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國禍,侯門毒妃
賀蘭擎離開,南生終於忍不住噴出一口黑血,她不慌不忙擦拭掉血跡,從箱底摸出藥瓶倒出一顆藥丸吞服。
再瞅瞅瓶內,嗯,還有三顆。
半夏姑姑送她的保命藥,她失去了憫兒,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清心寡欲的過日子,或許能活的長一點……
卻光想想那人,她心口都不由自主泛疼妗。
提筆繼續抄寫佛經,仿佛她多寫一句,就能幫賀蘭擎減少殺戮血腥。
擎哥哥……
不知不覺,整張紙寫滿賀蘭擎三個字。
她抄不下去,出神地看著,忽然拿起來信手撕掉扔一地,七零八落的像她的心跬。
這種狀態周而復始,持續好幾天,南生明顯消瘦,像失去水分漸漸枯萎的鮮花,傅淮侑原先覺得南生與賀蘭擎分開,傷心難過免不了好一陣,沒料到她卻平靜的叫人見了心中不安,他著急也沒轍。
南生一雙眼睛亮的出奇,配著憔悴面容很怪異,無視傅淮侑的好聲安慰,也不見人,白天也呆在房內。
傅淮侑一籌莫展時,宮裡派人來傳話,皇后傳召南生入宮。
虞俏姝看見南生不由一驚,免了她問安,讓南生坐在自己身邊。
虞俏姝雖與宋長葶過往有嫌隙,卻挺喜歡南生:「這是怎麼了?」
&些不舒服,剛好點。」南生笑笑。
正說著話,門口響起急匆匆地腳步聲,白米糰子樣的唯年衝進來,宮內門欄過高,他撲哧下摔倒。
&主子!」跟隨他身後伺候的宮女太監嚇得臉無血色,一個個圍擁上去。
唯念哼都沒哼,比那些人更快一步跑起來,撣了撣衣衫,推開人群,像個小大人姿態有禮的走來。
&著哪裡了沒有?」虞俏姝連聲問。
&有。」唯念搖頭,小小年紀擺著張嚴謹的臉,方才明明摔得他直皺眉頭。
虞俏姝說:「哪兒疼不要忍著。」
唯念還是搖頭,忍不住看向南生。
南生覺得他想要說什麼,小孩子其實什麼都懂,不過無法如大人那樣表述清楚。
&見過你南生姑姑。」虞俏姝說,拉著唯念小手,很自然的將他抱在懷裡。
南生微愕。
&家傳召你來是為了唯念。」虞俏姝看向唯念的目光充滿慈愛,這個孩子住進宮來,她每見一次心中喜歡更多增加一些,深宮孤寂良久,突然間多出個酷似瑾懷兒時的小人,虞俏姝的母性被喚醒,宋齊正帶給她的傷害也因此被暫時淡忘。
見不到雪懷的缺失也被唯念慢慢填滿。
&念怎麼了?」
虞俏姝摸摸唯念腦袋心疼道:「夜裡總睡不好,半夜睡著了都在哭。而且……」後半句她手勢比劃加口型敘述給南生,刻意不想唯念聽懂。
南生見了不由好笑,好笑端莊的虞皇后也為這種事犯愁。
&醫怎麼說?」
&了點藥,他喝藥很乖,但沒什麼效果。」虞俏姝頗為犯難,「他時長睡著喊你的名字,本宮想著他見到你興許會好點。南生,你晚上留下來陪陪唯念吧。這孩子,懂事的讓人心疼。」
當晚,南生陪在唯念身邊。
半夜,唯念的情況沒改善。
南生掀起被尿濕的被褥,然後要幫唯念換乾淨衣褲,小人兒卻不肯,自己拿著衣褲鑽進被窩換好。他很傷心,低著頭不敢瞧南生,一個人窩在床角,小模樣說多可憐有多可憐。
南生靠近唯念,輕聲問:「想你爹爹?」
&唯念應道,卻又猛搖頭。
&孩子不說謊話的。」
唯念抬頭想哭又憋著:「爹爹說以後我要住在宮中,他要去很遠的地方,要我別常想著他,要我聽皇后娘娘的話,要用功讀書,要孝順皇后娘娘。」
&你爹爹去哪裡了?」
&爹沒說。」唯念忽然抱住南生,眼睛眨巴幾下立刻紅的令人不忍心直視,「爹爹是不是不要唯念了?」
南生當即否定:「不是。」
唯念長長嘆口氣,好似這話讓他放鬆很多,「南生,我想抱著你睡。」
&來呀。」南生伸出手,他像只小狗團成一團在她懷裡,小手摸摸南生臉頰又摸摸她頭髮,很心滿意足,突然他感慨道,「南生,你當我娘親就好了。」
南生沒出聲,拍拍他幾下。
此時,相隔數千里外,已過早春,漠北仍大雪封山。
賀蘭擎如熟悉野外的猛獸晝夜趕路。
稍作休息的片刻,溫恪融了白雪燒成熱水送給賀蘭擎。
&了今晚,就到漠北城了。」
賀蘭擎示意不用,他喝幾口隨身攜帶的燒刀子,酒烈入腹,火燒得發熱。
&吧。」
溫恪說:「今晚要在雅丹城落腳
?」
西域雅丹鬼城,幾十年前是西蒼與附近藩國最大的邊境貿易往來的繁華之地,多年前突然一場瘟疫奪取大部分人性命。之後藩國內亂,殃及周圍百姓,天災*接踵而來,僥倖存活的人陸陸續續搬離那裡,如今一座城如死去般,沒人居住。
&一個人去,你連夜趕去漠北。」
&是我陪你去。」
溫恪執意如此,賀蘭擎沉吟片刻,「也好,去了那裡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要聽我的吩咐!」
賀蘭擎這麼要求自然有原因,溫恪滿口答應,他跟隨賀蘭擎好些年,多少知道他不被外人知曉的秘密。
雅丹鬼城距離他們暫時休息的地方不遠,落日前,兩人已經趕到。
漸漸失去陽光的鬼城,淒涼之外多了些說不出的鬼魅。
城中小巷交錯的地方,一間搖搖欲墜灰撲撲的小屋,賀蘭擎駐足,伸手推門,沒用什麼力氣,木門嘎吱敞開。
溫恪緊緊跟著他。
小屋內明顯乾淨不少,像有人刻意收拾過,屋內供案擺放一個靈位,三支香才燃了一小截。
溫恪看清楚靈位上什麼字都沒寫。
就在溫恪詫異間,一個冰涼涼聲音響起:「擎兒。」
溫恪猛然渾身激靈,慢慢轉身。
他終於知道賀蘭擎像誰了,並不是長相,而是那種一眼見到極難忘卻的感覺。也是第一次知道,賀蘭擎還有活著的親人。
&外面等我。」賀蘭擎吩咐溫恪。
&溫恪嘴裡說道,經過那個女人身邊,他心裡發寒,他不知生母,更沒體會過親情,但絕不是像眼前這對母子形同陌路的感覺。
不過答應了賀蘭擎,他定要遵守。
賀蘭擎稱道:「大妃。」並沒半點親情可言,如果可以他一點都不想與她多說一個字。
&父親忌日,既然回來了,去給他上香。」
&又沒死。」
&十年沒消息,想來也沒命活著。」謝綺羅淡淡道,她冷漠無所謂的神態,十足遺傳給賀蘭擎。
賀蘭擎沒接她的話,只說:「大妃怎麼來了。」
&瞧瞧我的兒子,賀蘭鈞把你養的像個人了。」
賀蘭鈞帶走他時,賀蘭擎記憶中只牢牢記得一件事,他的母親沒少用鞭子抽他,抽到他疼得動彈不得才會住手。也只有這樣,才能發泄她內心恨意,恨那個狠心拋棄她離去的男人。
他沒有自己的名字,只知道生父姓秦,賀蘭擎也是義父為他取的。他沒問過義父關於生父的事,對生母感情更為淡薄。
他回來祭拜,也是義父生前要求他如此。
&過了,請大妃走吧。」
謝綺羅沒動,見賀蘭擎離開,她開口說:「斯蘭十八歲了,你再不娶她,汗王可要不高興了。斯蘭是他最喜歡的外甥女,為你從十三歲等到現在。」
&是大妃的家事,與我無關。」
&想著那個叫什麼素馨的女人?不過一個發配來的官奴,她是為你生了個兒子,可人都死了。斯蘭嫁過來,同樣可以為你生兒育女。」謝綺羅沒給賀蘭擎打斷自己話的機會,她自信接下來要說的話賀蘭擎聽了更願意用心考慮。「這樣吧,你娶斯蘭,我同汗王說說,把那個女人的骨灰還給你,早點入土為安早登極樂。」
賀蘭擎笑笑,露出白森森牙齒,他舔了舔牙床,眼光一點不友善。
&動了素馨的墓?!」
&副骸骨,沒一會就燒光了,就剩下這麼一小罈子。」她手裡比劃,滿不在乎甚至充滿期待等著賀蘭擎發怒。
顯然賀蘭擎沒給她看好戲的機會,「人都沒有了,不過一具皮囊,大妃想拿就拿走吧。」說完,他朝靈位輕輕作揖。
沒姓氏名字的一個靈位,本就冷情的賀蘭擎實在投入不來多少父子感情。
&川海的種,一模一樣無情冷血。」謝綺羅咬牙冷哼,就連離去的背影都那麼相似,轉念她望向靈位惡狠狠的道,「瞧瞧我們的兒子變成什麼樣?秦川海,這些都是你造成的,我活著的一天,你就別想安生!」
賀蘭擎對門外的溫恪說,「走了。」
&哥,不是說在這裡過夜的嗎?」
&不成了。」
溫恪正奇怪著,聽見響動,他朝後看去,濃煙滾滾沖入天空,起火的地方正是剛才他們進去的屋子。
&怎麼?」
賀蘭擎大步朝前壓根不關心大火,一座死城,他的生父曾經這裡住過,大妃這時才燒這裡,多半又念起往事。
漠北城的內訌,是賀蘭擎目前最為在意之事。
漠北,大雪又下的肆無忌憚。
賀蘭擎眉梢長睫掛滿細小雪霜,哈口熱氣,熏得白霜成水滴,清冽間,他仿佛見南生淚眼婆娑。
千萬里,斬不斷情絲綿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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