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雲間內的歡聲笑語一頓,不過很快就繼續了起來,興高彩烈的父子三人進了來卻沒有一人上來相迎,百里烈目露不悅,剛想發作,百里凜按住了他的手,示意他先瞧一會。
兩人先找了個空的位置坐了下來,不動聲色。禁衛軍齊刷刷地站在外頭,沒有命令便不會進來,雲氏夫婦及雲若兒走到門口看著這陣仗心底發虛轉身就要回去,被禁衛軍統領一手一個一下就甩了進來。
呯。
呯。
呯。
三條人影悶悶地落在地上,揚起了一地的灰。
滿院子的笑聲馬上停了下來。
雲長青很疼,蘇玉嬌也很疼,雲若兒本就受傷在身被這麼一甩,便更加的疼了。
三人不敢喊疼,馬上爬起來對著百里烈就拜下去:「草民參見皇上,參見太子殿下!」
百里烈皺眉,沒有作聲,三人跪了好一會,百里凜便代父出聲道:「都起來吧。」
三人戰戰兢兢地爬起來,低垂著頭渾身發抖。
一陣輕靈的笑聲從屋子裡飄出來,百里凜心中一動,尋聲望去,便見一道淺色的身影大步地往這邊走來:「原來是聖上駕臨,雲凌真是深感惶恐!」
「深感惶恐?」百里凜微微笑了,望著對面這位大方出俗的女子只覺得眼前好亮好亮,「雲大小姐哪裡有半點惶恐的樣子?」
雲凌挑了挑眉,並不看他,倒是往百里烈看了過去:「不知聖上此番前來,是以小焱父親的身份前來,還是以當今皇上的身份前來興師問罪或是直接問斬的呢?」
百里烈對此女的膽色頗為讚賞,心道阿九傻歸傻,可眼光倒是不錯的,「自然是以阿九父親的身份。」
雲凌臉上的虛無的笑容馬上變得真實起來,「那麼百里叔叔,請這邊坐。」
那麼大的一個圓桌,桌前坐了好些人,桌上擺了點心茶水什麼的,百里烈與百里凜坐了過去,神色不變。
馬上便有人給他倒了一大碗酒:「百里兄來晚了,按照江湖規矩那得自罰三杯!」這人自然是苗布衣,他本就不喜歡皇室的人,更別說是這皇室的頭頭了,自然是逮著機會就狠狠地整治整治。
百里烈二話不說咕咚咕咚就先灌了三杯,百里凜也是不能倖免的,三杯黃湯下肚,兩人也便放開了,與眾人推杯換盞間很快便自然地融入了這氛圍中來,與苗布衣也老兄老弟地熟稔了起來。
雲氏夫婦站在風中提心弔膽,一家之主與一家之母被晾在一旁,淒悽慘慘戚戚。雲若兒抖著身子不知是氣憤還是害怕,臉色白得不像個人。
這是百里烈一生之中喝得最痛快活得最痛快的一天,在這一天裡,他不是那肩負著一國之責的帝皇,他只是一個父親,一位因為自己兒子的關係,而變得受人歡迎的老人。
酒過三巡,百里凜擱下了酒杯,趁氣氛正好時開口:「雲小姐,其實我們此番前來還有一個請求。」
「太子言重了,朋友之間何來什麼請求不請求的,若是雲凌能幫上的自然是兩肋插刀再所不辭!」她喝得有些多。
八小妹在她肩頭上嚴肅地糾正:「是赴湯蹈火再所不辭!」它一隻爪子作撫額狀,「啊啊啊,雲小凌你丟死人了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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