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緋走至首位坐下,一手搭在太師椅的扶手上,一手撐著腦袋,煞是慵懶。
「哎…被發現了呢,呵…!」語氣里毫無剛才的溫潤謙恭,整個人都顯的有些妖邪起來「美人,你是怎麼發現的呢?」半垂著眼眸,看向端坐在下方的千漱。
千漱看了一眼墨染復又看向殷緋,可是那一眼卻把墨染看的莫名其妙,隨即就聽到一到清冷的聲音道
「記得下次把氣息和氣質都掩藏好。」似是有些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而聽到這話的墨染面露囧然之色。
只聽千漱又道「我在人界看過所謂的掌柜,雖然你已經掩藏的夠好了,但在瞳孔深處不經意間划過的暗芒和舉手投間的氣質卻是沒法兒藏的。」
千漱眸光轉冷「你在幻境裡半真半假的說那些誤導我們的那些話…目的為何?」
「呵~能有什麼目的?不過是想提前告知你們這兒『惡魔』的事罷了,我可是好心啊!」殷緋笑的有點陰邪,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千漱,銀白素袍,如錦緞般的青絲被木簪隨意綰在身後,膚白如雪,水色的唇,讓人不禁想為其著點鮮艷的色彩,黑如點漆的瞳眸,不時划過淡漠的光,彎長而濃密的睫羽如兩隻振翅欲飛的墨蝶,黛如遠山一般好看的眉…傲然清冷的氣質…當真是眉眼如畫,舉世無雙!
千漱似是毫無所覺的撐著頭,開始閉目養神。
既然別人不會跟你說實話,那麼又何必浪費口舌呢,想知道什麼,自己去查便是。
見千漱閉上那雙漠然精緻的眼睛,殷緋更是旁若無人的大膽打量起來。
千漱的確不在意,可不代表墨染不在意,那看著千漱的目光里滿是侵略與淫邪,讓旁觀者直起雞皮疙瘩。墨染忍不住在內心咆哮『浮華上仙,你真的是上仙嗎,別人看你的眼光就快將你拆吃入腹了,指不定怎麼yy你呢,你就不能有點反應?到現在還一副清冷漠然的樣子是要鬧哪樣?』
墨染站起身來,不露情緒的對著殷緋禮貌的笑了笑,道
「看來我朋友累了,我們這就不打擾閣下,先行告辭了。」
殷緋看了眼墨染,笑道
「二位若不嫌棄寒舍簡陋,就在這住下吧,正好晚上可以帶二位見識一下『饕餮盛宴』…」
墨染用餘光掃視了一下客廳,雖談不上金碧輝煌,但卻也是華美精緻,寒舍?呵呵…
「好。」清冷的聲音里有掩飾不住的疲乏,雖不明顯,卻也難以讓人忽視。
殷緋眸光微閃,一絲暗芒從眸中划過。
墨染『唰!』的一下扭過頭看向仍閉目養神的千漱,眸子裡幾欲噴出火來,他想帶他早點離開火坑,他倒好,一個勁的往下跳。雖然有些憤然,但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他也聽出來了,他聲音不對。想了想,墨染走到千漱身邊,恰好此時千漱也睜開了眸子,看了一眼身邊的墨染,然後緩緩離開太師椅,站起身,對著殷緋道
「有勞閣下了。」
殷緋笑著點點頭,道
「沒事,應該的。」
說完先行轉身朝後堂走去,千漱緩步跟在其後,墨染看著千漱越發虛浮的腳步,皺著眉趕緊跟了上去。
…………
穿過後堂,將二人帶到東邊一個獨立的院落,院裡種了些翠竹和各種名貴的花草,鳥語花香,倒也算的上景色宜人。殷緋讓二人先行住下,這裡他已經命人打掃乾淨了,他待會會派幾個小廝過來,有什麼事隨便吩咐他們即可,說他還有事情要處理,就不打擾他們休息了,然後就離開了。
見人已離開,千漱狀似無事的就近推開一間屋子的門,走了進去
『砰!』『咳…』
墨染看千漱好好的,安然無事的走進屋子,暗自奇怪,難道他想多了?正準備找間屋子也去休息一下的墨染突然聽見什麼物件被撞倒的聲響和千漱壓抑著的悶聲咳嗽聲,眉頭一跳,連忙跑過去一看,『咕嚕咕嚕…』一個圓木凳滾到剛進門的墨染腳邊,而千漱一手扶著圓木桌,一手撫在心口的位置,斷斷續續的咳著,聲音里滿是壓抑的痛苦。原來千漱之前強行破陣時損傷了心脈,只是一直壓制著,現在看來,卻是再也無法假裝成一副沒事人兒的模樣了。
墨染一腳將圓木凳踢開,走過去伸手準備扶千漱去床上休息,沒想到卻被千漱一手拂開,臉色煞白到沒有一絲顏色,嘴角溢出的金色血液給他徒添了一份飄渺不定,仿佛隨時就要消散在天地之間。千漱捂著心口,緩慢卻平穩的走向內室,腳步虛浮卻沒有搖晃,寬大的素色白袍將他的身形襯的越發單薄起來,墨染不懂,這人為何這般驕傲倔強,都到這個份上了,也不願接受任何人的幫助,墨染眸光複雜的看著千漱的背影
「沒事就出去。」清清冷冷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難耐的痛苦,雖然是輕微,卻如他這個人一樣使人無法忽視。
墨染無奈,轉身離開。他知道驕傲如他,無論怎樣也不會接受他的好意與幫助。因為是他的話,根本就不需要。
千漱盤膝坐在床上,抬起衣袖擦掉嘴角邊的血跡,翻手取出一顆丹藥放在口中,開始運功療傷。十天之內,若無閻靈芝……怕是……後果難料啊!
……
殷緋來到客廳,看見廳內正坐著一名玄衣少年,白皙的膚色,修長入鬢的眉,深邃墨紫的瞳,深不見底,殷紅的薄唇,掛著一抹邪邪的笑意,一頭墨發隨意的披散在背後,金絲滾邊的玄色衣裳繡著精美的暗紋,好一個華貴的男子,看見他,殷緋只能想到兩個詞,俊美狷狂,邪肆霸道。來人郝然便是夙哀。
夙哀察覺到殷緋的到來,一挑眉梢,更顯邪氣「我不管你是何人,有何目的,但是我警告你……」一身魔族王嗣純正血脈的黑暗氣勢對著殷緋席捲而去「不要妄圖染指我的人。」....待看見殷緋因被其強大的氣勢壓迫的有些氣息不穩,臉色漲紅,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時才收斂起一身氣勢。
殷緋自然是個聰明人,能看出眼前的男子絕對是個實力強悍之人,眸光微閃,識時務者為俊傑,這他當然懂得,縱使千分不願,萬分不甘,也無可奈何。夙哀見其點頭,雖然其眸子裡滿是陰翳與不甘,但他自信以他剛才暴露的實力和天生就能壓制所有妖、魔的魔族王嗣氣息,震懾他還是綽綽有餘的,卻忽略了殷緋非人非妖的事實。
沒錯,就是非人非妖,確切的來說應該是妖人,因為他的母親是個人族的女子,父親卻是一個蛇精,再一次意外里,有了他,他的父親拋棄了他的母親,而他母親艱難的將他撫養成人後不久,就病逝了。
一半人族血脈,一半妖族血脈的他根本無法立足於任何一界,好在他悟性極高,自行摸索著修煉,還真小有成就,然後再一場際遇中,得到一本修煉秘籍和一隻幻陣幡,修行速度更是一日千里,後來就來到了『半步多』這個地方,劃地稱王。用幻陣幡在『半步多』周圍布下幻陣,將其籠罩其中,用秘籍里所記述的功法催動,喚醒裡面幡靈,從此便是『半步多』噩夢的開始…。
蛇性本淫,他自然也繼承了他父親的「優點」,在半步多欺男霸女,殘忍殺戮無數,因為兒時經常被人類罵作怪物,被妖族說成雜種,便恨極了這些純血的族群,於是煉製秘藥,愣是將半步多里的人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以飲血吃肉食毒為生。
而正在療傷的千漱和無聊發呆的墨染,幾乎是同時也感受到了那股強大的黑暗氣息,立即展開神識搜索整座府邸,卻發現除了殷緋一人呆愣的站在客廳里顯的有些不對勁以外,其他一切都很正常。看來人已經離開了,這般想著,便收回了神識。
殷緋從呆愣中回過神來看著空無一人的大廳,嘴角出現一抹獰笑,你的人?呵呵呵~若這般就怕了,怕是便沒有現在的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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