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世寵妻 第228章 許諾 (第一更,求月票)

    這麼好的師父……

    時時刻刻為她著想的師父……

    只求她好不求任何回報的師父……

    司徒盈袖心裡剎那間升起濃濃的歉疚。

    她規規矩矩走過去,在師父對面的石凳上坐了下來,垂著頭,如同說「我有罪」一樣,低聲道:「師父,對不起,我定親了……」

    師父對她那麼好,她卻定親了。

    司徒盈袖突然又覺得這話哪裡不對?

    她咬了咬下唇,不敢抬頭看師父。

    師父的氣勢卻一下子冷凝下來,剛才的溫柔和煦好像只是她的錯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司徒盈袖皺了皺眉頭,下意識抬頭看著師父:「師父,您生氣了?」

    師父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那股若有若無的自矜和疏離又一點一滴回到他身上。

    「我生什麼氣?」師父漠然說道,聲音平淡得沒有任何起伏,「你定親,我高興還來不及,為什麼要生氣?」

    「可是……」司徒盈袖飛快地瞥了師父一眼。

    隔著面具,她看不見師父的神情,連眼神都只能揣摩。

    師父的眼眸總是黑得深不見底,又是在夜裡,她更是看不清了。

    「可是什麼?做什麼在師父面前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師父的聲音里多了幾分不悅。

    「可是您剛才剛剛見到我的時候,明明是歡喜的。但是我一說『定親』,您的情緒就變了,難道不是生氣了?」這些話,如果師父不問,司徒盈袖是不會說的。但是如果問了,她只會說實話,不會騙師父。

    「你以為,我是聽見你說『定親』了才生氣?」師父偏了頭,打量她一眼。見她穿得單薄,沒有再怪責她,手往身後一掏,摘下自己背在背上的包袱放到石桌上。推給司徒盈袖,「穿上。這是火狸皮做的。今天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不穿這個,恐你受不了那裡的寒氣。」

    司徒盈袖綻開笑顏,重重點一下頭。一邊解開那包袱的結,一邊道:「師父不生氣就好。」

    她打開包袱,看見裡面是一件烏雲豹的氅衣,細細的貂絨為面,烏雲豹為里,既保暖,又防水,特別能夠抵禦寒氣的侵襲。

    那貂絨炫黑得發藍,看不見一絲雜色。

    整件氅衣看不見絲毫的接縫,不知道多少能工巧匠。又用了多少上好的貂皮和烏雲豹,才製成這一件難得的氅衣,完全是拿著銀子也沒處買的好物事。

    司徒盈袖上一世給司徒家打理生意,對北齊來的皮毛見識不少,當下夸道:「好皮子!這貂絨和烏雲豹,莫不是北齊最北面的極北苦寒之地來的?」

    師父微微一笑,雖然司徒盈袖看不見,他還是極為愉悅地道:「眼光還不錯。」

    司徒盈袖站起來,將那件氅衣拎起來抖開。

    月光下,那貂絨順滑無比。滴水不沾,摸在手裡極是柔軟。

    師父跟著站起來,繞過石桌走到她身邊,將那氅衣從她手裡接過來。輕輕給她披在身後,又拉過來頸邊的緞帶,給她輕輕繫上,道:「走吧。」

    「去哪兒?」司徒盈袖全身被那氅衣包裹,頓時覺得暖烘烘的,十分受用。

    「去白塔大獄。」師父定定地看著她。「你怕不怕?」

    司徒盈袖猛地想起來白天張氏是被謝東籬下令抓到白塔大獄去了,不由眯起雙眸,看著師父道:「為什麼要去哪裡?」

    「你不想看看那裡是什麼情形嗎?」師父淡然說道,他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抵在司徒盈袖心臟的位置,「你這裡,始終有個心結。不解開它,你這一世都不會真正快樂。」

    司徒盈袖的瞳孔猛地縮了起來,但是很快,她又恢復了平靜,從氅衣里伸出手,抓住師父抵在她心臟的手指,仰頭看著他,無比信賴地說:「師父幫我……」

    這樣純粹的依賴,不加掩飾的信任,讓師父一向冷凝超然的心又漏跳了一拍。

    他不動聲色將手指從司徒盈袖的掌握中抽出來,放到她纖細的腰間,微一用力,便帶著她騰身而起。

    這一次,他們離開司徒家大宅的後院港灣,沒有從海水裡游過去,而是涉水而過。

    司徒盈袖抓著師父的胳膊,看著深藍的海水在自己腳底蕩漾拍打,頭頂是瑩白的月亮,將月輝鋪滿海面。

    對面是海上若隱若現的群山島嶼,在夜色里露出巨大的剪影。

    司徒盈袖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一切,幾乎沒有來得及害怕,就已經被師父帶到了遠處的白塔大獄下。

    師徒倆站在離白塔大獄不遠處的小山上,小心翼翼地避開白塔大獄的守衛。

    司徒盈袖仰頭看著這百丈高的白塔,想起了上一世的經歷,心頓時縮成一團。

    她的牙關輕咬,極力穩住自己。

    師父再一次圈住她的腰,低聲在她耳邊道:「閉上眼。」

    她聽話地闔上雙眸,只有長睫不斷抖動,如同她跳動驚惶的心。

    師父抿了抿唇,拿出專門帶著的鷹爪鉤環,胳膊微一用力,往前奮力扔出!

    那鉤環帶著一根長索,掛在了白塔大獄中間的一根鐵齒窗欞上。

    師父用力拽了拽,確認那處抓得牢了,才將鷹爪鉤環的另一端系在他們身邊的一棵百年古樹的樹幹上。

    「跟我來。」師父遞給司徒盈袖一個拉環,自己拿著另一個拉環,掛在那長索之上,然後嗖地一聲滑了出去!

    司徒盈袖見了大為好奇,也學著師父的樣兒,將那拉環套在長索之上,看那搭扣啪地一聲闔上了,才將腳往地上一蹬,順勢滑了出去!

    只用了一炷香的功夫,他們就滑到了白塔大獄中間的一個窗戶下面。

    師父已經提前到了窗台上,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將那窗戶打開了,等她過來,師徒倆一起跳了進去。

    司徒盈袖緊張地抓著師父的胳膊,輕聲道:「這裡沒有關犯人嗎?」

    師父搖搖頭。「白塔大獄裡有九百九十九間牢房,平日裡,連一個零頭都沒有關滿。怕什麼?」

    連零頭都沒有關滿,那就是說。關在這白塔大獄的犯人,連一百人都不到。

    司徒盈袖想到上一世自己也有這樣的「殊榮」,被關在這裡,唇角忍不住掛了一絲譏嘲。——真是看得起她……

    她知道,在東元國里。只有罪大惡極,當用極刑處死的人,才會被關到白塔大獄。

    比如張氏的通敵叛國之罪,才是真正應該「享受」白塔大獄的。

    自己上輩子真不知道是惹到什麼人,能被人關到這裡!

    師父將她氅衣自帶的帽兜掀起來,蓋住她的頭臉,又將前襟拉高,如同一個面罩一樣,將她的面容遮得嚴嚴實實。

    師父自己本來就有面具,自然不用再多加遮掩了。

    師徒倆輕手輕腳從這屋裡走了出去。

    師父像是對他們要去的地方十分熟悉。帶著她在白塔大獄裡左彎右拐,很快就來到一層關滿犯人的屋子。


    那屋子裡亮著一盞昏暗的燈,可以看得見裡面有很多個鐵籠子,每個鐵籠子裡關著一個犯人。

    張氏便關在最中間的鐵籠里。

    她兩邊的犯人有男有女,都在嘲笑斥罵她。

    「……賤人!身為東元國人,居然給北齊通風報信!老子雖然是江洋大盜,也看不上你這種賤人!生得美有什麼用?!呸!」一個滿臉鬍子碴兒的男人朝張氏啐了一口。

    張氏躲閃不及,被那男人的唾沫吐到頭髮上,用手一抹,滿手滑膩。噁心地都快吐了,忙手腳並用,往籠子的另一邊爬去。

    「呸!還想逃?!」她的鐵籠子的另一邊,是一個滿臉刀疤的老婦。她兩手撐著鐵籠子的欄杆,也對張氏啐了一口。

    這一口唾沫,正正好好啐在張氏的臉上。

    張氏哇地一口吐了出來。

    一股酸腐的臭味在牢房裡瀰漫開來。

    「臭婊|子!還裝!三十多年前,天殺的北齊對我們東元發兵,老娘的三個兒子都是被那些北齊惡賊殺掉的!——今天居然能見到一個吃裡扒外,幫北齊惡賊的婊|子。老娘拼著凌遲也要咬下你一塊肉!為我兒報仇!如果老娘不是沒了兒子,老娘能上山落草做土匪嗎?!」那老婦猙獰地怒罵張氏,又哭又笑。

    整個牢房裡都沸騰了,喊打聲不絕於耳。

    張氏捂著耳朵趴在地上,大叫:「我不是東元人!我不是東元人!我是北齊人!」

    「北齊惡賊?那更該死!」那老婦桀桀一笑,噗地一聲,踹了自己身邊的破碗一腳,「鼠兒子們!給老娘上啊!」

    一群黑色的老鼠突然從她破爛的草蓆底下跑了出來,往張氏的鐵籠子裡涌了過去。

    張氏尖叫一聲,爬了起來,抱著鐵籠子的欄杆就往上爬,一邊爬,一邊往下不斷踹那些老鼠……

    司徒盈袖站在門外,透過門邊的窗戶,她清清楚楚看見了這一切,臉上沒有大仇得報的喜悅,反而露出一絲苦笑,輕聲道:「……張氏通敵叛國,出賣了東元國,卻還能享受一個人一個鐵籠的待遇。 我呢……」

    上一世,她被關入白塔大獄,很快就有幾個壯漢來到她的牢房,想要污辱她……

    那背後之人,到底恨她到什麼地步?!

    師父拉著她的手,「走吧。」說著,帶著她往白塔的最高處去了。

    白塔的最高層根本一個人都沒有。

    他們推開牢房的門走了進去。

    司徒盈袖再也忍不住,指著那屋子中央的地方,如同夢囈一樣對師父道:「……當日我就是被關在那裡……我本來想等著有人來救我,可是……我等不及了……他們送了幾個男人進來……」

    她沒有說下去,渾身打了個寒戰,似乎又回到那一日,她從天堂落入地獄的情形。

    師父喟嘆一聲,輕輕從背後擁住她,讓她的頭靠在他胸前。

    他低頭,在她頭頂輕輕吻了一下,聲音有些沙啞:「原諒師父,來遲了……」

    司徒盈袖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氣,搖頭道:「不,我不怪師父。」

    畢竟上一世,師父只教了她半年,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而她在白塔大獄送掉性命,已經是師父離開後又過了十年才發生的事情。

    師父這句「來遲了」,真是好生奇怪。

    司徒盈袖不想把這個責任怪在師父身上。

    「是那些壞人的錯,不是師父的錯。」司徒盈袖吸了吸鼻子,抬頭朝師父笑了笑。

    師父心情複雜地握緊她的手,一言不發地帶著她從那旋轉樓梯上往白塔頂上爬去。

    上一世,司徒盈袖就是從這裡跳了下去的。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有再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

    司徒盈袖站在百丈高的白塔頂端,眺望著遠方。

    月明星稀,幾隻寒鴉在林間盤旋,偶爾叫一兩聲,顯得寒意更濃。

    也許是這裡特別高的緣故,司徒盈袖覺得比塔下要冷很多。

    她吐一口氣,能看見白霜在面前凝結。

    師父走到她身後站著,輕聲道:「別怕,這一世有師父在,一定護你周全。」說著,將一雙手搭在她的腰間。

    司徒盈袖「嗯」了一聲,「我知道,師父答應過我。」這輩子絕對不會如同上一世一樣,無聲無息離開她。

    「伸開手,閉上雙眼。」師父低下頭,在她耳邊說道。

    聲音說不出的暗啞,還有一絲熟悉,跟以往的聲音很不相同。

    司徒盈袖想到自己上一世,就是從這個地方跳了下去,正是心情激盪的時候,完全沒有心思分辨那聲音,她依言伸開雙臂,平舉在身側,閉上了雙眸。

    就在這時,她只覺得腰間一緊,師父的胳膊傳來一陣大力,將她整個人托起來,兩個人從白塔上一躍而下!

    司徒盈袖的心都要跳出自己的喉嚨了!

    可是這一次,她一點都不害怕!

    她知道師父在她身後擁著她,無論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總會有他陪著她……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腳下還有浮雲掠過。

    這樣的場景,她好像在哪裡見過?

    是上一世她從白塔上往下跳的時候,還是在別的時候?

    司徒盈袖逼自己睜開眼睛,看著這一切。

    萬物如同浮光掠影一般,從她眼前閃過,前世、今生,無數人和事,從她腦海里一一閃現,又很快消失。

    心病還需心藥醫。

    這就是她的心藥。

    這個自從她重生以來就一直糾纏她的噩夢,應該在今晚終結了。

    「我來不及救你的前世,只能給你一個安穩的今生。」師父在她耳邊許諾,在呼呼的風聲中,終於帶著她,平安地站在了地上,完好無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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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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