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爺聽說了巫川的事,很是驚訝。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他明明不是在巫川,可如今,怎麼反倒巫川出了事,而且還險些誤了陳子儀的命。
聽聞他在巫川方處理完修渠的事宜,接連遭遇刺殺。只是回來的途中,就遇到了三個黑衣蒙面人,大有要他的命之意。陳子儀用了調虎離山之計,才留了一條命。
鬼爺心中卻是不安,他並未派任何人過去,這也不是他計劃的一部分,如今必是有人渾水摸魚。想攪亂宸的局勢。陳子儀是皇帝的臂膀,若是斷了這一臂,對宸國有害無利。
「你過來,給我查清楚這件事,另外暗中著人護著陳子儀,他現在還不能死。」
一個人領了命,就下去了。他點了幾名死士,趁著黑夜離開了。
鬼爺即刻去信煙都,他想著是主子不信任他,派了別人,或者,這當中必定有蹊蹺。他還是要謹慎,他覺得似乎有另一雙眼睛盯著江浙這塊兒地方,無時不在。
繡閣里的女子,她的睫毛輕輕顫動,尋常人看一眼都是奢望。此刻她的眼前,是兩個渾身帶傷的人。鮮血順著指尖滴落,在這寂靜的夜裡分外清晰。
「屬下無能,讓他逃了。」一個人出聲打破了寂靜,他看上去有些頹喪,似乎很懊悔。
「不是你無能,是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女子緩緩開口,「下去收拾吧,去拿些傷藥敷了,其他的問題,我自會處理。」
那兩個人拖沓著離開,她看著房頂上的那扇天窗,皓月懸空,流光四溢,星光璀璨,今天是個賞月的好時節。她一點都不意外陳子儀的逃脫,他若是逃不掉,就不是陳子儀了。
此刻的她不知在想些什麼,神情莫測,似乎沒有固定的焦點,聽見風聲在耳邊徘徊,她看著這萬里河山。還真是有趣。
「讓人撤回來吧,那邊的事暫時先停了。」梟鶴聞言下去做了安排,又回來守在她身側。
「你說,這江山該是要花落誰家?」她問道。
一旁的梟鶴正色,「不管花落誰家,都會是主上你的選擇,不是嗎?」
女子突然笑了,「小梟鶴你是在誇我呢還是在拆台呢,我竟一時聽不出。」
梟鶴搶白說,「我自然是在實話實說。主上心中早有定論,對吧?」
「可你,確定是他嗎?」
梟鶴實在看不出自家主上的心思,好像自從她第一次見到他,就開始變的不同了。以前的主子,是很清冷的,如今,俏皮了些。不過這樣的主子,更親切,
「我不確定,但我選擇了,就算盡頭是地獄,我也不會回頭。」女子沉聲說。她對他有一種自信,她在這凡間待久了,反倒喜歡這裡的煙火氣。
「梟鶴會一直跟隨主上,無論在哪裡。」
「好梟鶴,話不要說太早啊。」
梟鶴語塞,想反駁又找不出理由,他素來寡言,不善交流。他無奈的看了主子一眼,默默地離開了,去忙自己的事情。
婉妺略有所思的看著那人背影,她閒來無事替他卜了一卦,結果讓她大吃一驚。她的梟鶴,也要長大了呢。
他在煙都街上走著,燈光昏暗,已是夜裡,他喜歡煙都的夜色,有一種別樣的美。安靜的風吹過,似乎整顆心都靜了。
無聊的時候,他喜歡這條長街,從頭走到尾,從尾走到頭。可是這次,似乎有些不太愉快。
他正走著,一匹馬橫衝直撞的沖了過來,馬上的人受了驚,越發慌亂,他本想避開,反正又不關他的事。
「救救我吧。」那女子開口,「等等,你要是不救我你會後悔的。」
梟鶴停下腳步,那女子掙扎著拽著韁繩,確保自己不被甩下去。
「後悔什麼?」
「君子的風度呢?你難道不知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
「我不是君子,我也不需要積福。」梟鶴說著又要走開。
女子慌亂之中拉住他的手,從馬上被甩了出來,梟鶴接住了她。將人放在地上,抽出了手,很是嫌棄的看了一眼。
那女子有些凌亂,臉色有些發白。顯然剛受了不少罪,「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不客氣。」梟鶴說完就要離開,那女子說。「公子留下姓名可好,小女子改日必將道謝。」
「梟鶴。」他說,「道謝就算了,你我沒那麼熟。」
他的身形越來越遠。女子記住了那個名字,回了府。今日真是晦氣,雪兒突然失了常性,險些把自己摔死。下次還要好好教訓他,這樣他才會乖一點。
她來到馬廄,那匹馬通體雪白,眼睛靈動有神,此刻看見她過來,有些怯了。蹄子不安的刨著地,看著遠方。
女子忍不住笑了,「雪兒,你今日可是不乖啊,我要罰你三天不准出去。好好懲罰懲罰你,看你下次還敢不敢。」
那馬應是通靈,表情看上去委屈極了,他親昵的蹭了蹭裴玖月,無聲的抗議。
玖月摸了摸它的頭,「下次乖一點,我就帶你出去。」
那馬點了點頭,女子轉身回了房。
她想著剛剛的一切,那個男子,真是冷酷,居然見死不救。下次她要是看到他,一定要給他教訓。此刻的梟鶴還不知,他已經被人惦記上了。
他正回緋苑,見一白衣男子入了主上的房間。
婉妺聽到動靜,怒道,「太子殿下如今,越發沒規矩了。」
「規矩?本太子去哪裡,需要什麼規矩。」寒笙如是回應。
「哦?本姑娘的房間你說來就來,是不是不合禮數。天下人都知雪國太子溫潤,若是此事傳出去,怕是有損殿下名聲。」
女子冷聲,她覺得這個人很是莫名其妙,她有些煩了。
「你還在意我的名聲,看來,你還是在意我的啊。」
寒笙見桌上有一壺溫好的酒,順手就拎起來飲下,女子好看的眉頭蹙起,「那是我的酒,給酒錢。」
寒笙一愣,「酒錢?姑娘這酒,價值幾何?」
「本姑娘的酒,你覺得呢?」女子反問道。
「姑娘想要如何還?」
「等我需要的時候,再找你吧。」女子隨意的說,她似乎是倦了,擺了手。
「我困了,公子請回吧。」
寒笙見她也有了倦意,便離開了,他趕了幾天的路只為看她一眼,他在窗前看她立在那兒的樣子,歲月靜好,現世安穩。便也沒了疲憊。
雪皇幾乎將所有的事都交給他處理,自己像個甩手掌柜似的養花鬥魚,說是人老了,應該休息了。
寒笙無語的扯了扯嘴角,分明是懶得管朝政嫌麻煩,還要找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他本將希望寄托在雪夜璃身上,可是雪夜璃不爭氣,不明不白的死了。他雖有心追查,可也是個聰明的。
如今放眼雪國,唯有寒笙可以承擔皇位之重。他不若放手,悠閒地過幾年安生日子,看山看水看雲看浮生。
他走在街上看夜幕沉沉,心中卻想著巫川之事。他從未讓人插手巫川之事,他覺得時機未到。所以一直擱置,所以,會是蘇祁的人嗎?但他素來穩重,如此行事,不像他的作風。
那麼,就是暗閣之人,或者。他回頭看那緋苑,燈火通明,樂聲泠泠。她有太多故事他不曾參與,如今,他也未曾了解她。他們之間,隔著的,或許是千山萬水。
他遇到她之前,他只取天下,遇到她之後,天下與她,缺一不可。
陳子儀逃到一處廟中,又見了那日的道人。依舊是不修邊幅,自在逍遙。那道人嘖嘖的發出聲音。
「還真是緣分,這麼快就重見了。」
「我也很意外,道長今日恰巧雲遊至此?」陳子儀冷聲,語氣很不好,看得出他在隱忍怒氣。
「少年郎可是懷疑老朽?老朽可是無辜了。這是你我命中的緣分。」那道士看他氣色不好,肩膀滲出血跡,這一路也實在狼狽。
「懷疑又如何?這裡,不是你該出現的地方。」
「這話就不對了,這地方是天下人的地方,不是你一家的地方,少年郎可曾明白這個理?」
陳子儀陷入沉思,也是,這天下終究是天下人的天下,他一心為了那個人守他的天下,卻忘了,天下不只是他一個人的。
「晚輩明白。」他這才對道人的態度尊敬了些。賠了禮後,在破廟席地而坐。與那道人談了許久。他通透了許多,也有了一些新的思路。
安然回到客棧,他這才修書簡單的描述了這一路兇險,雖說他寫的輕描淡寫,南離看到還是不免憂心。他信任陳子儀,所以讓他去處理,如今將他置於險境,他心有不忍。
可他身邊,能信任的,也不過一個陳子儀。
至於那信中的道人,他有些躑躅,陳子儀看上去對那道人頗為尊敬,若是有心之人,只怕會是麻煩。他想了很久,提筆寫了回復,信中讓他把修渠的事處理好就趕快回煙都,他想念那個兄弟。
陳子儀收到信唇角微翹,兄弟這兩字對他意義很大,他從來都把南離不單單當做陛下。他們,是知心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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