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站著的族長們不由鬆了一口氣,還以為龍皇是要告訴他們,他倦了累了,拿出一個不願再大動干戈的藉口,然後告訴他們,就此收手,反正現在龍族已經正大光明,獸族也不用再東躲西藏。可這並不是他們的追求,他們是上進的種族,他們羨慕先祖曾經言及的獸族天下的盛世。
將所有人的神色變幻盡收眼底,水鏡月接著道:「龍族要復興,首要救回本皇的妻子,你們的主母!」
一句話擲地有聲,令人前一刻還心思複雜的眾人心口一震,總算明白龍皇所有的一切不過是為這一句話鋪墊。
「啟稟陛下,龍後……不,那位鳳姑娘刺殺公主在前,逃逸在後,這樣的女子我等豈能奉其為主?」這些立刻有人站出來反駁,「今日鳳姑娘可以刺殺公主殿下,難保那一日不會刺傷陛下,不會顛覆龍族,如此危險之人,陛下三思。」
「臣下複議裘族長之言。」
「陛下請三思。」
「往陛下以龍族為重,摒棄兒女私情。」
有了人開口,後面的人便一個接著一個有點爭先恐後的表態。
下面跪了不少人,有些沒有發表意見,但是也支持的人也跟著跪下,一下子便跪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自然是白虎族帶頭支持鳳獨舞的人,還有以水彧為代表,態度不明的人。
「啟稟陛下,娘娘與陛下已經行過大禮,告慰先祖,娘娘的名字已經刻入龍陵,九狐族裘族長直呼娘娘姓氏,是乃對娘娘大不敬。」白離自然要維護鳳獨舞,不說白虎令在鳳獨舞的手上,雖然已經陪嫁過來,現在由水鏡月執掌,可是他們獸族的忠誠是不會輕易改變,鳳獨舞永遠是他們的主,「當日臣下雖未在場,可後來已經傳來消息,並非娘娘刺殺公主殿下,甚至娘娘也招了暗算,有人膽敢傷了龍族之後,再殺龍族公主,臣下以為身為陛下之臣,首當其衝應當是為了龍族的尊嚴而聲討下毒手之人,而不是為了一己私慾,至陛下威嚴不顧,誣賴娘娘!」
白離的一番話,先是指著那些不尊敬鳳獨舞的人,再是巧妙的將話題的重心轉移,不但替鳳獨舞洗刷罪名,更是直白說現在不想著將真兇繩之以法,那就是對龍族不忠誠。
氣得那些已經準備了滿肚子話口誅筆伐鳳獨舞的人喉頭不順,偏偏白離的話有根有據,他們反駁不了。
九狐族裘族長梗著脖子道:「傳言那不是鳳……娘娘,可多少人親眼所見難道能夠作假?傳言不可信,誰能夠證明那不是娘娘所謂?若是日後因為某些人的愚昧無知而鑄成大錯,是否願傾族之命謝罪?」
傾族之命謝罪!
是多麼嚴重的一個承諾,誰也不敢保證未來會如何,就算是白離也不敢輕易接話,因為他現在堅信鳳獨舞,可不代表日後鳳獨舞和水鏡月不會有摩擦,不會一時糊塗損壞了龍族的利益。
要知道這世間從來不乏變動的人心,恩愛夫妻也有不少反目成仇,更有不少女人因為嘗到了權欲的滋味而迷失了心智,從而殺夫殺子都不在話下。這個無關現在的品行,無人敢擔保。若是用自己的性命,白離可以眼睛都不眨,但是全族他沒有資格,因為就算他現在是白虎族修為最高輩分最高也沒有資格決定其族人的生死。
裘族長見將所有人都堵住了嘴,不由有些得意。
水鏡月的目光淡淡的掃過他,正準備開口時,有一個人先了他一步:「老夫願以水氏家族一族性命擔保,龍後娘娘無論是過去,現在亦或是將來都不會做出絲毫損壞龍族之事。」
水彧的話一落,他的眉心星光一閃,這是誓言許下,將全族的性命都系在了鳳獨舞的身上了。震驚了所有人,也包括水鏡月。沒有人想得明白,水彧為何這個時候會出這樣的頭,畢竟大家都知道當初最反對鳳獨舞的就是水彧,不曾想這個關鍵的時刻竟然是水彧來給鳳獨舞正名,偏偏水彧雖然是人族,但他是水鏡月的親舅舅,為龍族付出比任何一個獸族都不少,在水鏡月羽翼未豐之前傾力保護,他的話分量不輕。
水鏡月看向水彧的目光柔和了不少:「裘族長方才說誰能夠證明並非鳳兒加害公主,本皇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本皇可以作證,天華帝君也可以作證!」
無論是水鏡月本人,還是天華帝君炎燁,都不是裘族長可以質疑的人,他瞬間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緩緩的認命的低下頭。
「今日,本皇來見你們,便是將話與你們說明白。」水鏡月緩緩站起身,「本皇的妻子,與本皇同尊,本皇不想聽到任何對她不利之言,任何對她不敬者,本皇都會對其誅魂之懲。」
言罷,水鏡月一掀厚重的衣袍離開了大殿,他冷酷而又霸道的命令還有語音在大殿飄旋,深深的敲進了每一個人心裡。
水鏡月離開大殿,便去了龍陵,將小兒子拎出來交給炎燁,然而他在龍陵之外遇到了炎燁:「特意在此等候本皇?」
「讓傾兒在龍陵多呆一會兒。」炎燁出聲道,「尋你是為了孩子他娘的事情。」
孩子他娘,四個字讓水鏡月覺得有些刺耳,然而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就當做沒有聽到:「你既然來尋我,想必是了想法。」
「我與千千相處甚久,對她的秉性也能夠了解七八分。」炎燁點點頭,「她的野心極大,我現在很擔心,她是否已經知道了舞兒的身份,加以利用。」
「你是說她會去上界?」水鏡月的目光危險的眯了起來。
炎燁神色嚴肅的頷首:「她一直想要站在頂峰俯瞰萬物,我想她十有八九會直接去上界帶著鳳兒去邀功,不過好在如今那位還在閉關,所以我們有必要在她行動之前,先一步製造出一個神女。」
「如何製造?」水鏡月心裡已經大概猜到,但還是問了一句。
「這是雪池的想法,具體我想你與他談。」炎燁卻拐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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