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進了南越古墓的那時候開始,小七的心裡就感到了不安。
他和她一直心意相通,可是,隨著她用古塤打開了塵封千年的南越國寶藏的大門,每往裡走一步,他都感覺自己和她之間,多了一重障礙。
她身上的謎團越來越多,到後來,他發現,他竟然看不透她了。
她本身變成了一個謎。
她的身上,有著他看不透的秘密,但是顯然,她暫時並不準備把那個秘密和他分享。
她的心從那時候開始,就變得飄浮不定,拒她自己並不知道,可她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心理,都沒有逃出過他的眼睛。
小七是多聰明的人,他如何不知道她的心裡所想?
她在猶豫,她在矛盾,這一切都和他息息相關。
而她的那個秘密,顯然就藏在自己背上包袱里的古鏡之中。
小七不知道有多少次,想將那面古鏡取出來,徹底砸個粉碎!
只要這面古鏡碎了,她就會永遠留在他的身邊,否則,這面古鏡,就像是一個能吞噬她的巨口,不知道哪一天,她就會消失在古鏡之中。
可是他不能!
他要尊重她的心意,他絕對不願意做讓她不開心的事情,他知道這面古鏡對她而言很重要。
這段時間以來,小七的心裡就像在油鍋里煎熬一樣,眼裡看得見她,伸手觸得到她,可是她的心,他卻再也掌握不住。
直到這一刻,她投身在他懷裡,向他許下了莊重的誓言,他的心,終於平靜下來。
就像是懸在心頭的一塊巨石,塵埃落地!
他緊緊地擁著她,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心情無比的輕鬆。
他知道,他心愛的姑娘已經做出了抉擇,不管她的秘密是什麼,她都會和他不離不棄,相伴一生<=".。
那麼,就讓她的那個秘密,見鬼去吧!
他不再擔憂,也不再關心了,她要是有一天願意告訴他,他會靜靜地聽,如果她想永遠保守這個秘密,他將永不追問。
在這一刻,他和她的心緊緊相連,再次交融。
兩個人的心情都放鬆了,在平穩疾馳的馬車上,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直到翌日清晨,曉色透進車窗,喚醒了沉睡中的小七和若水。
二人相視一笑,都覺得心意舒暢。
若水掀開車簾,向外瞧去。
經過**的疾馳,現在已經是天明時分,太陽還被遮擋在雄偉的雪山後面,東方的天空被朝霞染成了淡淡的金色,最遠處的雪山最頂峰已經被山後面的朝陽投射出萬丈光芒。
若水被眼前的美景驚呆了。
她的心像個孩子似的雀躍起來,這麼美的景色,她在車廂里再也呆不住了。
她想騎在馬背上,盡情地馳騁一番。
「走,咱們騎馬去!」
她回頭,還沒開口,小七已經說了出來,他發出一聲呼哨,塔克拉瑪干聽到哨聲,四蹄如飛,奔到了馬車前面,任老八怎麼拉韁也不管用,氣得老八直翻白眼。
「這該死的馬,居然這麼不給我面子!」老八氣呼呼地拍了一下馬背。
沒想到這一下惹得塔克拉瑪干發起了脾氣,兩隻後蹄猛地一彈,老八促不及防,竟然一下子被彈下了馬背。
幸好他輕功了得,才沒有摔得狼狽不堪。
若水和小七見了,都笑出聲來。
「老八,你帶唐姑娘去車上休息休息吧。」小七見唐珊瑚騎了**的馬,精神有些不振,她的眼底眉梢,滿滿的全是失意之情,不由想搓合一下她和老八。
老八有些不情願,在那個狹小的車廂里,和毒丫頭面對面的坐著,多尷尬!
這**,唐珊瑚就像是塊膏藥一樣,緊緊地粘在他的身後,讓他煩燥不堪。
說也奇怪,她越是這樣黏他,他就越是迫不及待地想逃開。
原來心裡對她的那些愧疚和憐惜之情,全都變成了不耐煩。
雖然這一整夜和她在一起,可他一句話也沒對她說,她和他說的所有話,他全當成了耳旁風。
看到她臉上露出的失意和沮喪,他心裡覺得一陣快意。
毒丫頭,受不了了吧?受不了就離得我遠遠的,越遠越好!
「喂,丫頭,你進去睡覺,我來趕車。」老八眼珠一轉,想出了一個好法子。
這樣就可以避免和她二人單獨相處了。
老八肚子裡打的主意,又怎能逃過小七和若水的眼裡。
小七微微搖頭,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八弟如此真的對唐珊瑚無意,他不想再逼迫他。
若水則輕輕一笑,走到滿臉委屈和執拗的唐珊瑚面前,在她耳邊低低的說了幾句話。
唐珊瑚眼前一亮,眼中迅速煥發了光彩,她抬起頭,咬著唇看了老八一眼,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毅然一摔頭,鑽進了車廂,竟是一句怨言也沒有。
小七和老八大奇,不知若水究竟對這倔強的丫頭說了什麼,她竟然這樣乖乖的聽話。
若水笑著上馬,和小七並轡而馳。
只是她的騎術遜色小七太多,過不多時,已經被小七遠遠拋在身後。
她也不惱,欣賞地看著小七的背影,他在駿馬上疾馳的身姿顯得格外挺秀如松,只要看著他,她的心裡就安寧無比,心裡眼裡被他裝得滿滿的。
好像感覺到了她的視線,小七回頭看著她,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他放緩了速度,來到她的旁邊。
她對他伸出手去:「我想和你一起!」
小七一怔,笑意瀰漫在他的眼中。
「好!」他伸出右臂,一下子就把她帶到了自己的身前,圈在懷中,塔克拉瑪干只是仰頭打了個響鼻,沒鬧半點彆扭。
「你這鬼丫頭,剛才和唐姑娘說了些什麼?」
二人一騎,越馳越遠,離得馬車遠遠的,等到確定老八聽不到二人的說話,小七才湊在若水的耳邊低聲問道。
若水咯咯一笑,側頭睨了他一眼。
「小七,你知道老八是什麼嗎?」她突然沒頭沒腦的問道。
小七一愣,不解她是什麼意思。
「他就是一頭驢子!」若水一本正經地道。
「驢子?」
「沒錯,他就是一頭笨驢!」
「什麼意思?」小七皺眉。
「牽著它不走,趕著它倒退!」若水咯咯一笑,轉了轉眼珠道:「你知道對付這種笨驢,該怎麼辦嗎?」
小七搖搖頭,想起若水這個比喻,倒真和老八有些相似,不由一笑。
「對付這種不開竅的笨驢啊,就該蒙上它的眼睛,然後在它的鼻子前面掛上一根胡蘿蔔,讓它聞得到,卻永遠吃不到,這樣它就會一直往前走。我剛才告訴珊瑚的,就是讓她去找一根胡蘿蔔,掛在老八的鼻子前面。」
若水笑得就像一個得意的懸狸。
「鬼丫頭!」小七說不出該氣還是該笑,這丫頭居然幫助外人來算計老八。可過了一會兒,他忍不酌奇道:「那胡蘿蔔是什麼?」
「胡蘿蔔嘛?」若水靈活的轉著眼珠,翹了翹下巴,「不告訴你!」
小七在她腋下呵了幾下癢,瞪眼道:「你說不說?說不說?」
若水笑得彎下腰,幾乎跌下馬背,又被小七一把攬回懷裡。
她笑著喘了幾口氣,軟綿綿地靠在小七身上,小七聞著她散發出來的馨香,胸中情意激動,在她耳邊低低地道:「咱們生個孩子吧。」
他突然想到,其實懷裡這個姑娘,也是一頭驢子,只不過是一頭聰明驢子,如果他們有一個孩子,那就是拴住她的胡蘿蔔。
若水心頭一跳,想起自己偷偷吃的小藥丸,她有些心虛地縮了下脖子,想顧左右言其他,避免談到這個話題。
小七卻不打算放過她,一提到這個,她就逃避。
難道她不想要他的孩子?
小七雖然不懂醫術,但他自幼生長在深宮之中,宮中妃嬪們為了邀**,花的心思使的手段花樣,他有哪樣不清楚?
想讓一個女人生不出孩子的法子,又何止一種?
他相信,以若水的醫術,如果她不想要,她一定有辦法。
他和她成親這麼久,親熱的次數也不少,可是她始終沒有害喜,他早就在懷疑,卻始終不忍心問她。
不管她有什麼理由,如果她不想要,他就不想勉強她。
可是他真的很渴望能夠擁有一個和她的孩子,那是他們兩個人的骨血,他一定會把這孩子疼到骨頭裡。
「說,什麼時候給我生?」
小七低沉著嗓子,話聲里隱隱有風暴的氣息。
若水忍不住翻翻眼,這孩子是她說生就生的?
可是轉念一想,還真是!
要不是她一直吃那避孕的小藥丸,說不定真的已經懷上他的寶寶。
若水心裡直嘀咕,難道小七發現了她的小秘密?
否則他為什麼對自己橫眉豎眼,氣勢奪人?
這段時間來,他待自己一直是百依百順,溫柔體貼,從來沒有用這樣的語氣和自己說過話。
「小七,你瞧,那兒多美!」若水突然伸手一指前方,興奮的叫道。
「不許打岔,回答我的話!」小七看也不看,用力一勒她的纖腰,緊盯著她的臉,毫不放鬆地逼問。
「嘻嘻,不就是生孩子嗎?如果有了,我自然會生啊!」若水笑眯眯地道,遺憾地拍了拍自己平坦的腹部,「可惜還沒有。」
「好!」小七鄭重地點了點頭,目光變得深邃難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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