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
若水嘀咕了一聲,對小桃使了個眼色,小桃會意,立刻退了出去,並帶上了房門。
小七挑了挑眉毛。「把伺候的人都遣走了,看來太子妃是有什麼重要的時候要和我說啊!」
他邊說邊走到若水的身邊,看著她手中拿著的那根青玉簪子。
「還在研究這根簪子嗎?我們昨天顛來倒去的把這根簪子和裝簪子的紫檀木盒子都琢磨了個遍也找不出什麼奇特之處,它大概就是一根普通的簪子,你別想了,省得把自己給累著了。」
「不是,它不是一根普通的簪子,我找到關鍵之處了!」若水的眼睛因為有了重大發現而顯得比平日更明亮了幾分副。
「哦?」小七聽她這麼一說,也很感興趣。「我的太子妃有什麼重大發現?」
「你看!」若水把他拉到身邊坐下,把手裡的簪子舉起來,對著從窗口射進來陽光看去。「你看看能看到什麼?」
小七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他首先看到的不是那根簪子,而且自己媳婦的那潔白如玉、凝若羊脂的纖長手指,早晨的陽光從窗口射進來,照射在她的手指上,從他的角度看去,陽光還想為她手部的輪廓鍍上了一層細絨絨的金邊,而她的手指竟然都好像變成了半透明的。
小七一直知道他的媳婦有一雙世上最美的手,卻沒有想到能美到這麼驚心動魄的地步,光看她的一雙手,不用看她的容貌,就足以讓人心動神馳。
「看出什麼來了嗎?」若水見他半天不說話,詫異地轉頭看他。
小七歪著頭贊道:「美,太美了!」
美?用這個形容詞形容玉簪,也算……對吧!若水心想。
「的確是巧奪天工啊,你說那些玉雕師是怎麼做到的呢?」
玉的硬度可是僅次於鑽石,可不是用什麼東西都可以雕琢出花樣來的。所有才會有「沒有金剛鑽別攬玉器活」的老話!玉的質地不僅很硬,而且非常脆。
要把這根玉簪雕刻得那麼精巧,還能讓裡面隱藏得秘密不容易被人發現,打造這根玉簪的人的手段已經可以稱為頂級的大師水準了。
玉雕師?那和若水的手又什麼關係?
小七微微一怔,隨即恍然,忍不住自嘲地一笑,專注地看向那根玉簪。
簪子的水頭很好,在陽光的照射下變成了半透明狀,他幾乎一眼就發現了其中的奧秘所在。
「這是什麼?」他奇道。
「看出來了吧!簪子的奧秘就藏在裡面。這跟簪子的主體是中空的,裡面藏著東西!」若水把簪子交到小七的手裡,「至於如何在不損壞簪子的情況下,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就交給太子殿下你來辦吧!」
「這有何難!」小七接過簪子,仔細研究了一下,在簪頭玉蘭花下的某個位置輕輕擰了一下,玉簪的裝飾部分和它的主體就被分離了。
很快,小七的手裡就出現了以張被捲成了比簪子的主體還細的紙條。
說它是紙條其實也不太對,因為它的材並不是紙,以現在這個時代的造紙工藝也還沒有達到把紙張做得那麼輕薄還那柔韌的水平。
小七把「紙條」展開,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這是南越國特產的冰蠶絲絹,最是輕薄柔韌,甚至可抗刀劍,但因為冰蠶最是難養,除了南越國絲織山方圓十里的範圍就會死去,而且產絲量非常少,所以冰蠶絲卷即便是南越國皇帝也不是想用就有的。竟然有人用它來傳遞訊息,還真是奢侈!不過除了冰蠶絲卷外,用別的材質的確也放不進這簪子裡面去。」
雖然冰蠶絲卷很神奇也很稀少,但若水還是對紙條的內容更敢興趣。「裡面寫的什麼?」紙條上面寫的是一種奇怪的文字,她居然一個都不認得。
「這是北曜國最古老的文字,因為現在用的人已經很少了,已經接近失傳,所以你不認得也不奇怪!」小七看出來若水的沮喪,連忙安撫了她一下。
「北曜國最古老的文字?那意思是寫這張紙條的人是北曜國的人?」若水微微蹙眉頭,有覺得自己的這個推斷不太準確。
小七笑了笑:「有這可能性,但也不一定!北曜國的古老文字雖然現在使用和認得的人都已經很少了的,但北曜、東黎甚至南越國的皇室成員還是能認得的,至於西澤國嘛,他們識字的人少,能不能認得這種文字還難說的很!」
「也就是說些這張紙條的人除了北曜國的人之外,還有可能南越國和東黎國的皇室中人?」
小七收斂了笑意,點點頭。
「快看看裡面寫的什麼內容!」若水越來越感到好奇,不僅僅好奇紙條的內容,還好奇北曜國的十三王子把這根藏了紙條的簪子送來給小七是什麼目的。
「有段時間沒有接觸過這種文字了,都快忘光了,讓我想想!」小七微微蹙眉,看著鋪張開有一個巴掌那麼大的冰蠶絲卷上的文字凝神細想起來。
若水一直
tang注意者他的表情,發現小七的眉頭越皺越緊,臉上也變得越來越眼神,最後連嘴唇都有些發抖起來。
「怎麼了?」若水感覺握住他的手,發現就連他的手也在微微顫抖。這張紙條裡面到底記載了什麼內容,她還從來麼有在小七的臉上看到過這樣的表情。他的反應也實在是令她有些擔心。
小七好像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張紙條,好像要用自己的目光把這張紙條看出一個洞來。
「到底怎麼了?上面寫的什麼?小七你別嚇我!」若水握住他的手更用力了些,另一隻手撫摸這他皺成了一個疙瘩的眉心。「你不是常說夫妻一體,患難與共嗎?不論是什麼事情,我都是願意和你一起分擔的。」
小七的眉心在她略帶涼意的指尖慢慢被揉開了,他抬手把她的手攥在手心裡,慢慢轉頭看著她,眼中有水光浮動。「若水,我……我的母后真的還活著,這張紙條……這張紙條就是她寫的!」
「啊?」若水的嘴張合了幾下,難怪小七的表現會如此異常。
沒有人比若水更清楚,在小七的心目中他的母親占據了多麼重要的位置。
可以說在遇到自己之前,支持著小七那麼長時間的就是他對母親的思念和對仇人的恨意,從知道他的母后有可能還活在世上的時候,他就從來沒有停止過找尋。現在終於得到了她確切的消息,若水也為小七感到高興。看到他眼中的水霧時,她同時有感到心痛。
「紙條裡面說了些什麼?快給我說說。」她凝目看向小七手中的絲絹。
小七深深吸了口氣,又慢慢吐出來,好不容易才平復了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
「我只能看得懂這張紙條上大概的內容,它其實並不像我們事前想像的,是傳遞什麼重要的信息,它只是一首小詩。」小七緩緩說道。
「這首詩主要是傾訴一位母親對兒子的思念之情。詩中的意思是,每當她看到天上大雁飛過的時候,老雁嚴肅中透著慈愛的催促掉隊的小雁,看到燕子銜食投餵屋檐下鳥巢中嗷嗷待哺的小燕子;看到河邊洗衣服的婦人呵斥嬉笑打鬧的孩子……她就想起出生沒多久就和自己分離的兒子,這種刻骨銘心的思念年復一年的折磨著她的愛子思子之心,也是支持著她活下去的唯一動力。她期盼著和孩子重新團聚的那一天,只要能看孩子一樣,哪怕就是立刻失去生命也就沒有遺憾了。」
「表達母愛的詩?」若水不解地睜大眼睛,「那你如何斷定這是你的母親所寫?」
「你瞧,在這首詩的結尾,有滌風兩個字的落款,想來就是寫下這首詩的人的名字,而我的母親,她的閨名正是滌風二字。水兒!我的母親也在想著我,就像我無時無刻不想著她一樣!」
說到後面,一向心智堅定性格剛強的小七居然有些無語凝噎,他的眼中盛著對母親滿滿的孺慕之情,握住她的手的力氣大得都讓她感覺有些疼了。
若水的心也忍不住激動起來:「嗯,小七,我相信,你一定會找到她,和她母子團聚!」
「是!我知道一定會有這一天,水兒,咱們馬上就走,立刻去南越!」小七迫不及待著拉住她的手,肯定地道:「這絲帛乃是南越國的特產,我相信,母親她……就在南越!」
看到小七一臉焦急的模樣,若水笑得溫柔如水,緩緩道:「就算是立刻就走,我們也要進宮去和父王辭行吧!」
在她仿佛能安定人心的目光注視下,小七終於冷靜下來。「對,我們還要進宮去向父王辭行。母親在紙條中提到大雁,在南越國能看到大雁的地方並不多,我們一個一個的找,總能找到母親的。」
「好!」若水握住小七的手。「既然有目標,我們一個一個的去找,總能找到母親的!小七,我也期盼看到你和母親團聚的那一天!」
小七回握著她的手,對她堅定的點頭。「對,這次我一定能找到母親,並把她帶回來的,這樣不僅僅是我,父王平生最大的遺憾也可以填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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