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酒宴之上,酒酣耳熱之際,那南越國的公主突然越眾而出,取出一條袖帕呈給陛下,說道這袖帕乃是那、那楚王殿下送給她的訂情之物,她說南越國有一規矩,男子以袖帕贈於女子,乃是互通姻親之意,楚王殿下在東校場眾目睽睽之下送她此物,分明是向她表達結親之意,她已經同意嫁給楚王殿下,故而她請求陛下,為他二人當眾賜婚。」
說完這話,柳丞相雙目炯炯地看向若水:「水兒,昨日校場之中,可有此事?」
若水想了想,點頭道:「確有此事。」
她想起那南越公主不時從懷中摸出一方斷袖放在唇邊,更經常露出小兒女含羞怯怯的模樣,以及她看向小七那含情脈脈的眼神,當時自己還暗暗好笑,這楚王的顏值逆天,竟然讓南越國公主一見鍾情。
原來……這南越公主看上的意中人,竟然是自己的小七!
此時回想起來,若水頗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
柳丞相聽了女兒這話,勃然大怒,用力一拍桌子,怒道:「好他個臭小子!他既然去參加你的擇婿大會,又向那南越公主贈袖求親,朝三暮四,到處留情,和他那三……三殿下都是一丘之貉!」
他怒氣沖沖地轉向若水:「水兒,這等無情無義之輩,非你良配!幸好太后娘娘鳳體抱恙,沒把你許配給他,這才沒誤了你的終身。」
若水卻不生氣,抿唇一笑道:「爹,據女兒所猜,那楚王殿下定然不知道這南越國的贈袖習俗,不知女兒猜得對不對?」
「對啊!對啊!你怎知道?」柳丞相被女兒一言提醒,猛地一拍大腿,想起昨夜宴會上的情形,繼續說道:「那楚王殿下確實不知,他乍聞此事,登時急紅了眼,指天立誓向陛下表明自己不知道南越國有這等風俗,說他對那南越公主沒有半點非份之想,並當著所有人的面前請求陛下和太后娘娘為他指婚,想求你為他的楚王正妃。」
他說到這裡,想起自己方才怒斥楚王的話,好象是冤枉了他,不由得微覺尷尬,向若水瞟了一眼,見女兒神色如常,並無半點異樣,不禁暗暗奇怪。
女兒和這楚王殿下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他實在是捉弄不透,莫說二人無情吧,這楚王殿下卻為了女兒做出這許多的事,對女兒之心昭然若揭,更是甘願違抗聖意拒婚,這等深情,天下皆知。
若說是二人有情吧,為什麼知道那楚王殿下和這南越公主的婚事己成定局,女兒如何還能這樣神色自若,既不憤怒,也不惶急,完全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
「後來呢?」若水不動聲色地追問道<=".。
「後來……」柳丞相捋著鬍子回憶道:「後來那拓跋小王爺站了出來,說那楚王殿下既然和他妹妹有了贈袖之情,此信約於前,而過你三關在後,按照約定,需要娶她妹妹為妃,他振振有詞,言道男兒漢需當言而有信,若是楚王殿下不肯娶南越公主,就等於是失信於天下,更是背棄了兩國和信之盟。」
說到這裡,柳丞相再次皺緊了眉,想起拓跋小王爺說話時囂張跋扈的態度,和言下昭然若現的威脅之意,搖了搖頭。
「那南越公主不是被許給樂大將軍了嗎?樂大將軍可在場?他怎麼說?」
若水忍不住問道,想像那一尊渾身散發著殺機和血腥氣的凶神,聽到自己未過門的姑娘要嫁給別的男人,會是怎生一副模樣。
柳丞相臉現苦笑,道:「那樂大將軍在場,陛下也是這般問他,樂大將軍看都不曾看那南越公主一眼,只是自顧自飲酒,被陛下逼急了,他才緩緩說出三個字來。」
「哪三個字啊?」若水好奇道,忍不住白了丞相老爹一眼,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賣關子。
「隨她意。」柳丞相想起昨夜,樂大將軍說完這三個字的時候,滿吃驚的表情。
若水差點噴了,隨她意!
這樂大將軍還真是個怪人!
「那再後來呢?陛下和太后娘娘又怎麼說?」若水繼續追問。[+=ge].首發
「那拓跋小王爺言詞咄咄逼人,以兩國信約和盟相挾,陛下和太后娘娘顧全大局,便勸那楚王殿下應下和那南越公主婚約一事,準備當場為二人賜婚。」說到這裡,柳丞相深深看向若水,那深邃的眼神看得若水心中一跳,只聽柳丞相繼續說道:
「那楚王殿下對你倒真是一往情深,他不但當場就拒絕了那南越公主,並當著在場的所有人,碎杯立誓,說此生此世,非你不娶,若違此誓,便如此杯a果惹得陛下和那拓跋小王爺大怒,拓跋小王爺要求陛下嚴懲楚王殿下,太后娘娘也勸那楚王殿下,並許他,如果他肯娶那南越公主為正妃,就將你許給楚王殿下為側妃,可是楚王殿下卻說,一生一世一雙人,他只願與你終生為伴,決不再娶第二個女子!如果今生不能得你為妻,他便終身不娶!」
說到這兒,柳丞相目光深沉,緩緩說道:「那楚王殿下倒是個至真至情的性子,我不及他,遠不及他啊!」長長地嘆了口氣,抬眼看向窗外,不再說話,思緒飄到了不知名的遠處。
若水垂下頭來,良久不語,突然「嗒」地一聲輕響,一滴晶瑩的淚珠落了下來,沿著她絲滑的衣料滾了滾,跌落塵埃,轉瞬不見。
她素來不是愛哭的性子,從小到大,流淚的次數屈指可數。可這時卻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緒,眼淚一顆一顆地涌了出來,紛紛亂亂地落滿衣襟。
一點也不難過,一點也不傷心。
她的心中,滿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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