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潮 第4章 突圍

    第三節突圍

    許臻為自己的言行捏了一把汗。大筆趣 m.dabiqu.com

    他覺得太突兀了，發生了這麼多事突然又來一個滅頂的壞消息，許臻擔心同學的情緒會崩潰，會失控，會一發不可收拾，可能在喪屍攻入前就土崩瓦解。許臻手裡不禁攢出了汗。

    可是班上沒有尖叫，沒有哀嚎，沒有哭泣，居然，是死一般的寂靜。

    其實，在許臻離開的這兩個小時裡，所有的網絡新聞都被喪屍刷爆了屏。害怕，恐懼，絕望，死亡早已充斥了同學的大腦，根本不敢也不想想像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就這樣直直地愣了兩個小時。

    許臻看著班上一雙雙失去了光彩的瞳孔，不禁覺得有些惱火。「放棄抵抗跟自殺有什麼區別！？」許臻狠狠砸了一下講台，想讓所有人清醒一下「同學們，大難當前，我們的生命岌岌可危，今天放棄了，明天就不一定得到啊！我知道你們害怕，畏懼，不願意面對，我也是。就在剛才，和喪屍面對面的時候，我嚇得癱坐在地上，那一剎，我想被咬一口就算了吧，但是保護了我的民兵讓我想到了父母，朋友和你們，我不允許我失去你們，更不允許變成喪屍的我加害於你們。所以，我選擇了抵抗，選擇了與命運做鬥爭。」許臻帶著哭腔，苦苦的哀求。「如果你也跟我一樣，不想傷害自己的同學，如果你跟我一樣，不想傷害自己所愛之人，那麼請你擦乾眼淚，拿起武器，跟我一起抵抗僵潮，好嗎？同志們……」許臻緩緩地低下了頭。他閉著眼，屏著呼吸，攢著拳頭，等待著一個人，哪怕是一個人的回應也好。但是，直到太陽升上了天頂許久，班上依舊如死水一般，毫無波瀾。許臻的汗如斷了線的項鍊一般，一滴滴的砸在地面上，竟然形成了一個小水窪。

    許臻感覺自己的心就要跳出來一般，徘徊、流浪卻找不到出口，只知道自己將面臨著一項艱巨卻又不得不承擔的重任。

    槍聲越來越近，許臻清楚地意識事況的緊急：一旦民兵被壓至到龍中，又有沒人起身抵抗的話，他們的存在將會被抹去，甚至同樣地，成為人類的公敵。

    「許臻，我來。」一絲輕語如風飄過，想必連蚊蟲的叫聲也比這大，但足以讓許臻興奮起來，因為，這是羅雀的聲音「會長，也算我一個。」「會長！」「會長大人，小的命就交給你啦！」「許臻，我羅雀雖然是個女生，但可不要小看了我的毅力哦！」隨著呼聲越來越高，越來越多的人被感化，抵抗隊伍慢慢壯大。許臻慢慢抬起頭，看著站起來的同學眼中不再迷茫，不在飄渺，取而代之的，是燃燒的鬥志。

    許臻宛如在黑夜中迷失了回家的路的小孩，霎時被母親從背後擁抱般的歸屬感。

    沖入廣播室後，許臻向全校發表了反抗言論，不一會兒廣場上就集結了大約兩百號師生。當然，這連全校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但是，保護只有一個大門的學校，足矣。

    「韓劍鳴，率領30人為一班，用儘可能多的桌椅加固校門，要牢，注意留一個位置提供出入口；大炮率領40人為二班，上學校把所有竹子都掰下來，用任何可用的刀具削尖了，要快；二炮率領三十人為三班，收集學校內可用的食物，水，衣物，車輛，通訊，照明，以供後勤，要多；蘇班長率領三十人為四班，動員其他同學加入戰鬥，要狠，楊潔率領剩下的十幾個同學，圍牆巡邏防止外圍突入。這是呼叫機，有行況隨時通知我，清楚？好，快快快行動起來，剩下的幾位老師隨我去開作戰會議，還有，羅雀，協助我」校園中又回復了生機，活力，興奮。當然，誰也不知道會持續多久。

    午後的陽光灑滿了，布滿了三米長竹槍的圍牆，直指著如林般的喪屍，廣場上放著大大小小的石塊，所有人握著各式各樣的武器，看來許臻的隊伍已經做好以命相搏的覺悟了。

    大戰一觸即發。

    「一班聽令！」許臻眺望著喪屍步步緊逼，一班所有人都繃緊了雙手，就連汗液流進眼中也不曾眨一下，「兩米……一米……」喪屍的呼吸聲漸漸清晰起來。「刺！」一班手中的竹槍應聲刺出，竹尖穿透了一個又一個喪屍的身體，黃綠的液體如煙花般飛濺開來，霎時間給灰白的圍牆上塗上了一層色彩。「擲！」如雨般的石塊從圍牆上飛出，極大拖緩了移動速度。

    許臻看著一個又一個喪屍接連倒地，看著同學們如此拼命地捍衛學校，實在是鬆了一口氣，許臻回頭看著面露欣喜的羅雀，他覺得心中天大的石頭也都放下了。但是，正當許臻喘氣的時候，門口的護欄突然開始搖搖晃晃，「哈？」許臻沒來得及反應，一隻黑色腐爛的手「唰」的一下從桌椅間刺出，在一位同學的前胸留下了三道血淋淋的傷口。剎那，撕心裂肺的哀嚎掩蓋了戰鬥的吶喊聲，所有人望向疼得在地上打滾的同學，這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慄的哭聲告訴了所有人一點：

    這就是抵抗喪屍的下場！

    頃刻間，抵抗隊伍驚慌失措，土崩瓦解，哭爹喊娘，屁滾尿流，四散而逃，羅雀更是跪倒在地，動彈不得。校門的防護散落一地，喪屍不斷湧入進來。

    就在這一瞬間，許臻仿佛聽見了全世界崩潰的聲音。他感到世界天旋地轉，他再也不知道怎麼撐下去了，他感到胸口傳來的痛楚，這比鋒利的刀尖插入心臟還要痛，就好像，一根毒藤將他的心臟捆綁住，越掙扎越生不如死，只能陷入這泥潭無法自拔。

    童話已經結束了。

    許臻的求生還是促使著他拽著羅雀逃跑，但是，又能跑去哪裡呢，逃的了初一，逃不過十五。

    兩人蜷縮在落滿灰塵的雜物間的角落，他是這場抵抗的發起者，也是抵抗失敗的見證者，他沒有臉面再去見那些需要守護的同學，甚至不敢抬頭去安慰哭泣的羅雀。興許，這場抵抗還可以延長一點這無謂的生命。

    「砰砰砰」門被敲響了，「砰砰砰砰砰」聲音越來越急，這是一堆喪屍循著人體的肉香，想進來分一杯羹，啖一口美味。隨著門被猛烈地撞開，許臻和羅雀緊緊地擁抱在一起，仿佛是生命中最後可以依賴的東西。

    惡臭味瞬間狹窄的房間中炸開，碩大的影子慢慢地遮住了兩人的身軀。

    「呀吼，兩位小情侶，想親熱去營地里親熱，在這種地方多不好啊，是吧？行了，快出來吧。」

    「你們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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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