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人笑了笑,轉身入了月色。文師閣 m.wenshige.com魔尊對那個女子那樣特別,還從未見過的。魔尊本就是溫柔的性子,縱然做了魔界之尊,依稀還能看到他溫柔的性子。
只是一向冷漠少言,唯有這個女子才能讓他開懷一笑。要是能嫁入魔界,倒也是個不錯的歸宿。清塵笑著,等待婉妺熟睡,方才退了出去。
她從凡間回來身體一直不好,清塵擔憂的很,巫醫說只是受了寒,修養修養就好了。清塵這才放下了懸著的心。
本想讓她開心,回遊故地。可未曾想到自己還會多思,反倒是讓她添了心思。清塵不由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太過心急了。給了她太多壓力。
婉妺雖然乖巧許多,也沉默了不少,清塵只能默默守候,甚至連見她都要看她神色是否舒緩。婉妺卻是不同,花間主人的那次相遇。讓她知曉囚戰伐主已經受了傷。
她無法安心的在魔界待下去,一定要伺機尋找機會恢復靈力,逃出魔界,這才能夠安心。只有見到他,才能知道他是不是安好。
魔界的日子安靜,沒有人敢為難她,但不服她的大有人在。魔尊在上面,只一個神色,所有的魔族人便都緘口不言。
那是他們的主,魔族人誓死效忠的領袖。如今魔界這般境況,心思活絡的大臣開始私下集結。魔尊縱然實力強橫,但奈何那些大臣一道又一道的摺子。
清塵的面色更加難看了,這些摺子無非是以婉妺為要挾,向神界徵求俸祿以及財富。他們只看見眼前的利益,並不知婉妺是他心上的人。
他怎麼捨得用婉妺去做交易,豈不是亂了自己的名聲。也亂了這顆痴痴愛著她的心。從來愛情里不能摻雜利益,他從前不知,後來才知曉是有多難才能遇見她。
「這些東西拿去燒了,看了心煩。」魔界的那些人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上諫被焚為灰燼,這才意識到魔尊是真的生氣了。
那個女子,不僅僅是俘虜,有聰明伶俐的開始了自己的算盤,魔界的風突然轉了向。第二日,魔尊眼前的諫書便都是想請魔尊及早大婚,延續魔界香火。
「這些諫書,是你們教的?」清塵目光凌厲,看著魔界的左右護法,手中諫書皆成灰燼。那兩人無辜對視,紛紛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無奈。
「回魔尊,並非我們所為,是他們自己揣度,若是魔尊不願。那便回絕了他們便是。」白衣人和紫衣人笑著道。
「去讓他們注意自己的性命,不要想那些子虛烏有的事情,本尊能給他們生,便能讓他們死。該如何對付神界,還輪不到他們置喙。」
兩人領命退下,心底更是駭然。看來魔尊對那女子果然是情深不渝,不願意置他於危險之中。
魔界按照這種情形,只怕會毀在這女子手中,另一邊,婉妺認真吃藥養傷恢復體力,那魔界後山的雲霓草長得茂盛。雖然聽聞有毒性,不過應該也無大礙。
若不早日恢復靈力,只會被他人所制。
忘塵得了花間主人的消息,花了五日方才到了玉墟山頂。聽說玉墟真人這幾日恰在玉墟山頂清修,此刻山頂雲霧繚繞,猶如畫境。
忘塵方置身此間,便知事有蹊蹺,又見雲霞做歸字狀,便知有人刻意為之。欲拒絕他入玉墟山頂。看來這玉墟真人果真有幾分本領,這才能在這神界留得名號。
花間主人推薦的神秘隱士,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性格。
忘塵見被迷霧阻攔,早已見怪不怪,隨手破了陣,只是簡單的迷霧而已,倒還難不倒他。
「玉墟真人容稟,忘塵有事求見。」忘塵喊了幾聲,依舊不見有人出現。此處雲散之後,有一竹亭立於山間,不遠處雲煙裊裊,應是玉墟所在之處。
他穿著灰錦色衣袍,與此處融為一色,此處幽靜,偶爾有鳥鳴聲。往玉墟而去,沿途不時有小動物經過。
可見主人,也是個愛惜動物之人。這玉墟真人,或許是花間主人危言聳聽了。一個愛惜動物的人,怎麼會為難來求救的人,忘塵這樣想到,倒也輕鬆了不少。
那玉墟之地也是靈氣充沛之地,忘塵到這裡只覺神清氣爽,就是不見一人,也不見小童侍奉。不覺有些驚奇。
「玉墟真人容稟,忘塵有事求見。」忘塵端正的立在玉墟之前,恭敬地等待玉墟真人的回應。等到日頭偏西,依舊沒人出現。
他這才往玉墟深處而去,才發現裡面天地廣闊,玉墟別有洞天。忘塵正疑惑間,見面前一方水榭,有一白鬍子老頭在釣魚。
湖面冰封千里,並無人工鑿出的坑洞,所以久久釣不到魚。銀鉤明晃晃,並無任何餌料。白鬍子老頭慢慢悠悠,似乎並不著急。不知在釣些什麼。
「玉墟真人,忘塵有禮。」忘塵笑了笑,恭敬行禮,雖不知此人秉性,不過素聞桀驁不馴,只怕此行未必順利。
想到花間主人的話,玉墟真人收藏有軒轅鼎的清氣,此行必定不能空手而歸。還要投其所好才是,忘塵此刻無比後悔。
若是當時沒有那麼匆忙,或許便不會失去婉妺,只是此時此刻,除了囚戰伐主先出關。赤霞神君必定不會施以援手。畢竟對方是他曾經的愛徒,
不過後悔無用,那丫頭聰慧。只是囚戰伐主若能早日出關,必定對當前局勢有所應對。忘塵無奈嘆息,收了所有的心思等待眼前之人。唯有取到軒轅鼎的清氣,才有辦法解了囚戰伐主身上的魔氣,免了後顧之憂。
忘塵上前一步,將近來四界局勢道明,又將來意說的清清楚楚。言囚戰伐主受魔氣所擾,唯有軒轅鼎的清氣方才能救他。
玉墟真人仔細聽完了忘塵的闡述,心中頗為訝異。他向來閒雲野鶴,不理爭端。如今四界局勢瞬息萬變,就連從不入世的鏡界,也捲入其中。
不由抬頭看了看薄霧迷濛的天,嘆了句,「要變天了。」
他收了魚竿,轉身往室內去。將魚竿放在室外的簍中擺好,這才道,「進來吧。」
忘塵進了殿中,看此處供奉的是三清祖師。學著玉墟真人的樣子拜祭。隨性落了座,倒也不拘俗禮。
玉墟真人一直在觀察這年輕人,從前從未見過。現在看來倒是分外有緣分。這忘塵不似囚戰伐主,整日打打殺殺一身殺伐氣,他的身上多了一些年輕人的瀟灑自在。
「你叫忘塵?」玉墟真人問道。
「晚輩忘塵。」忘塵回答道。
「忘記凡塵俗世,方能領會紅塵真意。你仙齡不長,看的倒是通透。」玉墟真人評價道,許久沒有來客人了。
玉墟殿寂寞了萬年,早已染上了塵埃,今日這年輕人踏足山門,雖在意料之中,也著實是意料之外。玉墟真人向來不喜歡被打擾清淨,不過知道他是打著自己寶貝的主意,不免心生不滿。
「真人謬讚,晚輩不過是懶而已。所以不願記紅塵。真人仙人洞府,這玉墟倒是自在清淨。」察覺玉墟真人神色有變,忘塵開口讚嘆。果然神色稍緩。
忘塵又笑道,「玉墟真人必是豁達之人,如今神界有危,真人可會袖手旁觀。」
玉墟真人斂眸,脫口而出,「不會。」忽然發覺失言,不由後悔,這小子果然聰明伶俐,想要套自己的話,倒是不能被他帶偏了。
只聽忘塵繼續道,「那晚輩就僭越了。忘塵此來為求借一物,聽人道玉墟真人藏有軒轅鼎的清氣,可否借忘塵一用。若日後玉墟真人但有所求,晚輩必有所應。」
玉墟真人瞬間神色變得差了許多,他背著手在殿中走了許久。連連道,「你可知這軒轅鼎的清氣來之不易,當年那頭凶獸。我可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騙來了這麼一點點的清氣,險些丟了我這條老命,你現在要去。不等於要了我這條命嗎?」
還真是吝嗇,忘塵心想看來花間主人所言非虛。這件事還需要趁熱打鐵才是。玉墟真人的神色已經有所鬆動,只是必定會付出一些代價才是。
忘塵不由心痛,聽見玉墟真人還在絮絮叨叨當年的事。笑著將人扶著坐了下來,「玉墟真人莫慌,我們慢慢談。你看這件事情不是還有轉圜不是?」
「如何轉圜?」玉墟真人衝著忘塵吼道。
「自然不會讓您老人家平白丟了心愛之物,忘塵也會過意不去。不如您老人家提個要求,只要是您老人家要的,忘塵萬死不辭。」
忘塵信誓旦旦道。
卻聽玉墟真人笑道,「你這少年倒有意思,萬年間來找我老頭子討東西的多的是,沒有一個人成功的。他們啊,心不誠,心思又多,我老頭子看著就心煩。就你一個傻的,那我問你,要是讓你用性命換呢?」
雖是皺了眉頭,還是咬牙,「自然是會給的,不過要先解了伐主的危難才是。」
玉墟真人大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為了別人甘願捨命。好了,這清氣本真人可以給你,但是,你要答應本尊一個條件。」
忘塵大喜,「真人請說,是何條件?」
「自然是讓那伐主再入輪迴一間,體味愛別離,孑然身,老無依。」
忘塵不禁看了玉墟真人許久,要是讓囚戰伐主知道自己答應了這樣的條件,等他回了天庭。只怕會更加難為自己。不過又能如何呢?
「好,我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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