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東籬抱著胳膊,坐在配殿的楠木交椅上,伸長一雙長腿,看著配殿門口出神,結果看見婉皇貴妃迤邐而來,「謝大丞相怎麼沒有進去?」婉皇貴妃對著謝東籬側了側頭。
她穿著一身大紅鳳凰戲牡丹宮裝,頭上的五鳳朝陽掛珠釵亮得跟雪地上的燈籠似地,映得整張人臉黃澄澄的。
謝東籬也頷首示意,淡淡地道:「祖孫當然要先聚一聚,我又不急。」說著瞥了婉皇貴妃一眼,「難道皇貴妃娘娘著急了?」
婉皇貴妃乾乾地笑了笑,「我更不急了,成天見,有什麼急的?」
謝東籬略笑了笑,站起來就要往配殿外走去。
婉皇貴妃一看急了,跟著往前一步,要不是礙著配殿裡有宮女伺候,恨不得伸手拽謝東籬的衣襟。
「謝大丞相,我有話要說。」婉皇貴妃壓低嗓子,「您請留步。」
謝東籬眉頭不耐地皺了起來,也沒有回頭,背著手淡淡地道:「大年初一,皇貴妃娘娘消停些吧。我們袖袖是個爆炭脾氣,若是真惹惱了她,皇貴妃娘娘吃不了兜著走。」
話裡帶著毫不掩飾的寵溺聽得婉皇貴妃酸了鼻子。不是哭,就是鬧,不算煩人但噁心死人。」
婉皇貴妃一聽,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整個人僵在那裡,喉嚨里噎住了,開始不斷地大聲打嗝兒,自己首先就羞得滿臉通紅,一邊打嗝兒,一邊飛奔而出。
盈袖再也忍不住,垂下頭,捂著肚子,肩膀一抖一抖忍笑忍得快炸了。
謝東籬的唇角勾起一絲愉悅的弧度,伸手輕輕順著盈袖的脊背,以免她也打起嗝兒來。
元宏帝看著對面一對鶼鰈情深的小夫妻,微眯了雙眸,淡淡地道:「盈袖,你今兒僭越了。」
三番五次給婉皇貴妃臉子瞧,就算她的品級高過婉皇貴妃,但她是元宏帝的人,不給婉皇貴妃面子,就是不給元宏帝面子。
盈袖閉了閉眼,站起來不動聲色地道:「皇祖父這話,孫女不懂。」
謝東籬這時才起身,對元宏帝拱手道:「陛下,袖袖心直口快,但一向知事守禮。說她僭越,實在有點欲加之罪……」
僭越,是以下犯上。但是盈袖的品級本來就比婉皇貴妃高,她就算掌婉皇貴妃的嘴,也不算「僭越」。
除非元宏帝擼掉盈袖的護國公主之銜。
可元宏帝剛廢掉了小磊的皇太孫,馬上就廢掉盈袖,那也太戳人眼睛了。
元宏帝的手一下子緊緊握成拳頭,目光中怒氣一閃而過,但很快垂下眼眸,「嗯」了一聲,笑道:「謝愛卿對袖袖這樣愛護,朕倒是放心了。」
這樣的家宴再吃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
盈袖捂住肚子,說了聲:「……不太舒服……」
謝東籬馬上道:「還請陛下傳個太醫進來,袖袖的胎有些不妥。」
元宏帝這才揮了揮手,命總管大太監去傳太醫。
一會兒太醫來了,診了半天,對元宏帝和謝東籬道:「公主殿下確實有些動了胎氣,要靜養為上。」
謝東籬是知道盈袖前一陣子剛剛動了胎氣,大年初一又跟婉皇貴妃鬧了一場,心裡肯定憋悶,肚子不舒服簡直是一定的。
他目光森然地投向屏風後面的後堂,打算還是要給婉皇貴妃一點顏色瞧瞧。
元宏帝也有些訕訕地,忙道:「那就回去歇著吧,大過年的,朕也過意不去。」
算是認了錯了。
謝東籬謝過太醫,趕緊半扶半抱,帶著盈袖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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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今天的第七更,今天還要不要十更?往後翻,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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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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