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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身孕了?!」小磊一下子晃神了,不小心被盛青黛推了個跟斗。
他根本顧不得在意,灰頭土臉地爬起來,兩眼死死地盯著盈袖的肚子,一把拽過盛青黛的胳膊,「你說我姐終於有身孕了!」
「大概或許可能是!你能不能快走啊!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問,才能確定啊!」盛青黛這時突然發現小磊煩死了,恨不得用針線把他的嘴縫上。
「你知道我姐……我姐……多不容易嗎?!」小磊的眼圈都紅了。
之前謝家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又是買丫鬟,又是找代孕,又是分家,大家都知道是因為盈袖成親多年不孕的原因。
沈詠潔雖然幫盈袖在慕容長青大婚的時候洗刷過「不育」的名聲,但是這種名聲,最好的回擊就是生一個孩子。
只要能生一個孩子,任何這方面捕風捉影的謠言都會不攻自破,再也沒人好意思提起來。
小磊跟盈袖最親,聽見那些謠言,恨得直咬牙,暗地裡也出手整治過不少家有長舌婦的勛貴人家。
但他做得再多,都不如盛青黛今天一句話管用!
「好好好,你快問快問!我去找姐夫!」小磊終於站直了身子,大喊一聲,就往二門上去了。
這一天也是東元國大朝會的日子。
小磊本來也是要去的,但是因盛青黛要來,所以他就找了個由頭在親王府待著。只等她來找他。
沒想到她的到來,帶來這樣大一個喜訊。
小磊喜笑顏開地往皇宮跑去。
……
謝家的後花園裡,盈袖的臉上也是悲喜交加。一幅難以置信的樣子。
她捂著自己的肚子,任憑盛青黛繼續給她診脈。
小磊走了,盛青黛就開始提問。
「你記不記得上一次來小日子是什麼時候?」
「不到兩個月吧……」
「那上一次跟你夫君敦倫是什麼時候?」
盈袖:「!!!」
這個問題死也不能回答!
「……不說,我怎麼能知道你到底是有了身孕,還是身體不適……」盛青黛納悶說道,雖然脈相已經很明顯了,但不到兩個月的身孕。總是不敢太確定。
而且不到兩個月,一般郎中是把不出滑脈的,只有他們盛家的醫術才能在兩個月不到的時候第一時間把握到婦人身孕的脈相。
「……除了這個問題以外。」盈袖對此守口如瓶。
如果盛青黛不能確定。盈袖可以等謝東籬回來才確定。
雖然謝東籬從來沒有在人前表露過,但是盈袖知道,謝東籬的醫術還是很厲害的。
沈遇樂在旁邊偷偷地笑,將自己懷裡的小公主舉起來。道:「袖袖。你要感謝我家小四,有了她,才給你帶來這個孩子。」
中州大陸有一個習俗,就是大家相信沒有生孩子的婦人如果多抱一抱小嬰兒,就有更大的機會懷上身孕。
這叫做「帶兒喜」。
有些想兒子的人家給女兒取名招娣、帶娣,是一個道理。
盈袖笑著抱過小公主親了親,道:「真是表姨母的貼心小棉襖。等表姨夫回來了,給我們小四再送幾份厚禮。」
三個人說說笑笑。心情都很愉快。
……
小磊騎著馬,終於來到了舉行大朝會的保和殿門口。
門口站崗的御林軍攔住小磊道:「皇太孫殿下。您不是請假不去上朝嗎?」
「我有急事要進去見皇祖父。」小磊說著就要往裡闖。
但是根據東元國的律令,大朝會一旦開始,就不能再有人進來的。
遲到的、請假的,都不能再進去了。
而進去的人,不到皇帝宣布散朝,也是不能出來的。
所以那御林軍將小磊攔住了,不許他進去,只是道:「只有軍中八百里加急可以在大朝會開始之後闖進宮。請問皇太孫殿下有沒有軍中八百里加急的急件?」
小磊當然沒有,一時急得跳腳,將腰刀都抽了出來,惱火道:「你到底放不放我進去?!」
「請恕卑職無能為力。」那御林軍對著小磊拱了拱手,絲毫沒有通融的意思。
保和殿內,大家也聽見了小磊在外面的說話。
元宏帝有些不忍,道:「是不是皇太孫在外面?要不要通融一下,讓他進來?」
謝東籬搖了搖頭,堅定地道:「陛下,國法不能廢。就算殿下是皇太孫,也要遵守國法。」
小磊在保和殿門口聽見謝東籬拒絕的聲音,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吼道:「謝副相!你不讓我進去可別後悔!我姐姐有了身孕……」
謝東籬本來正要命人將小磊拿下,但是一聽小磊後面那句話,整個人有一瞬間的僵硬,似乎整個世界都在他面前停頓了。
等他回過神來,他已經衝出了保和殿,一把抓住小磊的衣襟,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如果你亂說話,你信不信我要你的命!」
「你要我的命我也要說!黛黛讓我來給你報信,你就是這樣對待我,我還不如接我姐姐去我的親王府養胎!」小磊也對著謝東籬吼道。
那御林軍臉色扭曲了,揮揮手召了一群御林軍過來,將謝東籬和小磊團團圍住:「謝副相,大朝會尚未結束,請您進去。皇太孫殿下,您既然告假,就不要進去了。」總之是一個不許進,一個不許出。
謝東籬霍然抬眸,森然看了那御林軍一眼。
那些御林軍被謝東籬的目光嚇住了,情不自禁後退了幾步,不敢再圍上來。
「走!」謝東籬將小磊推開。自己縱躍而起,從御林軍頭頂掠過,往皇宮大門飛快跑去。
他的身影飄忽。在皇宮裡騰躍穿梭,如入無人之境。
宮裡的禁軍、明衛和暗衛都只看見眼前掠過一道青色的影子,根本看不見謝東籬的身形。
這麼多人擋在謝東籬面前,他的目光卻完全沒有他們。
他腦海里只翻滾著一句話:「我和袖袖有孩子了……我和袖袖有孩子了……」
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感受。
雖然當他回到古早時期成為謝瞬顏的時候,跟盈袖已經生過一個孩子了,但那是不一樣的。
那個孩子,也可以說是謝瞬顏和盛琉璃的孩子。
盈袖肚子裡的這個孩子。才真正是他和她的第一個孩子。
從皇宮大門竄了出來,謝東籬飛身上了小磊來宮裡的時候騎的馬。
他等不及坐自家的大車,直接縱馬回謝宅。
此時還不到中午。正是街市上最繁忙的時候,謝東籬騎著馬,在街市上騰挪縱躍,如同在人縫中行走。沒有撞到一個人。也沒有撞壞一個攤子。
大家看著謝副相的騎術,個個咂舌不已。
那簡直跟騰雲駕霧一般,縱馬而起的時候,馬蹄都沒有落地,幾乎是一眨眼,就從眾人的眼前消失了。
從皇宮到謝家大宅,正常情況下,騎馬要一頓飯的功夫。
但是謝東籬只用了半柱香不到。就到了謝家門口。
而且他的速度一點都沒有減慢,到了圍牆附近。他直接一拉韁繩,那馬嘶地一聲長叫,四蹄騰空而起,竟然從圍牆周圍站崗的軍士頭上飛了過去,直接躍入內院,一路騎馬騎到後花園,才從馬上翻身跳了下來。
盈袖和盛青黛、沈遇樂一起站了起來,正好看見謝東籬騎馬從院牆外飛躍過來,個個驚訝得嘴都合不攏了。
謝東籬看見在八角亭里站著的盈袖,一時竟然不敢往前走了,只是隔著一叢芍藥花,和盈袖隔空相望。
沈遇樂見狀,忙拽了盛青黛的手,抱著小公主,帶著三個小皇子,悄悄離開了後花園,將這個地方,留個謝東籬和盈袖兩個人。
盛青黛還有些意猶未盡,埋怨沈遇樂道:「您拉我做什麼?我還要看看呢……」
「你看什麼?看戲嗎?」沈遇樂沒好氣橫了她一眼,將自己的小公主交到盛青黛懷裡,「你幫我抱著,我還有三個兒子呢。」
盛青黛偷偷笑了笑,跟著沈遇樂回正院去了。
秋色正好的後花園裡,就只剩下盈袖和謝東籬兩個人。
謝東籬繞過芍藥花叢,慢慢向八角亭走了過去。
盈袖也從八角亭上走下來。
兩個人在芍藥花叢的另一邊碰到了一起。
謝東籬拉起盈袖的手腕,兩根修長的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
雖然他極力克制自己,盈袖還是感覺到了他手指輕微的顫抖。
她知道他有多激動。
所以她一動不動,讓謝東籬自己去診脈,去感知。
她的右手撫上自己的肚子,難以相信那裡已經有了一個真正的孩子。
在古早時期懷孕生女的事,雖然是真的,但是對於盈袖來說,越來越像一個夢境,是那樣虛幻而不真實。
只有現在這個孩子,才能讓她真正體會到那種身為人母的滿足,而且,還有給自己心愛的男人生兒育女的喜悅。
「……袖袖,我們真的要有自己的孩子了。」謝東籬確認了盈袖的脈相,鬆開她的手腕,捧起她的面頰,低下頭,在她唇上溫柔親吻。
他的碰觸那樣輕微而克制,像是生怕連接吻這樣的事,都會影響孩子一樣。
盈袖扣住謝東籬的雙手,和他額頭頂著額頭,聲音已經帶了幾分哽咽:「是啊,我們要有孩子了。這是我們的第二個孩子……」
「對,它是我們的第二個孩子。你想要兒子,還是要女兒?」謝東籬將盈袖一把抱了起來,托在臂彎里,往八角亭走去。
兩人就在八角亭相擁而坐,看著亭外的景色,覺得天怎麼這麼藍,云為何那樣白,後花園的花香比平日要濃郁,鳥叫聲都比平日裡要嘹亮。
「有了個這個孩子,再沒人說我什麼了。」盈袖長長地吁了一口氣,背靠在謝東籬懷裡,整個人都輕鬆下來。
「就算沒有這個孩子,也沒有人有資格說你。」謝東籬親親她的鬢角,「我都不在意,那些人有什麼資格搖唇鼓舌?」
「你不在意?」盈袖坐直了身子,回頭看著謝東籬嫣然一笑,「騙子!剛才是誰一聽說我有了身孕,連大門都不走,騎著馬就從圍牆上飛了進來?——當面說謊,也不怕丑。」盈袖青蔥般的玉指在臉上颳了兩下,做出羞他的舉動。
謝東籬唇角微勾,「我那是為了你,你以為我是為了你肚子裡的孩子?」
如果只是為了孩子,他也不用如此欣喜若狂了。
只因為這個孩子是袖袖生的,所以在他心裡才非同一般。
他只要她生的孩子,如果她不生,他寧願沒有。
「到底為了誰,你心裡清楚。」盈袖歪著頭,手指又點上謝東籬的胸口,語氣比平時嬌縱幾分。
聽在謝東籬耳朵里,卻是說不出的滿足。
他就是要縱她,他就是要寵她,寵得她無法無天,驕橫跋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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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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