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良久,聖德帝突然伸出手,在小七的肩膀上拍了拍,聲音低沉,緩緩說道:「老七,朕相信你,你是朕的好兒子,這麼多年來,你一定吃了不少的苦,至於你有什麼事隱瞞不告訴朕,朕也絕不怪你,你既然說,這黑衣人不是樂大將軍,父皇相信你。百度搜索暖色」
他的聲音中飽含了濃濃的父子之情,聽得小七心中熱血上涌,單膝一屈,對著聖德帝拜了下去,仰起臉叫了一聲:「父皇!兒臣願意把五年來的事全都告訴父皇!」他心情激盪,眼中熱淚盈眶。
這麼多年來,父子二人聚少離多,但是這份濃濃的骨血之情卻牢牢的系在二人的心頭。
聖德帝微笑道:「起來說話,這麼大的人了,都娶了媳婦,可別像孝子一樣,動不動就流淚。」
若水在一旁看到父子二人真情流露,心中也滿滿都是感動。
小七站起身來,向若水看了一眼,若水對他微笑著點了點頭。
「父皇……」小七張開嘴,正準備把這些年自己經歷過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父皇,突然聽到殿外腳步聲急響,有人在殿外急聲稟報:
「陛下,有急奏!」卻是太監總管德喜的聲音。
小七心中一凜,知道這位德喜總管是極知道分寸的,聖德帝摒退眾人,只留他二人在殿,顯然是有機密之人要和二人商談,不留外人在場。
德喜敢在這個時候前來打擾,定是出了什麼緊急大事。
他退後一步,暗中拉住若水的手,輕輕一握。
「進來!」聖德帝沉聲道。
德喜公公輕輕推開殿門,小心翼翼地走進殿來,躬身,雙手呈上一封信函。
聖德帝伸手接過,目光淡淡地在德喜身上一瞥,德喜會意,倒退著身子退出殿外,帶上殿門,然後守在一旁。
小七見聖德帝看著那封信函,面色沉重,既不拆開,也不說話,問道:「父皇有機密信函要看,可要兒臣迴避?」
聖德帝仿佛正在思索一個難題,聽了小七的話,揚了揚眉,道:「老七,親不過父子,你是朕最信任的兒子,難道在父皇面前,你還要見外?這封密函,朕是不想看哪!」
說著,把信函在手中拍了拍,像是下定了決心般,拆開封皮,抽出裡面的信件,看了起來。
小七和若水聽到聖德帝的話,心中都是一緊,知道這封密信定是事關重大,兩個人目不轉睛地看著聖德帝的表情。
聖德帝的表情越來越是凝重,看到後來,眉宇間飛過一抹怒意,看得小七心頭一跳。
他知道父皇的性格沉穩之極,素來喜怒不形於色,這封信的內容竟然能讓聖德帝怒上眉梢,卻是不可輕忽。
若水的心則提了起來,好像猜到了什麼,隱隱感到一絲不安。
聖德帝看完一遍,又看了一遍,他仰起臉來,看著殿宇的頂端,長長地嘆了口氣,久久不出一言。
小七和若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雙手互握,一起看向聖德帝。
過了好一會兒,聖德帝微微低頭,把手中的信件往小七一遞,道:「老七,你看!」
小七伸手接過,他知道聖德帝此舉,顯是允許自己夫妻一同觀看,當下把信件放平,和若水一起看了起來。
只看了開頭幾行,二人的心裡都是「咚」地一跳,對視一眼,然後一齊默不作聲地看了下去。
信件的內容並不長,卻一字一句,都觸目驚心,二人飛快地看完了,忍不住又像聖德帝一樣,從頭再看了一遍,然後兩人面面相覷,眼中都滿是震驚之色。
聖德帝一直在觀察二人的表情,見他們看完了信件,這才問道:「你們說,此事該當如何處置?」
若水輕輕皺起雙眉,從小七手中接過信件,再次仔細讀了起來。
小七幾乎毫不猶豫地說道:「父皇,兒臣不信確有此事,這封信定是偽造的8皇,兒臣相信樂大將軍決計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父皇難道就憑這樣一封書信,就要處置大將軍嗎?」
聖德帝微微點了點頭,說道:「老七,你說的不錯,朕不會僅憑一封偽造的書信,就處置軍功彪炳的樂正毅,他對我東黎國有赫赫戰功,正因為如此,也養成了他居功自傲的性子,他回到帝都之後,一不入朝,二不拜駕,暗中卻與外國使臣結交,而這封信……正是從那樂正毅的府內親信,送往那南越國使臣的途中被劫獲的!」
小七聞言,不由一愣,還是毅然道:「兒臣還是不信大將軍會做出這等賣國求榮之事,他是我東黎國第一將軍,父皇你給他的恩**,舉朝無人能及,他投敵賣國,對他有什麼好處?難道對方許給他的,還能大過父皇不成?如果他想要投敵南越,十年之前他就可以,又何必等到今朝?」
「老七,你說的不錯。」聖德帝讚許地點了點頭,神色頗為欣慰,「你能說出這番道理,足見你已經日趨成熟。朕也不相信樂正毅會是這種人,但有一點朕卻可以確定,這封信,確實是樂正毅的親筆所書!」
若水拿著信的手指輕輕一顫,她在軍營中,見過樂正毅的手筆,看起來果然和這信上的字跡十分相似,但是這信件上的內容,卻讓她怎麼也無法相信。
「父皇,您為何會如此斷定,要知道有許多模仿字跡的高手,可以將旁人的筆跡模仿得十分相像,很難辨認。」若水幾乎敢斷定,這信定是他人模仿而來。
聖德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回過身去,在書案上三一隻書盒,打開來,裡面滿滿的堆滿了奏摺,他把書盒向前一推,緩緩說道:「這盒子裡全是樂正毅這些年來的軍功戰報,全是他親筆所書,他的字跡,朕想來不會看錯,水兒,你要是不相信,就仔細瞧瞧罷。」
若水伸手接過書盒,隨手三最上面的一封戰報,打開來看,然後再和手中的書信詳加對比,小七也湊過頭來,二人都是越看,眉頭越是緊鎖。
若水本來心中篤定這封定是別人模仿樂大將軍的筆跡而寫,可是當真和樂正毅的親筆詳加對照,卻又不得不認同聖德帝的看法。
樂正毅是習武之人,他的書法並不甚佳,想要模仿他的字跡並不為難,但是,樂正毅的每一個字都是勁透紙背,每一划都是蒼勁有力,宛如雄鷹的雙翼般,桀驁於天際,不羈於紙畔,就算是有人能仿得像他的字跡,但這種氣勢和筆力,卻是萬萬模仿不來的。
若水仔仔細細對比了幾遍,不由抽了口涼氣,小七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臉上的神情變幻不定,眉中的怒意越聚越濃,他緊緊握住了雙拳,忽地抬起頭來,咬牙道:「父皇,您說的不錯,這封信確實是樂正毅親筆所書,沒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樂正毅竟然會是這種人,他既然投向南越,心離東黎,這等罪臣,其心可誅!」
小七的胸膛氣得上下起伏,他原本堅信樂正毅不會做出這種事,但看了他的親筆書信,實在又不由得他不信,至於樂正毅為何會如此,他的信中更是寫得明明白白。
樂正毅這封信是寫給南越國君的,信中提到,東黎太子心胸狹隘,不能容人,竟然因為一個女子對他痛下殺手,讓他心灰意冷,不願再為東黎效力,如果南越國君不計前嫌,能夠重用,他願為內應,以供驅策,在信的末尾,他又寫道,東黎乃彈丸之國,兵危力弱,這許多年若不是憑他一人之力,守住邊疆,東黎焉有今天?居功自傲之意,躍然紙上!
小七越想越怒,樂正毅為什麼會突然心性大變,他已經猜中了**不離十,定然是為了若水。
他怎麼也想不到那個看起來冷情冷心像石頭人一樣的樂大將軍,居然當真為了若水動了真情,竟然為了一個女子而叛國通敵,但他也知道,像樂正毅這種男人,不動情則己,一旦動情,就會不顧一切,一發而不可收。
他大手一伸,去搶若水手中的信件,想要奪過來撕個粉碎。
若水卻眸光一閃,身形一晃,躲過小七的手,揚起了眉毛,說道:「且慢。」
「水兒,事實俱在眼前,你還要為他辯解不成?」小七沉聲道,聲音中有著壓抑的怒氣。
聖德帝中閃動著一絲光芒,不動聲色地看向若水,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媳婦智計出眾,她既然出聲,定是發現了什麼端倪。
若水和樂正毅相處的時間雖然不久,只有短短數日光景,但她在樂正毅軍營的那段時間,卻深刻感受到了軍營中那股鐵血錚錚的軍人氣氛,軍營中的每個人都是赤血忠心的男子漢。
俗話說,強將手下無弱兵,能夠帶出這樣一支鐵血之師的大將軍,又豈會是書寫這封信的心胸卑劣之人!
更何況那日荒廟之中,她曾和樂正毅有過一番深談,雖然二人探討的全是兵法,但正因為如此,她更可以斷定,樂正毅絕對寫不出這樣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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