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笑著撫了撫臉,「我瘦了麼?」
她最近的確是沒什麼胃口,而且麻煩事接踵而來,她幾乎沒怎麼好好休息過,更談不上坐下來好好地吃上一頓飯了。
而這萬廚師用心烹製出來的菜,讓她胃口大開,這幾口腰花一吃,反倒覺得更餓了。
墨白見最後一塊腰花也進了若水的嘴裡,想到那滿盤子的腰花,自己居然一塊也沒嘗到,他就又是氣忿又是委屈。
「你沒瘦,不過我提醒你要當心,吃了這麼多豬腰子,小心變成豬腰子臉!你要是變成豬腰子臉,你那個溫柔體貼的小七他還會對你這麼好麼?你還是小心為好。」墨白酸溜溜地說道。
若水「撲哧」一笑,不但不生氣,反而覺得胃口更好了。
正好這時候店小二又端上來一盤醋溜白菜,端端正正地放在她的面前。
「姑娘,這是咱們萬大師傅特意為您而烹製的,他說了,美食要給懂得欣賞的人品嘗,別人既然不愛吃他做的菜,他也犯不上用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
那店小二故意說得很大聲,讓周圍幾桌的客人都聽得到。
哼!
看到自己端上來的那道火爆腰花還原封不動地擺在這些人的面前,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可是萬大師傅精心烹調出來的美食,等閒之人想吃一口都難如登天,可這幾桌客人呢?
居然一筷子也不動!
這樣不給萬大師傅面子,他又怎麼可能會對之有好聲氣。
本來那四桌的客人見若水見一盤火爆腰花吃得乾乾淨淨,卻無異樣發生,都放下心來,他們提起筷子正準備也嘗嘗這味道奇香的菜餚,突然聽到店小二含沙射影的一席話,伸出去的筷子全都僵在了半空中,伸出去不是,縮回來也不是,一個個神色尷尬之極。
「喂,我說你們這萬大師傅也太小氣了吧,居然就用一盤最普通不過的醋溜白菜來待客?這醋溜白菜是個人就會做,這算什麼!沒誠意,太沒誠意!」
墨白對著那盤熱氣騰騰的白菜品頭論足,連連搖頭。
若水卻是眼前一亮,這股酸辣香味,正好化解了那火爆腰花的油膩,讓她食指大動。
「替我多謝萬大師傅,有勞他費心了,這白菜正是我最愛吃的。」若水對店小二點頭微笑。
墨白說的不錯,醋溜白菜的確是最尋常的菜餚,但是若水自打穿越過來之後,就再也沒有吃到過一口白菜。
大白菜可以說是尋常人家的最愛,鄉下人家每年冬天的飯桌上都少不了這道菜,可她身為相府千金、太子嫡妃,天天頓頓都是山珍海味,想吃上一口尋常的白菜,還真是難如登天。
今天見到這道醋溜白菜,若水比見到什麼都覺得歡喜。
「這白菜有這麼好吃麼?」墨白見若水將整盤白菜端到自己面前,一口接一口地不停吃著,眼睛微微眯起,顯然是心滿意足,歡喜無限,不由懷疑地喃喃自語。
他暗中咽了下口水,看到若水吃得那麼香甜,他也很想嘗嘗這白菜是什麼味道。
想來萬大廚師特意做出來的,就算是最普通的白菜,也一定是美味無比吧?
他已經錯過了火爆腰花,這道白菜他可不想再放過。
「給我嘗上一口。」他將筷子對著白菜伸了過去。
「墨兄,和女人搶菜吃,未免有失君子風度吧?」小七也提起筷子,在空中輕輕一擋,筷子碰到墨白手中的竹筷,登時僵持住了。
他和墨白你瞪著我,我瞪著你,暗中較勁,那兩雙筷子不過是竹製,哪裡能承受得了兩人的功力?
只聽得「咔」的一聲,兩雙竹筷同時從中折斷。
墨白氣得臉色鐵青,將斷筷一拋,雙臂抱胸,冷冷地道:「七兄,你未免也太過小氣,連口白菜也捨不得讓我吃上一口?」
「是你的,你自然可以隨便吃,但不是你的東西,我勸墨兄還是不要染指,就連動一動它的心思,也最好不要有。」
小七淡淡說道,他語氣平靜,可聽在眾人耳中,心中同時一凜。
墨白一怔,他看著小七,覺得這句充滿了威脅之意的話似乎意有所指,並不單純是指責自己。
「不過是盤破白菜罷了,不吃就不吃。」墨白負氣道。
「呵呵,」小七笑了,意味深長地看了墨白一眼,「越是真正的待客之禮,越是在這種尋常菜餚之中,並不是拿大魚大肉出來待客才能顯示誠意,這種簡單的道理,世家子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看來這位萬大師傅,他的出身可不低啊。」
墨白又是一呆,緊接著就滿臉通紅,又羞又怒。
小七這話明顯著就是諷刺他非世家出身,一股子小家子氣。
他被氣得七竅生煙。
「哈哈,說得好,說得太好了!」那黃衣少女一直關注著小七他們這桌,見到墨白在小七面前吃了個癟,頓時拍手叫起好來。
「好個屁!」墨白回頭怒吼一聲。
那黃衣少女不但不怕,反而笑吟吟地道:「明明一股子窮酸氣,偏偏要裝出富貴公子的樣子來,山雞就是山雞,就算是披上了鳳凰毛,他也始終是山雞,變不成鳳凰。」
「臭丫頭,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撕爛了你的嘴!老子不是君子,什麼不打女人的狗屁規矩,在老子眼裡統統都是放屁!」
墨白惡聲惡氣地說道,他的肺都被快氣炸了。
要是那黃衣少女再敢說一個諷刺他的字,他才不管對方是不是僧道書侶呢,他非狠狠給她個教訓不可。
那黃衣少女見墨白的眼珠子都紅了,知道他是動了真怒,當下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只是繼續笑眯眯地瞧熱鬧。
「君小七,你是不是想打架?」
墨白見嚇住了那少女,心中怒氣稍平,他回過頭來,對著小七怒目而視。
「現在麼?恐怕不是打架的好時機。」小七的目光對著周圍一掃,淡然一笑。
「你怕輸?」墨白冷笑。
「誰勝誰負還未可知。」
「那就來啊!」墨白一撩袍角,站起身來。
「小白,別鬧。」若水不滿地瞪了墨白一眼,他的脾氣上來了總是這樣不管不顧,完全不看現在是什麼情勢。
「好啊,你也幫著你夫君一起來欺負我?」話,越發有氣。
「要不你就給我乖乖地坐下吃菜,要不你就自己走人,小七現在沒功夫陪你玩。」若水沉下臉來,毫不客氣地說道。
墨白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然後又變青,變黑,難看到了極點。
他呆呆地站在當地,不敢置信地望著若水。
他簡直想不出來,這句話是從若水口中說出來的,這樣的冷酷,這樣的無情!
可是,若水的表情比她的話語更冷酷無情。
她根本就沒有抬起眼睛來看他一眼,好像他就是個無關緊要的人,甚至都比不上一塊抹布!
「玩?你的意思是,我在無理取鬧?」墨白澀聲道,他覺得臉上**辣的,有種被人打了一記耳光的感覺。
「難道你不是?」若水還是那副冷聲冷氣。
她對他視若無睹,卻挾了一塊白菜,一直送到小七的嘴邊,聲音變得又甜又柔。
「小七,你很少吃到白菜吧,這萬大師傅的手藝真不賴,這白菜做得比熊掌還好吃呢。」說完,她對小七甜甜一笑。
小七也微笑答道:「是麼?比熊掌還要好吃的白菜,那倒不可不嘗。」
他張口把白菜吃了,兩人目光交投,眸中蜜意無限。
墨白看著兩個人當著自己的面前,旁若無人地秀恩愛,心頭一股說不出的滋味,五臟六腑像是火燒一般的灼痛煎熬。
他重重地喘著氣,握緊拳頭,一眨不眨地瞪著兩人。
「好,很好!」
墨白覺得胸口的那團火越燒越烈,似乎自己一張口就會噴薄而出,他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沒有發作出來。
「你們覺得我是多餘的人,是不是?」他眼睛只看著若水,苦苦一笑。
若水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他,好像他剛才放了個沒味的屁。
「好,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墨白再也控制不住胸中的怒氣,他指著若水,恨聲道:「你就是個無情無義的女人,別人對你掏心掏肺的好,你永遠視而不見,在你的眼裡,永遠只有一個人,就是他!」
他的手指點向小七。
小七連眉梢都沒動,冷冷地瞟了他一眼,那眼神中的輕蔑之意幾乎要把墨白刺激得瘋了。
他像是在說,她是我的,永遠是我的,你就算是對她再好,她也不會喜歡你一星半點,你趁早死了那條心吧!
墨白呆呆地站在當地。
一剎時間,他只覺得自己孤零零的,周圍的所有人,全都在用嘲笑和譏諷的眼神瞧著他。
四面楚歌,而他孤立無援。
他望著若水,眼中幾乎要噴出血來。
他為她做的一切,算什麼!
他不過是她拿來利用的一件工具,用過了,隨手就丟棄了。
等她想要再用的時候,就再拿起來。
偏偏自己一直傻乎乎地沒瞧破這個道理,像個傻子一樣任由她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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