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拒絕了瑞玟-娜隆派出送他的馬車,獨自一人快步回到了軍營中的軍情局駐地。
一入軍情局的地盤,周墨就敏感的察覺到了氣氛不對。
來來往往的軍情局人員沉沉悶悶,安靜中醞釀著焦慮。
徑直來到隆巴頓-諾亞的辦公室,辦公室的門開著,隆巴頓-諾亞坐在孤零零的椅子上閉目養神,菲爾?諾亞則在凝重的踱著步子。
輕輕的敲了敲門,實木門發出悶悶的響聲,諾亞兄弟同時皺起了眉頭,哪個廢物這個時候來敲門?
看到周墨,菲爾-諾亞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沒有說話,隆巴頓則面色肅然起來,起身對周墨說道:
「周墨,以後敲門要用力氣,要把實木敲出空響來,這樣別人才不會小看你,才不會認為你沒有家教,這是走上生命進化之路的上位者,最起碼的本事與教養。」
菲爾-諾亞聞言,在一旁一臉認同的點頭。
周墨有些無語,不就是敲個門嗎?怎麼還扯到本事和教養上了,不過周墨有著最起碼的自知之明,他還沒有完全融入這個世界,對於這個世界一些深層次的文化並不了解,對於自身並不了解的領域,周墨只能攤了攤手,說道:
「好吧,以後我會注意的,我只是覺得好好的實木門,多少人想用還用不起呢,敲出空響來會不會顯得軍情局很窮?」
說著,手指又輕輕的敲在了實木門上。
「咚咚!」力透實木,空響聲響起。
菲爾-諾亞聽到這個聲音,舒服的吐出一口氣。隆巴頓-諾亞也微微點頭,重新坐在了那張孤零零的椅子上。
周墨走進了辦公室,看著隆巴頓-諾亞身前的空地,嘴角帶起了一絲輕笑,看向了菲爾-諾亞,問道:
「娜隆殿下的清香木粉用的還好?」
菲爾-諾亞臉色黑了黑,不理周墨,衝著大兄說道:
「大兄,清香木一時半會我是真找不到了,把我的桌子搬過來先用著吧,堂堂軍情局分部長,就坐著這麼一張椅子,難看啊!」
隆巴頓-諾亞閉著眼睛,一幅沒聽到的樣子,只是腳尖微微挪動,指向了周墨。
菲爾-諾亞對這位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了解至深,這樣的小動作一眼便看穿,目光轉向了周墨。
周墨呵呵一笑,從腰間解下了一條腰帶,金屬扣帶處,卻是一隻雄獅咆哮狀。
揮手間將腰帶扔給了隆巴頓-諾亞,周墨說道:
「隆巴頓老兄,我不管你能賣出什麼價錢,我只要一棟獨立居所,一座鑄造小屋,具體在哪想必你應該比我清楚。」
隆巴頓-諾亞雖然眼睛睜開,一把抓住了周墨扔來的腰帶,起身別在了腰後,然後看了一眼一頭霧水的菲爾-諾亞,說道:
「你的桌子自己留著吧,清香木?老子要換明黃檀的!」
雙手大大的擁抱了一下周墨,隆巴頓-諾亞笑容滿面的說道:
「老弟,你放心,你在鷹揚大公領上的住所,鑄造小屋,老哥我一定給你置辦最頂級的,絕對漲你的臉面!」
周墨笑了笑,也不說話,只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隆巴頓-諾亞看著周墨,臉上笑容越發燦爛,聲音微微壓低的說道:
「老弟,你家傳的這手藝真是絕了,佩戴後,上面的屬性當真是如同自己苦練而成一般,沒有一點折扣,有這種獨門手藝,老弟你日後財源滾滾,可一定不要忘了老哥啊,諾亞家族雖然有些敗落了,但是在老牌貴族中的人脈還是有的!」
周墨伸手搭上了隆巴頓-諾亞的肩膀,一幅哥倆好的樣子,說道:
「老哥,你們這些大貴族可都是我日後的大主顧,少不了麻煩老哥您牽線搭橋的時候。」
說到這,周墨頓了頓,在隆巴頓-諾亞有些緊張的目光中,繼續說道:
「我知道老哥您的意思,小弟我在貴族圈子裡也沒有別的人脈,我生產,你銷售,我們皆大歡喜,不過……」
一個不過,隆巴頓-諾亞的肩膀都僵硬起來,看著周墨的目光微微有些銳利。
拍了拍隆巴頓-諾亞的肩膀,示意他放鬆,周墨輕聲說道:
「不過,現在不是談這些的時候,咱們還需要等一等。」
隆巴頓-諾亞垂下眸子,想了想後,微微點頭,再抬眼看向周墨的目光中,多了一絲讚賞。
「沒錯,是應該等一等,老哥我一時被金子迷住了眼,不如老弟你頭腦清醒,真是枉比老弟多活了那麼多年頭。」
菲爾-諾亞一直在旁看著,兩人也沒有避諱他的意思,從周墨二人的對話眼神中,菲爾-諾亞也琢磨出了點苗頭。
這時,一陣急促的上樓腳步聲響起,三人臉上同時露出了笑容。
菲爾-諾亞更是笑著說道:
「不知道你們兩個打什麼啞謎,但是我猜,你們要等的東西到了!」
一份黃底藍字的文件被一名秘銀生命劇烈喘息著交給了隆巴頓,這名秘銀生命只是上了層樓而已,卻面色漲紅,甚至額頭都有了汗水,雙目赤紅,滿是期待的盯著那份正在被隆巴頓閱讀的文件。
隆巴頓細細的看著那份文件,看完第一遍後,身子已經微微顫抖起來,卻還是強自抑制著自己讀了三遍,確認沒有任何疏漏,和誤解的地方後,方才將文件一展,聲音鏗鏘如金鐵的說道:
「皇帝令諭已下,局長鈞令,立刻抓捕梅倫達-拉庫斯一行,徹查荒野邊城駐軍,凡與二皇子一案相關之人,取得口供之後,一體斬絕!」
房間中所有的呼吸都渾濁沉重起來,菲爾-諾亞如同欣賞絕世美人胴|體一般,目光沉醉的看著隆巴頓-諾亞展示出的那份文件。
然而,隆巴頓-諾亞的話還沒有說完。
「黑袍換紅氅,血色染雙鷹,通傳下去,局長鈞令,今日,帝國上空,血雲飄蕩!」
「謹遵局長鈞令!」菲爾-諾亞與那秘銀生命興奮的聲音都在發抖,周墨也湊趣似的躬身行了一禮,心中也是雀躍無比,他知道,這個深不見底的漩渦終於要掀起狂濤駭浪,而他自己,卻已經坐著扁舟,孤帆遠航。
隆巴頓-諾亞,看到周墨行禮,哈哈大笑,說道:
「老弟,你這禮行的不冤,局長恢復了你的軍情局身份,還將你的外圍成員換成了秘密潛伏成員,指定的公民身份不變,你這才真正算是帝國之鷹中的一員,也成了我隆巴頓的袍澤!」
用力的拍打著周墨的肩膀,隆巴頓-諾亞眼中赤紅,不僅有意氣風發的激動,周墨還從中看到了無窮無盡的金色財寶。
一聲令下,邊軍軍營之中,瞬間無數血袍飄展。
周墨從未想到,這座軍營之中竟然有如此多的軍情局人員,往日裡在駐地中見到的,竟然只是冰山一角。
周墨甚至看到,不少軍營中的士卒,不知從何處扯出一襲血紅披風,披在身後,匯入了逐漸瀰漫整個軍營的血雲之中。
跟隨著隆巴頓-諾亞,周墨一路來到了軍營中心,那棟辦公樓前,梅倫達-拉庫斯,眉心處銀色光團一呼一縮,仿若活物,銀光映襯下,梅倫達-拉庫斯雙目被染成了月銀之色,目光冰冷的看著隆巴頓身著血袍大步走來。
短短几步路,隆巴頓走出了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的氣勢,竟不似步行,而仿佛是縱馬馳騁而來,殺伐氣瀰漫了半個天際。
一言不發,隆巴頓與梅倫達-拉庫斯對視,以物理態精金生命,毫不示弱的看著神秘態靈啟生命的梅倫達-拉庫斯。
半晌,梅倫達-拉庫斯月銀色的目光轉向了隆巴頓身後的血色披風,眼皮劇烈的跳動起來。
隆巴頓-諾亞笑了,笑眯眯的問了一句:
「拉庫斯將軍,軍情局換了身衣服,你怎麼這麼驚訝?」
梅倫達-拉庫斯垂下眸子,眉心處銀色光團收斂,身上氣息萎靡下去,低聲問道:
「皇帝令諭怎麼說?」
隆巴頓-諾亞笑的越發開心,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了軍情局長的鈞令:
「今日,帝國上空,血雲飄蕩!」
一句話,梅倫達-拉庫斯如同被打斷了筋骨一般,嘴角甚至有絲絲鮮血溢出,猛然抬眼,目中滿是猙獰。
隆巴頓-諾亞面色嚴肅起來,沉聲喝道:
「拉庫斯將軍,陛下令諭已下,軍情局血雲飄揚,拉庫斯家族七代公爵,想要蔑視皇威不成?」
說著,隆巴頓自懷中取出那紙文件,其上黃金色光芒與藍金色光芒交織,帝國皇冠投映而出,遙遙的罩住了梅倫達-拉庫斯。
周墨靜靜的看著,那金藍交織的帝國皇冠一現,一股莫名的威壓自腳下大地蔓延而出,深沉而厚重,似乎無盡大地的意識降臨,投影此處。
梅倫達-拉庫斯慘笑一聲,喃喃自語:
「七代公爵,七代公爵……」
猛然抬頭,看著隆巴頓-諾亞,雙目中似有血液流出般猙獰,一字一句的問道:
「我等所犯何罪,皇帝竟然放出了血色雙鷹!」
隆巴頓-諾亞沉默了片刻,目光不自覺的看了一眼周墨,然後方才回答道:
「文件上沒有原因,只有命令,血色雙鷹又何時需要過原因?」
這時,軍情局人員徹底將軍營完全控制,大批軍情局人員聚集到軍營中心,牢牢將此處圍住,血色的披風繚繞成一朵血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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