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歡 第二十六章傳話子歡

    三皇子沒有回答年太醫的話,而是將手中把玩了半天的東西,朝著年太醫的臉扔了過去。

    年太醫被那東西砸的一愣,低頭見到滾落在地的竟然是太子妃交給自己的那枚荷包。他心道不好,三皇子這是盯上太子妃,也盯上自己了,他心裡肯定是已經咬定自己跟太子妃乃是合謀做了什麼欺瞞太子的事情,這才來興師問罪。

    「你的嘴很硬啊,這是鐵定了要跟本宮過不去?本宮沒有心情跟你耗,你不如直接告訴本宮,這荷包里寫的內容是什麼意思,本宮就直接放你走。除此之外,你今日得罪本宮的事兒,本宮也一概既往不咎,你看如何?」三皇子覺得自己已經十分仁義,他幾時耐下性子跟別人談過條件?不過是念在自幼年太醫沒少為自己診病,且也是盡心盡力的份兒上,他便開這個口,為他留條活路罷了。

    年太醫心中懵了,這荷包里裝的是紙條?別說是紙條上的內容是什麼意思,就連這紙條上面到底寫的是什麼內容他都不知道。受人之託,既然太子妃讓自己將這荷包交給關內侯,自己又怎麼可以偷看呢?現如今可好,三皇子審問起來,他卻是一概不知。年太醫額頭上的冷汗還未乾,便又滲出了新的汗珠來,那汗珠滴到眼睛裡,汗水咸,觸感生疼。

    「這是怎麼著,要本宮來幫你回憶是嗎?『恰逢夏日玉荷開,不知香自何處來』,這可是困在深宮之內,寂寞難耐的女子,讓你捎給哪位情郎的?」三皇子說話的語調里充滿了不屑之意,他看到這字條的一瞬間,望著那娟娟小字,便猜到是出自余香之手。這張紙條,她是想裝在荷包內讓年太醫儲宮稍給周子歡吧,沒想到吧,會讓他搜查出來。他本來是想看看年太醫的藥箱裡可有什麼稀奇藥物,例如是讓人做出假孕反應的藥物,可是一無所獲,卻不想找到了這隻荷包。有了年太醫這個人證,又有了字條這個物證,余香跟周子歡的私情便是坐實了。這可真是一舉雙得之時,不但能夠除掉余香,竟然還能滅掉周子歡,真可謂是件大喜之事。

    年太醫抿著雙唇,鎖緊眉頭,腦海中急著想出回復三皇子的對策。此時此刻,保命要緊,可他為人的第一原則,便是不能出賣良心,他既然答應了太子妃要幫她送到,就一定要做到,怎能輕而易舉就出賣了她?

    想到這兒,年太醫決定橫豎賭上一把,反正自己孤家寡人一個,生也是自己,死也是自己,畏懼什麼?

    「三皇子殿下,這荷包本是微臣的夫人生前繡給臣的,那紙條上所寫的其實不是詩句,而是一首詞。那詞原本是這樣的『恰逢夏日玉荷開,不知想從何處來?藉此荷花相思寄,唯盼伊人歸故里,心難捱。』上半句由夫人寫給微臣放在荷包內,下半句由臣寫給夫人,她也一直隨身攜帶著,以此表明臣跟她夫妻永結同心。可是您也知道,去年她便離世了,那寫有下半句的紙條便也隨之帶進了棺材,唯有這裝著上半句情詞的荷包,還被臣一直裝在隨行的藥箱內,就好像夫人她還活著,仍在臣身邊陪伴一樣。」

    三皇子聽得心煩意亂,他要聽到的是余香跟周子歡有私情的罪證,哪兒是什麼他跟已故夫人互訴衷腸的相思故事?他也懷疑年太醫說的是假話,可是又覺得年太醫沒有那麼聰明的腦子,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編出這麼完整的故事來。也是,若是年太醫真的那麼聰明,自己也不會懷疑他跟余香乃是一伙人,余香一個奴婢出身的人,能有什麼未來可言?

    「本宮再問你一遍,這紙條真的跟南宮天寧沒有任何關係?想清楚了再回答,別說錯了。」三皇子瞪圓了眼睛,手下使勁兒一拍桌子,手腕生疼,卻還要硬裝出一副威嚴模樣。

    年太醫點頭,一字一頓道:「這紙條跟太子妃沒有任何關係。微臣怎敢欺瞞三皇子殿下?您的性情,只怕沒有幾個人會比微臣更了解,欺騙您,就等於不要性命,臣可是萬分愛惜自己這條老命的。」

    三皇子的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揮手派人解開了年太醫身上的繩子道:「你剛才跟本宮說過,南宮天寧的孩子有小產徵兆?」既然抓不到余香跟周子歡的私情,那從這個孩子身上下手也好。

    「是,太子妃娘娘身子虛弱,這個孩子可能保不住。」年太醫身上被繩子捆的酸麻不已,卻也不敢在三皇子面前亂抻胳膊,只得咬牙忍著。

    三皇子微微點頭道:「這很好啊,既然老天爺都不想讓她生下這個孩子,咱們還是不要違背天意的好,免得遭天譴,你說是吧?」

    年太醫在心中暗罵,難道真正該遭天譴的人,不是詛咒人家孩子小產的人嗎?「三皇子殿下說的是,臣知道該怎麼做了。」

    「行了,話也聊完了,你回去吧,知道出去若是被人看到,應該怎麼說嗎?」三皇子這回把心放在肚子裡了,用不了多少時日,余香就不會再出現礙他的眼了。

    年太醫跪下道:「微臣明白,若是被人看到問起臣來這錦瀾殿做什麼,臣便回答是您喚臣過來請脈。」


    聽到年太醫這樣講,三皇子才覺得滿意,同意讓他退出去,且還給了他那隻裝有紙條的荷包。

    走出錦瀾殿時,年太醫只覺得背後有無數目光盯著自己,他的一舉一動最後終將落到三皇子眼裡,半點也逃不掉。

    這麼想著,年太醫當天晚上並沒有來到侯爺府傳話,他怕被三皇子放在宮內的人盯上。翌日清早,年太醫便早早租了馬車趕到了周府,生怕被人認出來,他還將官服換了下來,著了一身便服,將那官服疊整齊了放在包袱里背在肩上。

    管家還沒睡醒,披了件外套就出去開門,望著天剛破曉,心中暗道是哪個不明事理的大清早就來敲門?難不成是外鄉來的乞丐,不知道這周府是關內侯所居住的地方嗎?竟敢雞還沒叫時便敲門,不懂規矩。

    心中抱怨,管家將周府的大門拉開,待看清門外站著的人是年太醫時,愣了一下,以為是懷了孕的杜氏身子哪兒不舒服了,所以侯爺一大早便派人去請了太醫來,於是問道:「是侯爺將您請來的?」

    「侯爺何時請我來了?難不成是侯爺生病了嗎?」年太醫也被管家問糊塗了。

    「您可別亂說話,侯爺哪裡生病了?是咱們府上的杜氏,杜夫人有喜了,以為您是來替她請脈呢。若不是,您這一大清早的是要來做什麼?」管家聽到年太醫今早上是「不請自來」,更加覺得心裡不快,這不是成心擾人清夢麼。

    年太醫時不時看一眼身後,怕有三皇子的人跟著他,再看天已逐漸大亮,知道時辰不早,心裡更是著急萬分道:「我今日找侯爺有要事,還得請你幫著通傳一句,今日我當班,跟侯爺說完事情就要趕去太醫署,沒時間耽誤。」

    管家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卻被年太醫的舉動嚇了一跳。只見年太醫忽然雙手抱拳,呈作揖狀道:「算是我求你一回,無論現在你吵醒侯爺會有什麼後果,我都擔著。」

    這話說出口,年太醫自己也是一驚,他這是在做什麼?太子妃跟自己沒有任何交情可言,自己為什麼要幫她付出這麼多?難道就是因為她長得很像自己逝去的女兒嗎?

    「您可別這麼做,奴才承受不起,奴才這便進去通傳一聲就是。」管家跑到周子歡的屋門口叩門,這敲下去的力道也是斟酌又斟酌,若是敲門的聲音小了,怕屋內還在熟睡的周子歡聽不見;若是敲門聲音大了,又怕惹惱了周子歡,責備自己。

    可是,他的手才剛剛落到門上,落出丁點響動,門便被人從內打開了。

    「大清早的,有事?」周子歡早已穿戴整齊,看樣子已是起來多時。

    「侯爺起的真早,老奴以為您還在休息呢。」管家乾笑著,沒敢一上來便直奔主題,畢竟不是侯爺召見,年太醫算是不請自來,到底是個什麼事兒自己又沒打聽清楚。

    「昨夜沒怎麼睡,天悶,覺少。說吧,有何事找我?可是杜氏又說身子不舒服?」自從杜氏知道自己有喜以後,原本安靜沉默的人轉瞬就似是變成了另一副模樣,隔三差五便遣管家過來說什麼身子不舒服,非要自己過去看看,去了又是什麼大事兒也沒有。所以周子歡猜測著,此次不會又是杜氏的事兒吧,他對杜氏可真算是忍耐到極限了。

    「不是,年太醫在門外找您,說是有急事。」管家話還沒說完,卻見周子歡臉色一變,直接沖了出去。

    這是要去哪兒?管家沒琢磨過來。

    在周子歡眼裡,年太醫可不是普普通通的臣子,而是能夠連接宮內宮外兩端的一個人,他的身份是與眾不同的。定然是余香有話要對自己說,想到這兒,周子歡的眉頭舒展,心卻懸了起來。

    好端端的,余香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勞煩年太醫跑一趟?難道是她在宮內出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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