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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白惱得挑高了雙眉,惡狠狠地瞪著若水。
這鬼丫頭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她就是有這個本事,一把就抓住他的弱點,把他拿得死死的。
好罷!說就說,反正這個秘密他也隱藏不了多久,遲早總是會被她知道。
「我答應你了。」墨白低沉著嗓子說道。
這第二個條件,他答應得真是艱難無比。
該死的,她的條件一個比一個更苛刻,墨白簡直不敢聽她的第三個條件是什麼。
因為他真的害怕自己做不到!
「說吧,你的第三個條件是什麼?」墨白直勾勾地盯著她的嘴唇,提心弔膽地等待著。
「我的第三個條件麼……」若水輕啟薄唇,沉吟著。
墨白的心吊在了嗓子眼,上不去,下不來,難受!
「暫時我還沒想到,什麼時候等我想到了,我再告訴你。」
「什麼什麼?」墨白的眼珠子一下子瞪圓了。
她的這一手還真夠狠!
她故意不說這第三個條件是什麼,就像是在笨驢子的鼻子前面吊著一根胡蘿蔔,騙得那驢子一股勁地轉圈圈,等到驢子拉完了磨,她再把那個胡蘿蔔丟得遠遠的,讓笨驢子永遠也吃不到。
她的這第三個條件就是那根胡蘿蔔。
而他墨白,就是那頭笨驢子!
墨白氣得直翻白眼,她是拿他當傻子耍啊。
他正準備義正辭言地拒絕,就聽到若水的聲音悠悠響了起來。
「當然,你也可以拒絕,前面兩個條件也隨之作廢,現在,你可以一、二……」
她話未說完,墨白已經打斷了她,惡聲惡氣地接了下去:
「一、二、三,向後轉,是嗎?滾他丫的蛋,老子偏偏不走!不就是三個條件嗎?好,我通通答應你了!」
墨白惡狠狠地磨了磨牙,目露凶光,**近了若水。
「我告訴你,這三個條件我是答應你了,但是除了這三個條件,你說的其他話,我聽不聽,做不做,要看本大爺的心情,樂意不樂意!」
他想起十三皇子答應自己留下來的條件,心情突然就那麼那麼地不**。
他墨白幾時淪落到這種低三下四的地步了。
他堂堂的天下第一高手,上趕著給人家當保鏢,人家還不樂意要,還要他左答應一個條件,右答應一個條件,就差沒讓他簽個身契,進府當奴才了!
事實上,他現在和當奴才有什麼兩樣!
這鬼丫頭的三個條件讓他的頭都要大了,還有那個鬼王爺,居然讓自己事事聽她的吩咐,她要打左臉,自己就不能送右臉,她要打大腿,自己就不能蹶屁股……
真他娘的憋屈啊!
他墨白想要完成個心愿,咋就那麼的難!
「好!」若水**快地點了頭。
她答應實在太痛快,墨白反而疑惑了,他眯了眯眼,看向若水,重複了一遍。
「你聽清楚我剛才說什麼了?我說,你以後的吩咐,我愛聽不聽!」
他可是一個愛自由的人。
「聽清楚了,我的年紀還不大,耳朵沒聾。」若水笑了,眼睛眯眯得像只懸狸,墨白怎麼看怎麼覺得她是在算計自己。
他心裡頭升起了不妙的感覺。
果然,下一刻他就聽到若水的聲音悠揚地響起來。
「我的條件就三個,你都答允了。但是我好像聽說,你還答應了十三王爺一個條件,是不是啊?」若水笑吟吟的,終於露出了她的狐狸尾巴。
墨白一聽,頭一下子就炸了。
該死的臭丫頭!
他墨白早就知道這丫頭是塊最難啃的骨頭。
果然如此!
她早就打聽到十三皇子答允讓自己留下來的條件,卻故作不知,佯裝生氣趕自己走的樣子,**得自己不得不又答應了她三個苛刻之極的條件。
事實上就算他不答應她的條件,她也絕不可能趕他離開。
這天底下上哪兒找像他這樣武功高強,又事事聽她吩咐的人啊!
她又不傻。
傻的是自己!
墨白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原來自己又鑽進了這鬼丫頭布下來的套子裡。
那十三皇子給自己脖子上套了個套兒,誰知道這丫頭比那個鬼王爺還要狠,一下子就給自己上了三個套兒!
這四個條件,就像是四個緊箍咒兒,勒得他連氣都喘不過來。
完了完了!
他墨白從今以後,再也沒有幸福自由可言了!
墨白只覺得眼前一,整個天空都暗了。
「是不是啊,小白?」
就在墨白覺得人生了無生趣的時候,若水又笑眯眯地湊上前,好死不死地追問了一句。
這句話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墨白徹底地炸毛了。
他頭頂上就像是點了線的****桶,火氣騰騰地往上冒,突然爆發出來。
「啊——」他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叫聲,猛地拔地而起,像個炮彈一樣沖天而起。
只聽得一聲巨響,屋片瓦礫紛紛落下,一縷明亮的陽光照射下來。
房頂已經被墨白穿了一個大洞,而他的人已經從那個破洞穿了出去,整個人都消失不見。
院子裡的守衛們聽到這樣的異動,都是變了顏色,紛紛從藏身之處探出頭來,只見一條人影像飛一樣,從太子妃的房頂上一閃而過,隨後不見。
眾人駒大驚,叫道:「刺客,有刺客!」
侍衛們得了十三皇子的嚴令,不敢進入內宅,只好全都瞪著小杏。
小杏嚇得臉都白了,腿肚子直哆嗦,好不容易才挪動著麵條一樣的雙腿,走到門前,伸手扣了扣房門。
只聽得裡面若水的聲音好整以瑕地傳了出來。
「進來。」
太子妃還活著!
小杏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腿也有勁了,身子也不哆嗦了。
她推門而入。
只見一道陽光從頭頂直射而下,照得房間裡亮堂堂的。
而若水就好端端地站在光柱下,整個人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中,像是一個發光體般,吸引得她轉不開眼珠子。
「姑娘,你沒事啊!太好了,剛才可嚇死奴婢了。」小杏拍拍胸口,到現在她的心還怦怦跳得厲害。
「咦,那個墨白呢?怎麼不見了?」
她剛才一直連眼睛都沒眨地盯著房門看,沒看到那個墨白出來啊?
「墨白啊,他覺得這房子太悶,就把房頂上穿了個洞,跳出去了。你去告訴王爺,墨白他弄壞了我的房頂,罰他幫我修好它,如果在日落之前他還沒修好的話,就讓他再也別回來了。」
若水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哼,竟然敢打破姑娘的房頂,活該受罰!」小杏看著頭頂上的破洞,氣憤憤地一跺腳,去前院稟告十三皇子去了。
等到若水在院子裡轉了一圈,將滿院的各色菊花一朵一朵地欣賞了個遍,她才慢慢舉步,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遠遠地,她就看到她的屋子頂上蹲了一個人。
雖然看不清楚面目,但是那身形舉止,她一眼就認了出來。
正是墨白。
他身上那件纖塵不染的白衣已經變得灰撲撲的,沾滿了泥灰,頭髮上臉上也全是泥土,要不是若水對他的身形實在太熟悉,還真的認不出來<=".。
墨白的臉拉得比苦瓜還長還難看,笨手笨腳地,正在抹泥巴,鋪瓦片。
他從小到大,幾時幹過這樣的活計!
他的這一雙手,從來乾的都是快意恩仇的行當,就算是要他在眨下眼的功夫,砍掉十七八個腦袋,他也能幹得毫不含糊,乾淨利落。
可是修補屋頂……
這種泥瓦匠的活計他是真沒做過,不但沒做過,他就連看,都沒看過別人是咋做的。
所以他接過管家陶衛遞給他的一個大桶和看到地上堆著的一大疊琉璃瓦片的時候,他徹底傻了眼。
陶衛並沒有因為他第一高手的身份,對他有絲毫的客氣。
他吩咐他辦事的口氣就像吩咐府里的所有下人們一個樣,趾高氣昂的。
「拿著這些個東西,去把太子妃的屋頂補好,要和原來的一模一樣。太子妃吩咐了,如果你天之前沒補好,以後就別再出現在她眼前了。」
墨白的鼻子差點都氣歪了。
他惡狠狠地瞪著陶衛。
他算是個什麼東西!
不過就是十三皇子身邊的一條狗,居然敢這樣盛氣凌人地和他講話?
他知不知道他墨白是什麼人?
他動動小指頭,就能把他的腦袋戳上十七八個窟窿眼兒!
該死的!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
他正準備給這個不長眼珠子的管家狗一個教訓。
陶衛卻正眼也不看他,把大木桶往他懷裡一塞,指了指天上的太陽,丟下一句:
「天之前!」
他就背著雙手,施施然地離開了。
墨白目瞪口呆地捧著那個粗糙的大木頭桶,上下左右打量了半天。
終於認命地嘆了口氣。
可是,誰能告訴他,這個爛木頭桶是幹嘛用的麼?
他很想找個人問一問,可是府里的人個個都知道他的殺手身份,看到他就跟看到閻王爺一樣,躲得那叫一個快。
墨白在府里轉悠了大半天,眼瞅著太陽一點一點偏向西斜,他還是一籌莫展,鬱悶得差點撞牆。
就在這個時候,還是一位打掃馬房的老馬夫看他像個沒頭蒼蠅似的實在可憐,偷偷指點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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