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少女聽出了老八聲音中的顫意,她黑亮的眼珠溜溜一轉,知道自己的話已經成功地把他嚇住了。
她提起來的心落了下去,臉上情不自禁地露出得意的表情。
「你要是不怕,那你就碰我啊,只要你敢碰我一下,我一定會讓你體會到,比這世上最毒的蜘蛛黑寡婦還要毒上一百倍是什麼樣的滋味!」
她翹起了鼻子,一臉不屑地用眼角掃著老八。
老八被她囂張的樣子氣得咬牙切齒,握緊了拳頭,一時間竟拿她無可奈何起來晨。
紅衣少女眼一瞥,不由打鼻孔里冷冷地嗤了一聲。
這滿含鄙夷的一聲冷嘲,登時把老八骨子裡的倔犟之氣給激了上來,一下子壓住了他對紅衣少女身上劇毒的恐懼副。
他獰笑著說道:「好啊,這段時間托你這毒丫頭的福,我可謂是什麼毒都嘗過了,唯獨沒有嘗過黑寡婦的劇毒是什麼滋味,要不,你這毒丫頭就讓我長長見識?」
邊說他的手指繼續向紅衣少女身前探去。
那少女見自己的威脅竟然無效,更沒想到一直以來被自己的毒技嚇得只知道抱頭鼠竄的老八,膽子居然變得這麼大,登時呆了。
她眼睜睜地看著老八那修長白皙的手指馬上就要落在自己胸前的衣襟上,再也顧不得其他,驚恐萬分地大聲尖叫起來。
又是那種直破雲霄的穿耳魔音。
老八簡直無奈了。
他伸手指掏了掏耳朵,然後抬起腳來,做了個要脫襪子的姿勢,一臉壞壞的笑容,對紅衣少女道:「你叫啊,再叫得大聲點,對,嘴巴再張大點,正好可以把我的襪子給塞進去。」
紅衣少女臉色一白,立馬閉上了嘴巴,滿眼恐懼地看著老八。
老八見到終於嚇住了她,忍不住得意地哈哈大笑。
突然之間,他的後腦一痛,像是被什麼物事擊中,接著「嗵」地一聲,一樣東西落在地上,老八捂著腦袋,低頭一看,只見一隻被燒得脫了形的葫蘆瓢正在他的腳邊滾來滾去。
「七哥,你幹嘛偷襲我?」
老八馬上知道這水瓢是打哪兒來的,忍不住抬起眼,幽怨地看向小七。
「老八,注意分寸!」卻是小七看不過眼,這才出手警告。
若水走過來,一伸手把老八從紅衣少女的身邊給扯了開來,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老八,你可是堂堂的男子漢大丈夫,又是東黎國赫赫有名的八皇子……閒王殿下,你用這種法子欺負人家一個小姑娘,也好意思?」
「我欺負她?」老八一下子炸了毛,捂著後腦勺跳起身來,用手指著紅衣少女,氣忿忿地叫道:「七嫂,你問問她,到底是我欺負她,還是她欺負我?自從遇到她以來,一直被他追著欺負的人到底是誰!我老八長到這麼大,什麼時候受過這種閒氣?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想捉弄她一下,七哥七嫂,你們不幫我也就罷了,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幫著外人來欺負我!」
若水看著老八那滿腹委屈的模樣,還有那張豬頭臉,確實也很是可憐,同時對他那股憤憤不平的模樣感到有些好笑。
在她的印象里,老八總是嘻嘻哈哈,萬事不縈於懷的模樣,很少對某件事特別在意上心。
他現在對這紅衣少女的態度……著實有些讓人猜疑。
若水心中不由一動,看著老八的目光變得若有所思起來。
老八被她看得摸不著頭腦,氣鼓鼓地問道:「喂,七嫂,你是幫我,還是幫她這個外人?」伸手指著地上的紅衣少女。
若水一雙清澈如水的目光在老八的臉上轉了轉,突然笑得很是曖昧。
「不管怎麼說,珊瑚姑娘也是個女孩子,老八,你不能用這樣的方式來戲弄她,否則,你跟登徒子有什麼區別?」
聞言,老八那張腫脹得都看不出原來膚色的豬頭臉,竟然莫如其妙地紅了一下。
他嘟囔著道:「我是那種沒分寸的人嗎?我又不是真的想把她怎麼樣,只不過是嚇唬嚇唬她罷了。這段時間來,她天天跟在我的屁股後面嚇唬我,現在我倆算是扯平了!」
說完,他不再理會紅衣少女,抬腳向小七走去。
「七哥,我都快餓死了,你這有什麼吃的嗎?我已經整整兩天一夜沒有吃過東西喝過水了!」
小七看著老八翻起了白皮的嘴唇,還有那一臉憔悴的模樣,知道他所言非虛,心中又是一疼,打了個唿哨,小黑登時跑了過來。
老八發出一聲歡呼,一伸手解下了系在小黑脖子旁邊的水囊,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那副樣子當真像是乾渴之極。
他喝了幾口水,然後一抹嘴巴上的水漬,又在小黑背上的搭鏈中翻翻找找,很快就找到了一塊昨天晚上小七烤好的兔肉,張口大嚼,平時里那種斯文優雅的風度被他瞬間拋到了九霄雲外。
小七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臉上,見他吃得狼吞虎咽,忍不住提
tang醒道:「老八,慢點,別噎著。」
老八「嘿」地一聲笑,咀嚼著滿嘴的兔肉,含糊不清地道:「七哥,這肉是你烤的?滋味不壞,當真不壞!」
若水這時卻蹲在那紅衣少女的身邊,目不轉睛地凝望著她。
那紅衣少女昂起了頭,烏黑明亮的眼眸就像一隻好鬥的小獅子般,毫不示弱地和若水對視。
若水柔柔地一笑,不緊不慢地說道:「珊瑚姑娘,你看,要是比毒技,你是比不過我的。而且,老八是我的八弟,只要他在我身邊,我就絕不會讓你對他下毒。我這八弟吧,以前確實多管閒事,得罪了珊瑚姑娘你,不過你這段時間,給他的教訓也夠了,他剛才也小小地捉弄了你一下,不如,你和他之間的事就這樣算了,好嗎?你要是答應的話,我現在就給你解了軟筋散的毒,你也把解藥拿出來,給老八解了他臉上的毒,珊瑚姑娘,你覺得如何?」
她這番話說的心平氣和,沒有一絲火氣,聲音又極是溫柔,讓人聽在耳中,只覺得說不出的舒服。
紅衣少女不知不覺地像是受了蠱惑般,正要點頭。
突然她心神一凜,大眼睛一瞪,露出懷疑的神色,搖頭道:「你們全是一夥的,你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信!你們三個合起伙來欺負我一個,我不服!」
她這孩子氣的表情,讓若水差點失笑出聲。
她抿唇微笑道:「那珊瑚姑娘說吧,你要怎樣才能心服口服?」
紅衣少女歪著腦袋想了想,道:「我要和你再比試一次毒技!如果你正大光明地贏了我,那我就拜你為師,你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你讓我放過那個混賬小子,我自然也不會再為難他……」
少女的話還沒說完,那邊的老八一邊嚼著兔肉,一邊抽空嗤笑了一聲,嘲諷地看著紅衣少女,撇了撇嘴巴:「嘖嘖,毒丫頭,你也好意思!你都跟我七嫂比了多少次了,有哪次是你贏了嗎?現在居然還厚顏無恥地提出要再次比試,連我都替你臉紅……哎呦!七哥,你為什麼又打我?」
小七拍在老八後腦勺的這一巴掌,差點讓他被嘴裡的肉給噎死,他憤怒的捂著後腦,扭頭看向小七。
小七冷冷地道:「食不言寢不語!」
說完,威脅地看了老八一眼。
老八縮了下脖子,原本還想再冷嘲熱諷幾句那紅衣少女的,被小七這一瞪之下,登時把所有的話都咽回了肚子裡。
他看著手裡的兔肉,悻悻地道:「好,不讓我說話,那我就吃肉!」
若水注意到,老八那不停咀嚼的聲音,似乎吸引了紅衣少女的注意力,她幾乎不著痕跡地偷著咽了咽口水,然後又是一臉的倔強之色。
若水暗暗好笑,這少女明顯也是餓了。
她洞悉一切的目光,讓紅衣少女不由自主的微紅了臉。
「行,你要再和我比一次,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拜我為師的話就不必了吧。據我所知,你不是已經有一位師傅了嗎?」
若水對那名一臉兇相的白髮老者可是記憶猶新,而且他一看就是極為護短的性子,要是得知自己心愛的徒兒拜了他人為師,還不得像這紅衣少女對老八一樣,陰魂不散地纏上自己啊。
紅衣少女見若水答應和自己比試,眼睛登時亮了起來。
她似乎看出了若水的顧忌,連忙解釋道:「這個你不必擔心,上次你見到的那位,他的確是我的師傅,但他已經是我第四任的師傅了。我出生於毒門世家,而在我們唐門之中,大伙兒一向憑用毒的本事說話。我的第四任師傅是打敗了我第三任師傅,所以我才肯拜他為師的。那天,你要了一顆可以令人產生幻覺的藥丸打敗了我第四任師傅,他已經不配再做我的師傅了!就算得知我拜在你的門下,他也不能再說什麼,要怪,也就只能怪他技不如人了!」
紅衣少女信誓旦旦地說道,隨後嘴角微撇,露出一副不屑一顧的神情。
顯然在她的心中,對她的那位第四任師傅,已經沒有半點尊重和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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