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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看到安然他們一行人在店裡等著,心裡頭有些過意不去,又或者有旁人看著,吃飯很是不自在。書店老闆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飯,拿起鑰匙站起來望著安然幾個:「我吃好了,走吧!送你們回去。」
安然忍著痛,被葉梓攙扶著來到車上,兩個女生主動坐到了後座,而顏寒則被安排在了副駕駛。
因為路途並不遠,三五分鐘便到了安然家的巷子口,安然趕忙開口:
「老闆,到了!送到這裡就好了。麻煩您了……」不知怎的,雖說安然已經在店裡工作了一段日子,但是對於書店老闆,多少還是有些距離感,說話的語氣帶著客套。
「不客氣。」書店老闆在路邊停下了車,回頭望她一眼,「你能自己走回去嗎?」
「可以的!」安然點點頭,接著指了指顏寒對他說,「再麻煩您,把他給順路帶回家,就直走到了前面的十字路口,將他丟下去就行了。謝謝!」
「你們兩個,確定不用我送?」顏寒也回過頭來,看了看安然,又看了看葉梓,臉上一副將信將疑的表情。
「哎呀!你別管那麼多了!」葉梓推開車門,不耐煩地開口,「我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也趕緊回家吧!昨晚上一夜未歸,這又已經過了中午,再不回去啊,我擔心你媽媽得拿著刀去顧鋮家要人了!」
「說的也是……」顏寒想像著葉梓說的那一幕場景,不禁哆嗦了幾下,「我還是先回去自首比較好!」
安然下車之後,又走到車窗旁邊,對著老闆連連道了幾聲謝,一直目送著車子開出去很遠,這才勾著葉梓的肩膀,一瘸一拐地朝家走去。
「葉梓,你真的不打算回家去啦?」剛剛有其他人在場,安然不好多問,這下只剩下她和葉梓兩人,她便又挑起了話頭,「最近沒聽你提起阿姨的事,也沒見你給家裡打過電話。你就真的不掛念阿姨啊?」
「幹嘛要掛念她?」葉梓聽到安然提起家裡的事情,心情陡然間變得低落,「都說有了後媽就有後爹,我現在的情況是,有了後爸,親媽也變成了後媽。我這個親生女兒,在她眼裡,還遠遠趕不上她那個寶貝的繼女程鵬月……」
「可能每個人看到的事物不一樣,想法也會不同。」安然和葉梓肩並著肩,緩緩地沿著街道走著,「在你看來,可能阿姨更多的是照顧了程鵬月的情緒,對你有所忽視。不過,在我看來,阿姨這也是在保護你啊……你想想,半路夫妻,大多數都是搭夥過日子的,矛盾必然不少,她這個後媽更是難當。」
見葉梓的眼神閃爍,沒有排斥自己說的話,安然便嘆一口氣,接著開了口:「如果阿姨只一味地偏袒你照顧你,家裡那個程叔叔肯定會不高興,更別提那個任性的程鵬月了!阿姨只有對他們百般的好,才可能會換來你在那個家裡的一絲安穩。」
「這樣的安穩,我寧可不要。」葉梓依然在賭氣,「我真的不明白,她那麼火急火燎地要改嫁是為了什麼!我爸死了才多久?就那麼急不可耐……」
「大人的事,總歸有他們自己的考量,我們小孩子也不懂。」安然在那個瞬間,突然感覺到大人的世界很複雜,竟有些害怕長大。
「算了!不提這事了。你的腳痛不痛?」葉梓晃了晃腦袋,想要將所有的壞情緒都給甩開。
「還好,能忍受。」安然看了看腳下,「這個棉拖鞋穿著還挺舒服的。」
「嗯,那就好。」葉梓撇了撇嘴,若有所思地開口,「也不知道王蘭有沒有趕上車,顏寒回家有沒有挨罵,歐陽發燒好點了沒有……」
「你總是替旁人考慮那麼多,最後才想到自己。」安然轉頭望了望葉梓,心裡一陣心疼,「大可不必活得這麼辛苦,其實你忘了,自己也需要人好好保護的啊……」
「那人不是已經出現了嘛……」葉梓輕笑了一聲。
「啊……你說顏寒?」
「是你啊!傻丫頭……」
「可是我覺得,平日裡你照顧我比較多一些哎!」
「誰叫我比你大幾個月呢?」葉梓臉上的表情柔和起來,「說起來,我可是比你大了一個屬相呢,我屬龍,你呀,屬小龍。照理說,大了你一歲才是……」
「切……」安然不滿地噘起了嘴,「滿打滿算不過比我大五六個月而已!非得愣充大姐大……」
「那我可不管~」葉梓吐了吐舌頭,「大一天也是大,大一分鐘也是大~乖啦!叫姐姐~」
「偏不叫……」
「快點啦!叫來給我聽聽~」
「就不!」
就在兩人笑鬧間,不知不覺走到了自家的門口。正當葉梓掏出鑰匙打算開門時,突然看到房東太太吭哧吭哧地朝她們跑過來,口中像是在說著什麼。
「安……安然!葉梓……你們……你們回來……了,可就……可就好了!」房東太太大口喘著粗氣,斷斷續續地開口,「有人……有人打電話……過來找……找你們呢!」
「阿姨,您慢點說。」安然扶著門框站定,示意葉梓上前扶住房東太太,自己則微微皺了皺眉頭,小聲地詢問著,「是誰找我們?」
「她說是什麼王雨?還是黃雨來著?」房東太太歪著腦袋稍稍想了想,口氣不太確定,「都怪我這個老太太有些耳背,沒有聽清楚她說的什麼。我就告訴她,你們一早就出去了,等你們回來了再給她回過去。」
「王雨?那不是……」聽了房東太太的話,葉梓立馬反應了過來,猛地轉頭望向安然。
而此時的安然,同樣是一臉的難以理解:一方面,她不知道王雨是怎麼樣弄到房東太太家裡的電話號碼的。另一方面,王雨這個時間打電話過來,總歸讓她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我知道了阿姨……」安然輕輕地咬了咬嘴唇,「我這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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