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夜慕參剛睡下不久,又被一陣譁然的瓷杯落地聲嚇醒。
大夫離去後,夜慕參一整晚都忙著伺候夜慕景,又是將他綁成了木乃伊,又是餵他喝藥,末了還要防著他又拿頭去撞什麼。
夜慕參柔聲笑著,「景哥,你想喝水就喊我一聲,我幫你把繩子解了。」
夜慕景的雙手被夜慕參綁在了身後,為的就是不讓他碰到什麼危險的東西。
說真的,夜慕參對夜慕景以頭搶木的畫面還是心有餘悸。
換做他自己,被最戀慕的人當成草芥,當面羞辱,還被自幼尊敬的少傅接二連三地玷污……
簡直想將自己的皮都剝了,再淬入烈火,將自己燒個灰飛煙滅。
可夜慕景卻只是單純地想喝杯茶而已。
他不喊醒夜慕參,是不願擾了他。
夜慕參為他操心一整晚,夜慕景心頭自然感激。
「哎,燒退了許多,臉色也正常了。」夜慕參欣喜道,「那大夫還挺靠譜,也不枉我那一大筆酬金。」
「以宣,我想回侯府。」夜慕景聲音微弱,似是前一晚咬牙隱忍,傷了聲帶。
夜慕參懷疑自己聽錯了,「景哥,你說什麼?」
夜慕景極少喚他的字,因那稱呼多少讓人覺得生疏,
「我想回侯府,回到凌商身邊。」夜慕景語氣卻篤定得很。
「景哥,凌商那個混蛋,他……」夜慕參提起那個名字,瞬間耳鳴目眩,頭昏沉沉,不能言語。
「他有他的苦衷。」夜慕景臉上是溫柔的笑,「以宣,你不必擔心我,我不會做傻事的。」
「你現在就在做傻事。」夜慕參聲音也沉了下來。
夜慕參還未準備好,該如何告訴夜慕景,凌商的真實身份。
「慕參……」夜慕景輕嘆,「有的事你不明白。」
「我是不明白,」夜慕參憤慨不已,「凌商他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念念不忘?他對你都……都……」
夜慕參手指著夜慕景手上的勒痕,再也說不下去了。
夜慕景舉起雙手,迷戀似的端詳手腕上紅紫相間的勒痕。
他失神地呢喃道,「慕參啊,昨晚我也以為,我會死心了……可是我做不到啊……」
「景哥,你知道麼,凌商他……他就是……」
「他就是阿彥。」夜慕景接過話,虛弱地笑了笑,「我第一眼看見他,就知道了。」
這下,輪到夜慕參錯愕了,「你早就知道了?」
夜慕景搖了搖頭,似是陷入回憶,「那時只是隱約覺得他與那人神似罷了……」
「神似?」夜慕參皺起眉——他實在看不出凌商與那人哪裡神似了。
「那雙眼——」夜慕景伸出手,好像在撫心愛之人的臉,「那雙眼和貴妃的太像了。」
這是夜慕參第二次聽說生母的雙眼。
可他仍有疑問,「可阿彥那時候的雙眼跟現在一點兒也不像,你憑什麼認定……」
「現在的你也和那時候兩個模樣,不是嗎?」
「可天底下,眼睛相似的人多了去了,憑什麼就……」
夜慕景又輕輕搖頭,聲音溫軟得像最嫩的羊絨拂過心尖,「你沒有見過貴妃,所以才會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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