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他想要努力,就算他可以用他全部力量去扳轉局面,就算他有可能會把雪楠搶過來。
最終的最終,還是遲了。
「我懂。」
榆父過了很久,才說道,「所以,你要去做什麼,我不會阻攔。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
說到這裡,他的神色是嚴肅而威嚴的:「你不能對你弟弟出手。」
「那如果他對我出手呢?」榆子庭突然間收起了之前的情緒,神情也狠了起來,他突然間扯開了自己的衣服,把肩膀上的傷露給榆父看。
「爸爸你看到了嗎?就差一點點,如果不是我躲得快,刀就插到我心臟里去了。他面對我的時候,可從來沒有手軟過!」
榆父淡淡地看了一眼包紮著的傷口:「那你一定是做了讓他下狠手的事。」
榆子庭不再說什麼,只把衣服理好。
是啊,剛剛那些好聽的話說給誰聽呢,真正到有事的時候,父親偏袒的,依然是弟弟。
他又何必痴心妄想他會稍稍偏向自己一點?
他拿出手機,給雪楠發信息:【雪大小姐,收到的話,怎麼也要回復一聲啊?】
雪楠放在書桌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她拿起來,看到是榆子庭所發的信息時,毫不猶豫地刪除掉了。
他的「好意」,她是不會接受的。
如果警察來問她,她依然會照實回答,不會按照他的要求和他對口供。
榆子庭的行為不僅僅讓警方感到困惑,也讓宋家人大為光火。
「這個榆子庭到底在湊什麼熱鬧?」宋老爺子把拐杖杵得砰砰響,「他們兄弟倆感情就那麼好嗎?可以去幫弟媳頂罪?」
宋羿初笑得很意味深長:「他們的感情好到自相殘殺呢……他不過是想從弟弟手裡把雪楠搶走而已。」
「那麼……」宋老爺子疑惑地看著宋羿初,「要是他們串供了,非說是榆子庭動的手,那我們的計劃豈不是又泡湯了?」
宋羿初果斷地搖了一下頭,神情冰冷地說道:「不會,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那你……」宋老爺子現在對自己這個孫兒的信心已經大打折扣了。
從前,但凡是宋羿初出手,事情沒有不順利的,可是碰到了雪楠和榆桑寧,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受挫。
宋羿初的桃花眼又彎了起來:「雪楠的手機確實很難搞定,不過……榆子庭的通訊記錄我還是可以搞得到的……呵,只要有他和雪楠串供的證據,他還要怎麼英雄救美?」
……
雪楠在警察局見到了榆子庭。
兩人之間距離有些遠,而雪楠的身邊有榆桑寧。
榆子庭無視榆桑寧警告的目光,眼神一直追隨著雪楠,直到她進入了審訊室。
「我也不知道榆子庭為什麼要這樣說。」雪楠坦坦蕩蕩地看著警察,「事實就是我之前說的那樣,我沒有殺宋羿初,榆子庭也沒有。」
「可是榆子庭說並不是這樣的,你當時想要拔刀,但會在刀上留下指紋。」警察再三確認道。
雪楠不覺笑了起來:「他是不是還告訴你們,他之前擦拭了刀柄,所以才沒有留下指紋?」
警察遲疑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頭。
雪楠微微嘆息:「其實想想就知道不可能了。如果榆子庭都能記得把自己的指紋擦拭掉,怎麼會忘記幫我把指紋擦拭掉呢?畢竟,他可是為了救我才對宋羿初出手的啊。」
警察:「……」
突然覺得被這位嫌疑人的智商藐視了是怎麼一回事?
「所以,事情就是我說的那樣,我沒有刺傷宋羿初,榆子庭也沒有,那把刀是如何到他背上的,我的指紋又是怎麼到刀柄上的,我是一無所知。」
雪楠剛說到這裡,審訊室的門就打開了。
有其他警察走進來,在那位年邁警察的耳邊輕聲說了什麼。
「好的,雪楠小姐,我們今天的詢問就到此結束了。如果有需要,還要請你過來配合調查。」
雪楠走出審訊室,榆桑寧和榆子庭幾乎是一同起身。
「你怎麼對警察說的?」榆子庭搶在榆桑寧之前開口。
然而榆桑寧一伸手,把雪楠攬到了自己的身旁。
「照實說。」雪楠抬起頭,給了榆子庭一個不咸不淡的微笑,「庭少是好意,不過很抱歉,我不領情。」
榆子庭的臉色瞬間變了變。
他暗暗咬牙,放低了聲音:「你真的願意背上傷人的罪名,你知道宋家是在陷害你。」
「我能有什麼辦法?」雪楠淡淡地說道,「是誰給了宋家陷害我的機會呢?」
榆子庭幾乎啞口。
如果不是他想要算計榆桑寧,最終也不會讓雪楠陷入這般境地。
只是,他並不知道,宋家預謀已久,不過是搭著他的手而幹了這件事而已。
他還想說什麼,榆桑寧已經站到了雪楠的前方,徹底擋住了榆子庭。
「榆子庭,我希望你收起你自以為是的援助,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雪楠跟著你一起做了偽證?」
榆子庭臉上又掛起了之前那種公式化的溫潤之笑:「是麼?我不說,她不說,誰知道是偽證?」
榆桑寧嗤笑一聲:「你以為宋羿初找不到你的證據?如果我沒猜錯,剛才過去的警察,應該是拿到了某些證據,證明你不過是在撒謊。如果剛才雪楠按照你說的去做,那才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榆子庭聽到榆桑寧的話,臉色終於有點不好了。
儘管對於剛才行色匆忙地警察有些疑問,但他最不想猜測的,就是這樣的原因。
「所以,」榆桑寧靠近了榆子庭,在他耳邊一字一頓道,「離雪楠遠點。你做再多,她也不會感激你的。」
……
事實證明,雪楠的做法是正確的。
因為,警方接到了匿名提供的證據,證明榆子庭曾給雪楠發過簡訊,要求她按照自己的說法,讓他把罪行攬下來。
榆子庭對於所謂的「作偽證」和「包庇罪」都毫不在意。
他唯一在意的是……雪楠拒絕了他為她付出。
她依偎在榆桑寧的身旁的模樣,像針一樣刺痛了他……
……
「你會感動嗎?」回雪家的路上,榆桑寧突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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