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請客,不過是說得好聽而己,要是請而不至,那就是殺而不赦了。
「這麼說,你家主人和我們兩個人是舊識嘍?你家主人叫什麼名字?」墨白心中轉過了無數個念頭,就想起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這樣一個大人物。
「在下只是主人手下的一條賤狗,不敢將主人的名字訴之於口,還望墨大俠見諒。墨大俠要是想知道我家主人的名號,只需要放下兵刃跟我們前去,一看便知。」那中年人道。
聽了他的話,墨白心中卻更是慎重。
他早就看了出來,這些青衣人的武功都不弱,這中年人既然是眾人的頭頭,那功夫更是在餘人之上,可是他卻自稱自己是狗,言語中對他的主人簡直敬若天人!
天底下還有這種出類拔萃的人物?
墨白登時起了好奇和不服之心,他倒真想見上一見。
可是就這樣被對方要挾了去見,他墨白的一世英名豈不是毀於一旦?
而且那人一口一個墨大俠和柳姑娘,顯然是早就知道自己二人的身份,可自己卻對對方半點也不了解,己在明,對方在暗,此事大為不妙!
若水卻一直在琢磨著那中年人剛才的說話,問道:「地主之誼?這裡是什麼地方?」
那中年人微露詫異之色,看了若水一眼,答道:「柳姑娘不知道麼?這裡乃是北曜的一處山谷之中。墨大俠帶著柳姑娘剛剛踏入北曜之界,我家主人就接到了消息,說是難得墨大俠和柳姑娘大駕光臨,要是不早早迎接,豈不是失了禮數?」
面對若水,他眼中的狂傲之色略為收斂,語氣也恭順了許多。
「北曜?北曜?」若水蹙起了眉頭思索。
她只覺得這名字好生熟悉,而且和自己有著極大的關聯,卻是說什麼也想不起來。
墨白心中卻是一凜,一個人名呼之欲出。
他飛快地看了若水一眼,見她皺起眉頭若有所思的樣子,一顆心忍不住怦怦亂跳。
他心中罵道:這個北曜國的十三皇子真是神通廣大,居然這麼快就找到了自己的落腳之地,早知如此,自己說什麼也不能帶著若水來到這裡,簡直是羊入虎口,自動送上門來!
可是,不來北曜,他又能去哪裡呢?
難道天下之大,竟然沒有他和若水的容身之地嗎?
他生怕若水見到十三皇子之後會想到小七,心裡一百個不想見。
但眼前情勢逼人,十三皇子派了這隊武藝高強的青衣人前來,顯然早就有備,更何況他們已經擒住了若水,只要對方拿若水的性命威脅,自己遲早會乖乖就範。
也罷,既然早晚都要見,還不如省點力氣,留著見了那十三皇子的時候再打!
墨白轉了轉眼珠,已經拿定了主意,提氣叫道:「好!既然你家主人盛意拳拳,我墨白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我就隨你們去見便是。」
那人見墨白答應了,只是微微一笑,並不說話。
墨白惱道:「我已經答允了,怎麼還不讓你的人退開?」
在他和那人對答的這段時間裡,那些青衣人並未停手,反而由防轉攻,而且攻勢漸急,已經有按捺不住之勢。
墨白只要稍一疏神,就會被長劍穿心。
那人不緊不慢地說道:「墨大俠肯答允去見我家主人,這自是最好不過。只不過墨大俠有著武功天下第一的盛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要不是我們練就了這個劍陣,想要請動墨大俠真是痴人說夢。」
墨白哼了一聲,叫道:「你少拍馬屁!想要我怎麼樣,痛痛快快的說出來!」
那人笑道:「所以在下斗膽,想要借墨大俠的手指一用。」
墨白的臉色冷了下來,冷冷道:「你是想要我自斷手指麼?」
那人搖搖頭:「墨大俠武功蓋世,要是斷了手指豈不成了廢人?我家主人向來愛才,墨公子要是有所損傷,我家主人定會痛心之極。所以在下的意思是,想請墨大俠在自己的身上點上幾指,封住自己的穴道,這樣在下才會比較放心。」
原來如此!
墨白的臉色登時緩和了一下。
他冷笑道:「好,就依你所言,現在,你的人可以退開了吧?」
那人道:「只要墨大俠自行封穴,他們自會退開,絕對不會傷到墨大俠你一根頭髮。墨大俠是我家主人邀請的貴客,我們豈敢對貴客無禮?」
他話中之意,竟是要墨白在這激鬥之中,先行封穴。
這無異於墨白將自己的性命雙手奉上。
墨白心中暗罵:此人好毒!居然說出這等話來擠兌自己。
要是自己真的答允了,就等於是乖乖的任由對方宰割的魚肉,是生是死,全由對方說了算。
如果那人說的全是謊話,那他和若水豈不是馬上沒命?
但,如若不答允,他也只是能多撐得一時半刻,到得後來,還是落個任人魚肉的局面。
「好!那我就自行封穴!瞧你家主人氣派很大,想必閣下也不會是個出爾反爾的小人!」
墨白冷笑一聲,忽然收起鋼絲軟索,右手一指,一道氣流湧出,封住了胸口的膻中穴,登時一動不動。
「小白!」若水大吃一驚,她沒想到墨白會真的答應對方,真的封住自己穴道。
要是那中年人只是說話騙他的,他豈不是等於自尋死路?
她胸口重重一震,猛的醒悟。
他之所以這麼做,全都是為了自己!
以墨白的本事,他雖然暫時被困,但這些人終究是奈何他不得,他若要脫身而走,任是誰也追他不上。
全是因為自己被敵人擒住,所以他才會處處被人掣肘,落於只挨打不還手的局面。
這時候更為了自己,將自己的性命交由他人之手,沒有半點猶豫。
她心中一痛,眼中瞬間溢滿了淚水,一眨不眨地看著墨白。
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他為我如此,我要如何才能報答?要是他死了,那我也絕不獨活。
墨白在激鬥之中突然伸手封穴,此舉也大出中年人的意料之外。
他連忙出聲喝道:「停手!」
此時十餘柄長劍寒光霍霍,從四面八方向著墨白刺到,而墨白一動不動,連眼睛都沒眨動一下。
聽到中年人的喝聲,青衣人頓時收劍,一起後躍,動作整齊劃一,顯然是訓練有素,練得熟練之極。
饒是青衣人喝叫及時,沒有傷到墨白的性命,還是有兩柄長劍收勢不及,分別刺入了墨白的右臂和左腿,雖然沒有傷到要害,但入肉極深,傷口處的鮮血汩汩而流,瞬間染紅了他素白的長袍。
「小白……」若水用力掙扎,可是漁網把她捆得緊緊的,讓她連動一下手指都不能。
墨白血流不停,卻渾不在意的笑道:「閣下雖然是別人的狗,卻是條言而有信的狗,這樣一來,我倒真有點迫不及待的想見見你家主人了,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能養出這麼好的狗呢?」
他這話明著是諷刺,可和指著對方的鼻子大罵是狗一般無異。
他現在生死已經任由對方做主,還能這麼肆無忌憚、口無遮攔的辱罵敵人,所有的青衣人都抽了一口冷氣,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看著他,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瘋了。
就那連中年人都暗暗佩服他的膽氣。
他不但不生氣,反而對著墨白拱拱手,道:「墨大俠一身豪氣,果然名不虛傳,在下之前言語唐突,失敬,失敬。」
墨白嘿嘿一笑,道:「墨某已經是你的階下之囚,閣下不必對一個囚徒這般客氣。」
那人說道:「墨大俠說哪裡話來,墨大俠乃是我家主人想都請不到的尊客,在下豈敢得罪?只不過……」他沉吟了一下,拍拍手掌,兩名青衣人走上前來,手中捧著一條長長的鎖鏈。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閣下自己甘心作狗,就想將墨某也當成狗一樣拴起來嗎?」墨白忍不住臉上變色。
這對他而言,可是比死還要嚴重的羞辱。
「墨大俠誤會了,想墨大俠乃是一代大俠,在下豈敢用這種法子來侮辱墨大俠呢?在下只是有點擔心,墨大俠你神功蓋世,內力更是天下第一無人能及,雖然你的穴道被點,但焉知墨大俠你不會暗運神功自通穴道?所以在下小心之心不得不防。這條寒鐵鎖鏈乃是我北曜國特產的寒鐵所制,由能工巧匠打造而成,就算是寶刀寶劍也不能傷,在下想用這條鐵鏈縛住墨大俠的手足,那便可高枕無憂,就是不知道墨大俠意下如何?」
墨白聽了,哈哈大笑,笑聲是儘是鄙夷之意。
他停住了笑,冷然道:「偏生是你就有這許多的羅嗦廢話,你要綁,就來綁,說那些狗屁不通的道理何用!」
那人笑道:「墨大俠果然是快人快語,好,那在下就得罪了。」
他取過寒鐵鎖鏈,正準備動手。
「等一下。」若水突然開口叫道。
「柳姑娘有話要說?」那人回過頭來,笑問若水。
在他的眼裡,只有墨白一個勁敵,雖然他知道若水精通毒術,但她雙手空空,又身在漁網之中,就算周身是毒他也半點不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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