師不答應呢?總不能讓我們班全軍覆沒吧!」
葉梓也伸手在顏寒的腦袋上使勁敲了敲,惡狠狠地催促著:「快走!別磨磨唧唧的!我告訴你,如果今晚因為你一個人的任性,導致我們的節目全部遭殃,有你好受的!還有!今晚的賬,以後我們慢慢算……」
顏寒撓了撓後腦勺,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在葉梓跟前,他總是沒有底氣,更沒有脾氣。
他走在最前頭,加快了腳步沿著石板路,往禮堂方向趕過去。不時回頭囑咐著兩個女生小心腳下。
三個人飛快地趕到了禮堂門外,彩排已經開始了。裡面的音樂轟鳴,人頭攢動。而顧鋮正站在禮堂門口,焦急地四處張望著,直到看見安然他們的身影,這才鬆了一口氣,眉頭也跟著舒展開來。
見到顧鋮,顏寒的腳步稍稍遲疑了一下,接著昂著頭迎面走過去,沒好氣地對他說著:「站在這幹嘛?吹涼風?!還不趕快進去準備節目!怎麼的?待會凍感冒了還要賴我是吧!」
顧鋮的神色變了變,隨即笑了笑,跟在他們三人身後,跨進了禮堂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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