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葉銘鋒高興多長時間,朔流的眼刀子就已經跟上,這小子心裡頭想著什麼,怎麼這般傻嘻嘻的樣子,真是讓人看著非常不悅。
風葉家剩下的人可以算作前中後三代,可這三代之中誰能夠看著朔流不杵。當初葉焚荒聽了朔流的名字,從此專心致志輔助葉傾風,可見朔流的威名之大。
當然這不是什麼好名聲就是了,反正朔流從內心之中也根本不在乎。葉傾風他們這一輩就不說了,倚泉對朔流乖順得很,比對葉傾風還要更畏懼些。
到了葉銘鋒他們這些後生晚輩,也已經對著朔流折服,這就是他們之間的關係,問題在於朔流乖巧的連女孩子都不看,倚泉想告狀都沒轍。
反正這些公事上的細節,葉傾風是從來不過問的,更不會因此而對朔流生氣。或許還會覺得很舒服,畢竟有這麼個人為她忙前忙後。
「好了,也不必都在我面前立規矩,有什麼事情就去做吧。先和外界聯繫上,既然母親已經回來,總該一家團聚才是。」葉傾風有些惆悵,她好像閉關的不是時候。
等他現在出來,總覺得一切都好像已經塵埃落定,讓葉傾風有種莫名的惆悵感覺。她想念的父母親人,以及陪伴在身邊的戀人,好像都有那麼一些不一樣了呢。
敏銳的察覺到葉傾風情感的變化,朔流摟緊懷中的美人。「你似乎有些不太開心,閉關這麼多年,總要先看兩天資料。我也相信我的風兒,無論什麼樣的世界,都能立足。」
在這個世界立足,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對於葉傾風來說卻如此簡單。只是葉傾風似乎忘了,她現在的情況比當年好上很多。
會想起第一次見到葉傾風的時候,葉傾風可不僅僅是無牽無掛而已,更有一種無措的狼狽。如今葉傾風對這個世界了解頗深,再不回有那樣的狼狽了。
只是後來發生的事情,誰又能夠預料呢?朔流做夢也想像不到,他曾經不經意看過的那個玩具,會成為他一生舍不下的牽掛。
這件事情自然不需要朔流來說,只是葉傾風需要一點時間調整,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任何人面對如此突如其來的巨變,都會覺得不知所措。
說到底,葉傾風也只是普通人罷了,神族不也是如此嗎?鏡朔等神族天使族,在封神大陸重新立足的時候,不也是有著迷茫和無措嗎?
「聖尊不必覺得煩惱,落辰聖尊如今雖然不在,可傾天大人和傾雲大人都在封神大陸,沒有個一年半載的,恐怕您這湊不齊一家人,不如先準備婚禮。」倚泉乖巧地討好。
也算是跟葉傾風據實已報,反正葉傾風最關心的三個人,消息就是這樣了。剩下的人在什麼地方,慢慢再說也來得及。
真要一個個問起來,說上幾天幾夜那還算得上是快。
立刻從中得到消息,葉傾風臉上喜色更甚。「一千年過去,父親也已經成為神尊,真是令人驚嘆。」更何況葉落辰是自個走的路,更其他人完全不同,跟朔流更不一樣。
朔流從前走過的路,如今不過是再走一遍,怎麼都有些經驗。但是葉落辰真正是從無到有,走出一條曠古絕今之路。
想來也是應當,葉傾天等人應該不曾突破神尊,否則也不會到現在依舊住在封神大陸。如果已經突破神尊的話,如今必然是另一番模樣。
風葉家如今在外的發展,倚泉也是不知道的,這畢竟不是她管束的範圍。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多問的好,這才是正經的明哲保身之道。
「這有什麼奇怪的,你那父親本來就是天縱奇才,估摸著傾雲和大哥也是一樣。」這還沒有結婚,朔流便已經叫上,那叫真是一個乖巧。
看來在倚泉的威脅之下,朔流這項多年來不曾使用的本領,最終還是派上了用場。原則什麼的暫時且丟到一邊,其他的事情都可以不用管它。
朔流本身也不太在意,反正臉這種東西要來沒用,只是一句說不得的玩笑話罷了。
作為女兒妹妹和姐姐,葉傾風哪裡不喜歡聽到這樣的話,歷來都是歡喜如此。只是外面的事情太多,葉傾風一時之間太迷糊罷了。
樂然開心的點點頭,對朔流的好話奉聽到底,葉傾風自然是不愁的。「父親如今又不在,你這些好聽話到底是說給誰聽,當心拍到馬尾上。」
要說這葉傾風的智計,那也是舉世無雙呀,這話卻分明帶著些許暖意,說的好像是很不高興,聽起來卻有一番別樣的味道,到真是有幾分嬌嗔的意思。
暖意上心頭,眉間一股冷凝之氣散去,朔流自然知道葉傾風的意思。「我這說的不過是實話,你若是覺得好聽,那自然是更好。」..
情真意切和討好賣乖,雖然看上去是不搭的兩件事,怎麼朔流做起來如此順理成章。倒是叫葉傾風看著文件,眉開眼笑的模樣甚是嬌媚。
難以想像這是那個葉傾風,那個殺人無數的葉傾風,那個張弛有度的葉傾風,那個不與人親近的葉傾風,那個近乎是傳聞的葉傾風,那個獨領群芳的葉傾風。
世上若真有如此之人,真是叫人魂牽夢縈,卻偏偏留下一個又一個傳說之後,突然消失在天地之中,讓人想要追問都來不及,只能追尋著她的腳步。
「聖尊大人,銘鋒自幼教養在傾碧公主膝下,剛剛收到公主的消息。公主已經在門外候著,聖尊是否要見上一見。」葉銘鋒連忙開口打斷這兩個柔情蜜意的痴心人。
真要讓這兩個人膩歪起來,恐怕這天地之間再也沒有安寧,沒想到朔流大人也會這般柔情蜜意。對象還是他們千年不見的聖尊,真是好大一個新聞。
若是能夠得到這樣的一份情誼,那麼這一生還有什麼遺憾不成,葉傾風估計也是這麼覺得的。不然也不會這般面飛紅霞,乖巧的靠著朔流不再說話。
既然有葉傾風不說話,朔流只能夠拿定主意。「讓她進來吧,這還是風兒小妹,哪有妹妹上門拜訪,姐姐姐夫反倒不樂意見的道理,風兒覺得呢?」
葉傾風不愧是彪悍之人,在這麼個濃情蜜意的時候,還是會做一些煞風景的事情。捏著說溜達腿上的肉,很是直接乾脆了當的一擰
什麼叫做適可而止,朔流心中還是很清楚的,於是面不改色的看著葉傾風。眸中都是溫暖的的笑意,至於腿上那肯定是青紫了。
害羞的小美人,真是讓人覺得有幾分痴迷,皮肉之苦什麼的?誤把鳳凰當凡鳥,被火燒傷也是應該的,朔流才沒那麼容易變色。
「姐姐姐夫好生恩愛,只愁壞了我那二伯父,又要叫著心肝被人摘去了。」葉傾碧經過許多年的歷練,早已經不是那個孩子,更有種談笑風生八面玲瓏的感覺。
如今她也是獨當一面的強人,這些事情對於她來說,實在是有種難得的親近之感。自從葉傾風正式承認她們的身份之後,原本進展不順的很多事情,都變得異常順利。
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葉傾風一句看上去無關緊要的話,竟然會有這麼好的效果。從小聽著這位姐姐的事跡,還真是讓人感覺莫名的鴨梨山大。
正因為葉傾風的強大就好像一座山一般,是葉傾碧等人從小的依靠,卻也成為不可逾越的高山。每當他們試圖跨越,就會發現這座山有多麼高大。
如此難以逾越的高山,有時候也不免讓人覺得不太爽,畢竟誰也不希望自個頭上有個山壓著。只是這座山實在是太高大,有時他們依仗的東西就是如此。
人就是如此矛盾的存在,分明當年依靠著葉傾風而存活,如今卻又覺得這樣的高山有些礙人眼。真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令人好生糾結。
只是今日看見葉傾風的時候,葉傾碧的心突然之間就定下來了,其實葉傾風也沒什麼不同。只是一樣的歲月靜好,也有著與他們一般心情罷了。
目光掃過葉銘鋒,真要想說句話,葉傾風還是維持著表面上的平靜。「我倒是有些好奇,碧兒跟銘鋒之間,倒是有些不同凡響。」
這兩個人分明是默契十足,到有些不同尋常的地方,再看又著實是一雙眷侶。讓葉傾風的目光一轉,竟然想出個不大正經的主意來。
「聖尊,您就別打趣她倆了,這二人打了幾百年的啞謎。到如今也是瞞著對方,也不知心中如何個打算。」倚泉心中明了,只是提醒葉傾風一句。
順便這拿著兩個人好生打趣,免得出現些不明白的事情,還不知道葉傾風心中到底怎麼想。這是個歷來最喜歡妹妹的聖尊,那裡不曾護著她們家妹妹。
別說這還是真真沾親帶故的妹妹,就是葉魔淚等人在此處,葉傾風對她們那個不是寵著護著,愛護的如同珍寶一般,那叫一個傷心失意。
話說到此處,葉傾風才認真打量著二人。
葉銘鋒一身銀亮威武鎧甲,英俊的面容好似奇駿的山峰,偏又帶著世事侵染出的滄桑。那種成熟的魅力,當真是少有人能夠抵抗得住。
反觀葉傾碧,面容卻和葉傾風的絕美截然不同。帶著一股甜美的笑意,顧盼眉宇間不帶半絲媚意,卻好似一場美夢。
夢醒處不覺驚詫,只有淡淡的溫暖留在人心間,便成了撫慰歲月的殘燼餘香。
倒真是一雙眷侶的模樣,叫人心中多少有些傷悲,葉傾風瞬間沒了語言。只是再次認真的看著他們,仿佛歲月在一瞬間沉默下來。
那種經過葉傾碧帶來的一絲溫暖,在這一瞬間消失於無形當中,這是個最美也最討厭的世界。葉傾風只能夠閉上眼睛盤算,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事情才好。
拆人婚姻,這事葉傾風是做不來的,只是葉傾風還有些顧慮。或者說不只是一些顧慮而已,葉傾樓是否知道這件事情,是否同意這兩個人在一處?
葉烈濯應該是何種心情,自從跟葉孤鴻認了親戚之後,他們的身份好像是一夜之間變化不測。如果家中長輩都不同意,葉傾風也不確定他們的結局。
至少應該先接受長輩們的評測,而後才有葉傾風說話的餘地,否則葉傾樓就該翻臉了。再說葉落辰也不能夠答應,而這兩個人卻還在繼續打啞謎。
至於這個打啞謎的說法,葉傾風大概也能夠猜到其中的意思,無非就是這兩個人都心裡記掛著對方,卻只有那麼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這倒不是我是否打趣的意思,若他們是郎情妾意,做什麼耽擱這麼多年?」葉傾風索性就不去想這個複雜到頭疼的問題,反倒回過神和倚泉鬥起機鋒。
事情既然是倚泉挑起來的,別想著站在一邊光看熱鬧,葉傾風可沒有這麼好的脾氣來著。難不成是這些年裡頭平靜的太過,所以這些孩子一個個都跟著學壞了。
一點也不記得,葉傾風昔年曾經有過的脾氣,葉傾風也考慮到一定的威信問題。不想憑藉從前的聲名恐嚇誰,但卻也不想解決問題這般棘手麻煩。
抓中心抓重點的功夫,還是這麼的過人一等啊!倚泉不由得有些苦笑,只是這話卻不應該由他來說,畢竟他們兩個人是截然不同的,這也不是他的事情,他做不了主。
只聽倚泉重重的咳嗽著,葉銘鋒心裡頭便能猜測個七八。「聖尊容稟,此事錯原在銘鋒身上,到如今遲遲無法吐露心中的話語。再加上以前的誤會,倒是越發的不好開口。」
葉傾風目光一轉,直直的衝著葉銘鋒去。「你一句誤會,再加上一句說不出口,就平白耽擱了碧兒幾百年的歲月。回頭我倒是真要跟大堂兄說說,該給碧兒定親了。」
聽這話說出口,倚泉的面色突然有些古怪,這次是真的劇烈咳嗽起來。好不容易才把氣給喘勻,倚泉臉上還有些許訕訕。
「聖尊大人真是金口玉言,您剛剛開口說起此事,傾樓大人便通報求見。」倚泉一臉的佩服之色,好像剛才被嗆到的人不是他,可是這也太晚了些。
難得使出瞪眼神功,葉傾風也不由給倚泉倆眼刀子,好似要將倚泉活剮。這種事情就不能等下說嘛?真是好生煞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