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本將軍再說一遍,本將軍就再說一遍,本將軍憑什麼聽你的,你算個什麼東西!」步長安仰起了頭,一眼都沒看向鮮于東。鄉村暁說
「你、你、你」鮮于東再深的城府也被氣炸了胸肺,他直接跳起腳來,指著步長安破口大罵,「你他娘的才不是個東西!你個吃裡扒外、忘恩負義的畜牲!老子栽培了你,就算是養條狗也知道沖老子搖尾巴,你小子倒反咬小子一口,你他娘的連狗都不如」
他罵得口沫橫飛,氣勢洶洶,步長安身後的士兵們越聽越氣,一個個臉色鐵青,手按刀柄,只等將軍大人一聲令下,就亂刀將此人剁成肉醬。
這條老狗,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辱罵將軍大人,他才真是活膩歪了。
步長安聽著鮮于東口若懸河地辱罵自己,越罵越是難聽,他卻一言不發,眼眸深沉如井,面無表情,眼底卻閃過一道怒火。
這些不堪入耳的髒話他早就聽了不知道多少遍,鮮于東表面上一表斯文,可是背地裡罵起人來的樣子卻像是條瘋狗。
鮮于東罵得起勁,他看鮮于東不說話,只道他和平時一樣,被自己罵得抬不起頭來,越發得了勢,用手指點著步長安的鼻尖,忽然一張嘴,一口唾沫對著步長安的面門飛了過去。
「我呸,你個什麼玩意兒!老子罵你,簡直浪費老子的口水!」鮮于東罵道。
步長安終於火了。
他一側頭,已經閃過了那口唾沫,接著翻身下馬,一把抓住了鮮于東伸出來的那根指頭。
「咔嚓」一聲脆響!
「啊!」鮮于東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那張白皙的書生臉瞬間變得通紅,緊接著額頭上的汗珠冒了出來。
旁邊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不敢置信地睜大了雙眼。
原來步長安突然出手,竟然一下子折斷了鮮于東的一根手指。
鮮于東身後的家丁們都沒反應過來,等他們回過神來,鮮于東已經落入步長安的掌控之中,他們投鼠忌器,只能揮舞著手中的傢伙,紛紛叫嚷:
「好大的膽子,放開知府大人!」
「竟敢對知府大人動手,你小子不想活了?」
步長安對這些叫囂充耳不聞,他冷冷地盯著鮮于東,看到對方變成豬肝般的臉色,目光中帶著一絲快意。
「步長安!你、你竟敢對我動手?你、你不想要你女人的性命了?」鮮于東咬牙切齒,露出一絲猙獰的笑:「告訴你,我已經把解藥扔去餵了狗,你的女人就等死吧!」
他惡毒地詛咒著。
他不提倩娘也罷,一提起倩娘,新仇舊恨一齊湧上步長安的心頭。鄉村暁說
「啪!啪!啪!」三記響亮的巴掌毫不留情地落在鮮于東的臉上,瞬間把鮮于東打懵了。
「你、你敢打我?」他囂張的氣焰被這三巴掌打得低落了許多,但仍是睜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瞪向步長安。
「打的就是你這個無惡不作的貪官!啪!」
步長安又是一記響亮的巴掌,打得鮮于東右頰高高腫起。
「這一巴掌,是打你欺壓百姓!啪!」
「這記巴掌,打你縱侄行兇!啪!」
「這一掌,打你強買強!啪!」
他打一掌,說一句。
一掌又一掌,打得是淋漓盡至,痛快之極。
每打一掌,周圍的百姓們就高喊一聲:「打得好!」
他們對鮮于東早就恨之入骨,步長安每打一掌,就像是替他們出了一口心中的惡氣,怎叫一個痛快了得!
雖然百姓們完全搞不清楚,好得能穿一條褲子的參將大人和知府大人為什麼會狗咬狗,但是看到鮮于東挨打,卻是每個人都喜聞樂見的。
步長安是習武之人,下手又重又狠,幾巴掌下去,鮮于東已經變得和王管家一個模樣,滿臉是血,腫得連他娘都不認得他是誰了。
這還是步長安手下留情,要是他用上幾分內力,鮮于東早就滾去閻王殿見他姥姥了。
鮮于東的家丁們都看傻了,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平時在自家老爺面前逆來順受,乖得像只貓一樣的步參將會兇猛得像只吃人的老虎!
一時之間,他們都被步長安身上的殺氣嚇怕了,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來人,給我綁了!」
步長安提起被打得像只死狗一樣的鮮于東,往地上一丟,早就士兵上前,取出粗索麻利地將鮮于東結結實實地捆了起來。
鮮于東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他看著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步長安,怎麼也想不明白了,這步長安今天是吃錯了藥?還是發了瘋?
難道是他女人毒發身亡了?
「分出五百人馬,給我守住鮮于東家裡的大門,一個人也不准放跑了,要是有人膽敢跨出門口一步,邁腿剁腿,伸頭剁頭,聽到了沒有?」
步長安又是一聲斷喝。
「遵令!」士兵們大聲答應。
「走!」步長安一揮手,幾個士兵推過來一輛囚車,將捆成了粽子模樣的鮮于東往囚車裡一丟,再哐當一聲上了鎖,然後跟在隊伍後面,浩浩蕩蕩地向前進發。
百姓們那個好奇啊,將軍大人居然和知府大人反目成仇,不但將知府大人痛打一頓,還將知府大人關進了囚車。
接下來,將軍大人還要做什麼?
他們全都跟在軍隊後面,準備看個究竟。
步長安打人抓人的過程,乾脆利落,沒有半點拖泥帶水,小七看在眼裡,暗暗點頭。
看得出來,他和那鮮于東的確不是一路人,要不是鮮于東拿倩娘的性命相逼,步長安是不會和他同流合污的。
那自己給步長安這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就沒錯!
步長安馬不停蹄,直奔最近的一座官員府邸。
他手上握著一張小七給他的禮單,上面每個官員的姓名都寫得清清楚楚,而他們每個人的住宅,步長安也都瞭若指掌,所以拿下鮮于東之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奔下一家。
那官員昨日剛給太子殿下送了重禮,這一晚睡得格外香甜,這時候兀在好夢之中,還沒起就被步長安帶的兵馬衝進府里,從他的三姨娘上揪了下來,直接打入囚車。
直到進了囚車,這官員還迷迷糊糊,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等他看到另一輛囚車裡的鮮于東,他更加確定自己是在做夢了。
知府大人也會被押進囚車,這種荒謬的事情,當然只會發生在夢裡。
「知府大人,咱們還真是有啊,居然會在夢裡見面。」他還笑眯眯地和鮮于東打了個招呼,心道這事兒還真是稀奇。
鮮于東臉色鐵青,鄙夷地掃了那傢伙一眼,就把頭恨恨地扭了開去。
都什麼時候了,這個醉生夢死的傢伙還在說胡話,真他娘的氣人!
這是夢嗎?
這要真是做夢就好了!
鮮于東閉上了眼睛,眼珠卻在拼命轉動著。
他在想法子該怎麼解開這個困局。
步長安辦事稱得上是雷厲風行,僅僅用了兩個時辰,他就把名單上所有的官員一網打盡,盡數關進了囚車,然後將這支讓人側目的囚車隊直接押送到了知府大堂的門前。
居然所有的官老爺都被將軍大人給抓了,這可是永凌城翻了天的大事!
幾乎全城的百姓都出動了,像潮水一樣向知府衙門湧來。
「步長安!你他娘的發了什麼瘋?」
「老子犯了什麼罪,你憑什麼將老子打入囚車?」
「姓步的,趕緊放我出去,否則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步兄,步兄,咱們都是朝廷命官,有話好商量,要不你先放兄弟出來,咱們借一步說話?」
囚車裡的官員們一路上罵罵咧咧,口沫橫飛,對著步長安威逼者有之,利誘者有之。
步長安一概充耳不聞,一直到了衙門口,他才勒住了馬,對著囚車裡的官員們掃了一眼。
「你們不是問我為什麼要抓你們嗎?好,我現在就給你們一個答案。」
步長安看了看周圍,看熱鬧的百姓們已經圍得密密麻麻。
他清了清嗓子,提高了聲音道:「正好讓百姓們也都聽個清楚,看個明白,讓大伙兒評評理,你們該抓不該抓!」
他從馬背上取過一個匣子,打了開來,拿出一撂厚厚的禮單,放在手裡拍了拍,朗聲道:「諸位百姓請看,這是什麼?」
「是什麼?」百姓們紛紛詢問,伸頭去瞧。
「禮單!這全部是你們面前的這些官兒送給太子殿下的禮單!」步長安聲音清越,遠遠地傳了出去,就算是在外圍的百姓們也聽得一清二楚。
囚車裡的官員們全都變了臉色。
他們心裡直納悶,自己送給太子殿下的禮單怎麼會跑到步長安的手裡?
該死的!
怪不得步長安會氣勢十足的前來抓人,這份禮單就是一份大大的把柄啊!
有一些心思靈活的如鮮于東者,更是想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陷阱!
這分明就是一個陷阱!
而且是太子殿下和步長安共同挖下的陷阱!
鮮于東的牙幾乎都要咬碎了。
自己怎麼會這麼蠢!居然上了那狗屁太子的大當!
他在那接風宴上所表現的種種,全都是用來迷惑他們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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