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籠打開,數十條蛇鋪展開來,圍觀的人們被嚇得四處逃竄,無辜的蛇販四處捕捉,可是蛇太多了,蛇又被關了那麼久,再捉又談何容易。
一邊的祁昰突然慌慌張張的閃到我身後,一手拉著我,一手拉著紫衣男子就要逃,比那些個漢子和圍觀者更加害怕,口齒不清的說著:「蛇啊……蛇……雪嬰快走。」
我被弄得不明所以,被他拉著東倒西歪的跑著。身後的惡少發現祁昰原來如此怕蛇,於是靈機一動,隨即以錢財誘惑那十幾個漢子,叫其逮上蛇去對付祁昰。威逼利誘之下,十幾個漢子全都掐著長蛇向祁昰步步緊逼而去。
再看祁昰,已然沒了先前的威風勁兒,一路躲躲閃閃的,倒是十足狼狽。
跑著跑著,紫衣男子突然甩開了祁昰的手,停著整了整衣衫,對祁昰的表現嗤之以鼻。「這位公子,方才見你如此神勇,怎的這會兒竟怕了這幾條小蛇不成?」
紫衣男子的一句話當場問住了祁昰。祁昰吞吞吐吐道:「我……我怎會怕蛇,我只是擔心雪嬰怕蛇罷了!」
「哦?是嗎?那公子可真會憐香惜玉啊!」紫衣男子似乎並不相信祁昰,似笑非笑的盯著他。
祁昰又無奈的看向我,死了勁兒的朝我眨眼睛。
「你眼睛怎麼了?」我歇了會兒氣,連忙問道。
惡少的幫手很快追了上來,手上還掐著長蛇,「普斯普斯」的正吐著鮮紅的信子。
祁昰直接被嚇得躲在了我身後。一邊,紫衣男子面不改色的緊緊盯著前來的漢子,謹慎的注意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我注視著一條條漢子手中的長蛇,嘴唇微動,發出平常人難以聽見的聲音,試著傳遞信息。
漢子們越逼越近,紫衣男子從容不迫,看準時機快招出手,乾淨利索的幾招便將十幾個漢子全撂倒在地,**不止。又聽他沉聲警告道:「下次再讓我撞見你們恃強凌弱,我定打得你們滿地找牙!還不快給我滾!」
惡少見大勢已去,連聲叫撤,只不過委屈了他那身肉肉,一跑一墜的,連累著他本人也一道連滾帶爬的。
賣花女因此獲救,向我們連聲道謝。與此同時,只見滿地長蛇迅速漫開,有的已經爬遠,嚇得一些膽小的行人連連驚叫。
我快步走上前去蹲下身,手指輕輕撫過蛇頭,以示安撫,接著又咬破手指滴了滴血在那條蛇的蛇頭上,迅速的在空中做了幾個手勢,唇啟語出,念了一段咒。原本對付其他動物並不需要這樣麻煩,只需會它們的交流方式便可,或者直接用我手上的那條手鍊相召。手鍊是我以前在千日谷時,一次去圍觀東邊那山上來的那隻白孔雀,在他洞府前撿到的。聽說那條手鍊是以天台山上的一種五彩靈石所造,使用者憑藉其自身擁有的靈力加之所念咒語便可召喚世間不同生靈。只是蛇本冷血動物,性情冷酷,難通人性,且不易馴服,所以只好以血為引召喚它們。
只見數十條長蛇竟都朝著蛇籠爬去,不一會兒便都進了蛇籠。我走到蛇籠前將籠蓋蓋好,又對那蛇販說道:「這位大叔,請你放了它們好不好?」
不等蛇販說什麼,便聽見周圍圍觀的人都議論了起來。
有人說,這小女孩有什麼能耐?竟然讓這麼多蛇一一乖順的進了蛇籠;有人說,這女孩莫不是世外仙人,能懂奇法異術;還有人說,小姑娘,放了這些蛇豈不是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嗎?
不過這些人的話都無關緊要,最有發言權的是蛇的主人。
那蛇販一聽我的話便急了,忙聲道:「哎喲,小姑娘哪,這些蛇可都是我吃飯的傢伙啊,你讓我放了它們,這不是讓我去喝西北風嘛!」
一時間我竟無言以對。我不太明白這外面的規矩,為什麼這麼多人都要靠販賣與他們不是同類的動物生存,甚至於後來還見有人販賣自己同胞,在千日谷里是從來沒有這樣的事的,大家都是自給自足。我更不知道的是,那個人們發明出來的用來交換物品的流通貨幣是種叫做」錢「的東西。可我知道那些被當作貨物交換的動物也是有它們的生命,自由,和神思的。因為人們不懂它們,所以就可以認為它們是沒有感情的,可以不尊重它們,可以不感謝它們為我們提供食物這一事實嗎?我有些無奈,卻又不知道該怎樣講,就如我不知道蛇販是想要銀子一樣。因為在這裡只有有了錢,蛇販才能活下來,才能活得好。
「可是不放了它們,你要拿它們做什麼?」我繼續做著無用功。
「當然是賣了它們換錢啊,不然我捉它們來做什麼?不過謝謝你幫我捉回它們,小姑娘。」蛇販上前來欲搬走蛇籠,卻被我死抱著不放。
一旁的祁昰見蛇已進了籠中,也不再那麼害怕,小心翼翼的碾過來對我說道:「雪嬰,那什麼,你看這位大叔以捕蛇為生,你要是放了這些蛇,豈不是要斷了他的生計。」
「可是它們也想活命啊!」
一時間,周圍又是一陣喧騰,有人不禁捧腹大笑起來。周圍的目光都向我投來,旁人指指點點的聲音在耳邊迴蕩著,聽起來竟是別樣的刺耳,我遲疑的鬆了鬆手,仿佛我正在做著一件錯事。這時,一旁等閒的紫衣公子突然站了出來,只見他從懷裡拿出半索銅幣來,徑直甩給了那蛇販,並說:「這些蛇我買了,你看這些錢夠了嗎?」
那蛇販得了錢果真也不再糾纏,隨即一臉笑意的離開了。
所以說要發善心還要明辨是非,得懂人情世故,如若不然就最好要忍住,不要讓愛心泛濫成災。這也是我在後來經過數次實踐總結的經驗。
經過一場救美戰鬥後,我和祁昰認識了那個紫衣男子,辛九。聽說他是為他妹妹來找他未來妹夫的,如今人倒是找著了,卻沒想到這個未來妹夫在外面摘了野花,將他那妹妹拋棄了。辛九因為不忍將這個消息告訴他妹妹,所以至今還瞞著他妹妹,說他自己還在外面找未來妹夫。
聽及此,我忿忿不平地道:「那你的妹夫不就也是花心大蘿蔔咯!比我還花心,你的妹妹豈不是很傷心,你要怎麼跟她說呢?」
我與辛九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一旁聽閒話的祁昰卻有些面色難堪起來,本來還好端端的走著路的,一個愰神便栽了個大跟頭,差點連手裡的摺扇也給扔了。
「其實,你沒事吧?」
光影斑駁下,一面具下,一人笑如鬼魅。
辛九又道:「雪嬰姑娘,方才我見你歃血念咒招得眾蛇,想必是會靈法仙術,在下不才,也曾在蜀山拜師學藝,學得些皮毛,卻不知姑娘所施之術是何門派?」
我說:「並不是靈法仙術,我從小生活在山裡,跟這些動物待得久了,也就聽得懂些它們的意思,會些它們的語言,至於血嘛,其實是我弄了點東西在裡面,喏。」我自懷裡掏出個瓶子,說那裡面裝著些可以被那些蛇感知的東西,很容易吸引它們聚集過來。
如此辛九也便沒再多問。
一路走回客棧才發現,原來辛九與我們是住在同一家客棧的,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居然從未碰過面。回到客棧後,祁昰似乎還有些後怕的樣子。
我甚是好奇,便對他窮追不捨。「祁昰祁昰,你快告訴你為什麼這麼怕蛇呢?我覺得它們很可愛啊,難道男孩子都怕蛇的麼,不對啊,辛九就不怕蛇啊,你快告訴我,告訴我嘛。」
祁昰急轉身瞪向我,怒氣沖沖的吼道: 「再問,再問我就不帶你去王城找你穆蘇哥哥了!」
於是耷拉著腦袋不敢再問。「好嘛。」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在樓梯口處停了下來,對我說道: 「好了,快回房間休息吧。」
「你不休息嗎?」復又抬頭望向他。
「我出去一趟。」他像是看穿我的想法一般,又接著說:「晚點回來。」說完便轉身走了。
「你要去哪兒?我也去。」我連忙拉著他的袖角。
他轉過身來看著我的手,繼而又瞪著我半晌,什麼話也不說,眼中漸漸冒起了小火花。
「好嘛。」
於是我就這樣被打發走了。
灰溜溜的向自己房間走去,半途中遇見了辛九,辛九見我一臉喪氣,便隨口問了句我去做什麼了。我唉聲嘆氣的,便如實告訴了他。
令我十分詫異的是,辛九竟再自然不過的笑道:「他怕蛇,一直以來便是,只是沒想到……」
辛九說了一半便突然停了。
我覺得奇怪,明明我們是今天剛認識的,為什麼辛九卻說其實一直以來便怕蛇。莫非他們很早便認識了,可是為什麼他們看起來又像是第一次見面,並不認識對方。我想不明白,便想問辛九他們是不是很早就認識了,誰知辛九卻草草敷衍了事,留下一頭霧水的我苦想到天明。
我想老天總會給愛思考的孩子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
不知道是運氣,還是運氣,第二日一出客棧便遇上了久尋不見的何老伯一家。原來何老伯他們也一直在找我,只不過一直都是檫肩而過。他們為了找到我便留在了城裡,如今錢財也花光了,又被老闆趕出了客棧,可這些老伯也並未提起,還是小蠻對我說的。
一見面,小蠻便哭哭啼啼的嚷著要我抱,並且這一抱上了還就不肯下來了。只見他哭著個小臉,癟著嘴道:「雪嬰姐姐,小蠻可想你了,嗚嗚~你不知道,那個小鬍子叔叔好兇好兇,他、他說滾、滾······」小蠻噥聲噥氣的,話也說不很清楚。
「小蠻,不准胡說!」
但聽一旁的何老伯厲聲叫道,更是嚇得小蠻一愣一愣的,話都沒說出來。
「小蠻,你說什么小鬍子叔叔?他為什麼要說『滾』啊?」我一邊拍拍小蠻安慰著。
只見他一雙大眼睛裡還淚瑩瑩的,偷瞥著何老伯,吞吞吐吐道:「因為……因為……因為沒有錢給、給。」說完立刻拿手捂住了雙眼。
雖說是掩耳盜鈴,卻也沒等到暴風雨來的那一刻,倒是嚇壞了那孩子。
何老伯也索性一五一十的把找我的過程中遭遇的事全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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