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業電影人一眼就能看出裘德在《七宗罪》裡的出色發揮完全是占了角色的便宜,但是普通觀眾沒有這樣的鑑別能力,他們只會覺得裘德演活了這個角色,即便是面對丹澤爾-華盛頓這樣的對手也不落下風。
雖然心中在暗暗吐槽裘德這樣的爛演技都能歪打正著的契合角色,但阿蒙德卻不得不承認——裘德的導演功力在《七宗罪》中有了一個飛躍式的進步。
放棄吸引眼球的懸疑開場,將鏡頭轉向向主人公的內心世界,透過人物速寫來引導全片,精緻的鋪墊,靈巧的細節,頂級的表演,豐富的內涵還有同類型影片最缺的耐心,共同構成了一個堪稱完美的開局。
當然只是一個驚艷的開頭,還不足以改變阿蒙德對整部電影的評價,因為大凡連環殺人,即使一開始使人有新鮮感,最後能使人感到萬分意外,但中間部分的劇情如何安排才不會顯得平淡,這個節奏是最難控制。
十個導演里有九個都會在中間部分玩崩,阿蒙德覺得裘德也逃不出這個怪圈,但是接下來的劇情發展卻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為了填補中間部分劇情的平淡,裘德在兩位男主角以及其家庭的關係上下足了功夫,女主角出場時間雖然很短,但絕不是花瓶的存在,凱特扮演的這個角色在很大的程度上詮釋了家庭內部的隔膜感,她深愛著自己的丈夫,但是又沒辦法從他身上找到足夠的安全感,所以她隱瞞了自己懷孕的消息,因為她無法容忍自己的孩子出生在這樣一種環境中。
從一年前《這個男人來自地球》裡的出場就讓人眼前一亮的女學生,到現在《七宗罪》裡的女主角,短短一年時間裡,凱特演技的進步是有目共睹的,就連一向挑剔的阿蒙德也覺得凱特這次演得不錯。
雖然現實中的情侶關係為凱特在電影中飾演裘德的妻子打下了良好的基礎,但凱特在電影中的表演顯然已經突破了女朋友這層身份。完全的進入了妻子這個角色當中。
帥哥美女搭配的作用在這時候就顯現了出來,放映廳里大部分觀眾的目光都從連環兇案上挪開,轉移到男女主角身上,使得劇情可以有條不紊的為下一場兇案做鋪墊。
阿蒙德此刻的心情極為複雜。一方面他驚嘆於裘德對電影節奏的精妙掌握,另一方面他又沒辦法面對自己對這部電影做出的貶低評價。
這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像上次《這個男人來自地球》觀影時那樣藉故離開,這樣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尷尬的發生,但是每次阿蒙德雙手撐在座位扶手上準備起身的時候,腦子裡都會想起謝伊在電影開場前說的那句「希望歷史不要重演」的話。
最終。對影片結局的強烈好奇促使阿蒙德留了下來。
很快,他就對自己的這個決定感到無比的慶幸。
為了保證影片全程精彩,裘德很聰明地在劇情推進到一半的時候加入了一個和兇手擦肩而過的設計,雖然只是側影一閃而過,但給了阿蒙德極大的震撼。
這一瞬間,他心裡生出一種強烈的熟悉感,總覺得這個身影在什麼地方見過。
腦子嘩啦啦像書翻頁一樣閃過各種各樣的電影場景,最終定格在一張人臉上。
他猛地轉過頭,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謝伊:「安東尼-霍普金斯,那個連環殺手是安東尼-霍普金斯!」
謝伊被這突然的問話嚇了一跳。他緊張地朝四周看了兩眼,確認旁邊人都在專心看電影沒有聽到阿蒙德的問話,這才鬆了一口氣。
阿蒙德卻有些等不及了,加重語氣說:「回答我的問題!」
謝伊也怕阿蒙德繼續這樣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只好壓低聲音回答說:「沒錯,就是他!」
阿蒙德喉結艱難的滾動了一下,眼睛瞪得大大的。
「老天!安東尼-霍普金斯居然會答應來演這個角色,你們是怎麼說服他的?」
謝伊不太想讓別人知道裘德在這件事中發揮的關鍵作用,故意轉移問題問:「安東尼-霍普金斯出演這部電影很奇怪嗎?」
「當然了,我以為他在演完《沉默的羔羊》之後。不會再接演漢尼拔博士這樣的殺人狂角色。」阿蒙德十分肯定地說道。
謝伊聽了這話有點不服氣,反問說:「你憑什麼就認為《七宗罪》裡的這個角色就比不上《沉默的羔羊》?」
阿蒙德目光堅定地看著謝伊說:「十六分鐘的表演就拿到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獎,你要是能找出第二個例子我就立刻收回剛才的話。」
被逼到這份上,謝伊終於沒底了。
「好吧。即便沒法超越《沉默的羔羊》,但也不會差太多吧?」
「很遺憾這個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它說了才算!」阿蒙德指了指銀幕上正在放映的電影,因為剛才的這番對話,他已經錯過了一小段劇情。
謝伊沒有說法。他也覺得用事實說話會更有說服力。
五樁命案接連發生,兩位男主角經過縝密的調查分析逐步接近事實真相,可就在真相即將水落石出的時候,安東尼-霍普金斯扮演的連環殺手以自首的方式帶來了整個劇情的第一次反轉。
「是安東尼-霍普金斯,他居然出演了這部電影!」
「沒錯是他,不過我更好奇的是這個殺手為什麼要自首,暴食、貪婪、懶惰、驕傲、縱慾,這才五宗罪,還有嫉妒和暴怒兩宗罪還沒發生,不知道導演會怎麼處理。」
「估計馬上就會交待吧。」
放映廳里響起一陣嗡嗡的議論聲,顯然霍普金斯的出現以及連環殺手的自首行為成功把所有人的好奇心都勾了起來。
阿蒙德皺緊眉頭沒有說話,回想到前面裘德飾演的密爾斯不顧後果的踹開殺手家的門,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兩位男主角開始對這位名叫杜約翰的殺手進行審訊,裘德似乎是用意在向《沉默的羔羊》致敬,這段劇情很容易就會讓人想起漢尼拔博士在監獄裡和朱迪-福特斯對話的那場戲。
裘德在這場戲裡徹底的淪為了配角,完完全全的成了配合安東尼-霍普金斯表演的道具。
「我認為你殺死的都是無辜的人。」
「無辜?你是在開玩笑麼?一個胖子……一個噁心的、站都站不起來的人;一個你在街上見到會指給你的朋友們看,然後你們一起嘲笑的人;一個你吃飯的時候看見會吃不下飯的人;在他之後,我選中了一個律師,我知道你們倆都會暗中感謝我這個選擇。這個人想的只是錢。為了掙錢他使出吃奶的勁說謊,然後把那些謀殺犯和**犯留在大街上!」
「謀殺犯,你是在說你自己嗎?」
「一個女人,她的內心是那麼醜陋。如果沒有美麗的外表她甚至活不下去。一個毒品販子,確切的說是一個販毒的雞.奸者!別忘了還有那個傳播疾病的**!只有在這個骯髒的世界裡你才會說這些人是無辜的,並且裝出正義的嘴臉。但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我們在每個街角、每個家庭中看見種種致命的罪行,並且還容忍它們。我們容忍它們因為它們是常見的、雞毛蒜皮的事。我們一天到晚都要忍受它們。好吧,再也不會這樣了。我豎立了典範。我的所做將會引來人們的迷惑、研究和效仿……直到永遠。」
安東尼-霍普金斯的表演絕對是可以稱得上驚心動魄四個字。即使是戴著手銬接受審訊。其神態同樣具有極強的表現力。表情從容不迫而又顯示出調度的話語和動作,僅憑兩段獨白就把那種詭異的魅力展現無遺。雖然演的是個反派角色,卻使人一點兒也無法對他產生憎恨之情,反而為他的魅力所深深折服。
所有人都被霍普金斯的表演所吸引,只有阿蒙德注意到了一個細節,在兩位男主角押著杜約翰去查看最後兩樁兇案案現場的路上,霍普金斯扮演的杜約翰一直在試圖激怒裘德扮演的密爾斯。
包括前面兩人在警局裡的對方其實也暗含著這樣的用意,只不過很多人都忽略了這個問題。
特別是杜約翰告訴兩位男主角最後兩樁命案地點就在一棟大樓的天台上時,警察局長命令在天台兩邊的大樓上布置狙擊手,阿蒙德心裡那種不太好的預感變得越發的強烈。
兩位男主角押著杜約翰上了天台。但是沒有看到受害者的屍體,杜約翰告訴兩人其中一具屍體藏在那邊的紙盒子裡,丹澤爾飾演的沙摩塞過去查看,而裘德飾演的密爾斯負責看住杜約翰防止其逃跑。
這時杜約翰開始把話題轉移到密爾斯的家庭上,說自己一直非常嫉妒密爾斯有一位漂亮的妻子,看到這裡阿蒙德心裡突然咯噔一下,似乎想到什麼,猛地把頭轉向一旁看著謝伊,卻發現對方眼睛死死地盯在銀幕上,根本沒注意到自己的這個動作。
這是杜約翰說出了真相。他殺死了密爾斯的妻子,並把人頭裝在了沙摩塞過去查看的那個紙箱子裡。
另一邊,沙摩塞在發現人頭後終於明白了杜約翰的真實意圖,匆忙跑回來試圖勸阻密爾斯。
裘德一直飽受詬病的演技在這時終於出現一次爆發。徹底崩潰的他從沙摩塞口中確認了妻子的死訊,開槍打死了杜約翰,完成了嫉妒和暴怒兩宗罪罰。
就在所有人都還沉浸在這個出人意料的結局中無法自拔的時候,砰的一聲槍響,還沒有來得及把槍放下的密爾斯就這樣倒在了沙摩塞面前。
對面大樓上的狙擊手誤以為密爾斯企圖攻擊沙摩塞,開槍將其擊斃。
放映廳里靜寂無聲。所有人都被這個結果驚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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