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姐,她是記得的,且印象很深,那位與她長得七分相似,曇花一現的歌女。心不在焉的槿兮因莊太太的話回神,且看向車窗外。
那幾乎被法國梧桐淹沒西式洋樓,只稍稍看到紅色屋頂。
白公館……
省城神居要職的官員中,未曾聽說有姓白的。
莊太太與陳太太介紹了那位黎小姐,也都是槿兮了解的那些。莊太太也未曾聽說白公館主人姓甚名誰,只猜想是位不得了的大官。
槿兮不是沒感覺到莊太太在說大官時瞥向自己的眼神。
放眼省城,最大的官,便是蕭司令了。難道,莊太太意有所指的人,就是蕭慕白?
她只淡淡一笑,裝傻充愣,不在外人跟前露家醜。
——
回到官邸,天已黑透,客廳燈火通明,剛進屋,就見著蕭慕白從沙發上起來,朝她走近。
「司令回來了。」她淡淡道,算是禮貌地打了招呼。雖不再放肆,不再與他親密,但,該有的禮貌、規矩,她皆做到位。
乖乖巧巧,做不給他添麻煩、惹亂子的司令夫人。
蕭慕白走近她,先於她為她脫下呢大衣,掛與衣架上,槿兮由著他,他今天回來挺早。
「出去打牌了?」
「是,周太太約的,回來捎了莊太與陳太,繞了點路,晚了。」她還是不冷不熱的語氣,說話間未曾看他一眼,春媽端著臉盆過來,她走去一邊淨手。
「他們公館沒車了?竟要你這司令夫人送!淨在我跟前裝清廉!」蕭慕白不悅道。
槿兮拿著熱毛巾,不緊不慢擦著纖細修長的素手,邊道:「順路!石油是稀罕物,能省點是一點,您別與她們較真呀,我當她們是姐妹處著的。」
蕭慕白不再言語,只悄悄打量著她。
他不是傻.子,不會沒察覺出她的改變,不再沖他頑皮地笑,現在也笑,浮於表面,應付而已。
話也不少,不再撒嬌。
每天本本分分,不惹事,不添亂。
按理,他該滿意這樣的一個妻子的,卻總覺哪裡不對。
傀儡……
對!她現在更像個傀儡!
她淨過手,吩咐春媽叫廚房上菜。
兩人鮮少一起用晚餐,吃飯時,沒什麼話題。他問一句,她答一句,從不主動問他問題。
她這幾日常覺得之前的自己很傻,不自量力,常在老虎嘴邊拔毛,那時,他心情不錯,所以縱容她。終有一天,老虎惱了,發威了,差點殺了她!
她早早便吃好,他還獨自喝著酒,她時而為他溫酒,時而倒酒。
再次為他倒酒,腰突然被他圈住,他一扯,她被迫坐在了他的腿上,宛若風月場上的女子的待遇。
是不是,他在外應酬時,也是如此?
或是在那白公館,那位黎小姐,也如此侍奉他?
「陪我喝一杯!」蕭慕白說著,已然將小巧的白瓷酒杯湊近她的唇.瓣。
她正想掙扎,轉念,順從地接過酒杯,「司令,我自己來!」
雙手捏著酒杯,仰頭一飲而盡,那是陳年烈酒,辛辣嗆烈,嗓子一下就麻了,沿著咽喉向下,一路火熱,直達胃裡。
槿兮苦得皺緊眉頭,忍著維持端莊姿容。
她的那點酒量,他是知曉的,見她強撐著笑意,他冷哼,平日不讓她沾酒,今晚卻想讓她大醉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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