億次元 第67章 虎之怒

    一夜無眠。

    新一日的早晨，亞瑟為他們安排的住所里，幾人都拖著一副疲憊姿態出現了，圍坐在長桌旁，奇人首先說道，「我們馬上就出發去救入雲。至於果心居士……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畢竟他曾經還救過我們……」

    蘭丸沉聲道：「人都是有兩面性的。奇人，你還有我，還有入雲。」

    &有我喵！」

    &

    &想亞瑟整頓護衛隊需要時間，我們可以先去探探路。」

    這時，一個怯懦的聲音響起，「我……我知道怎麼救入雲。啊，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只是負責照顧果心居士起居的僕人，我和他完全沒有關係的啊。」

    蘭丸道，「服部半藏，你有什麼辦法？」

    服部半藏朝奇人身旁縮了縮身子，「果心大人，哦不，果心居士說他來到幽玄的目的就是為了碧瓏，只是他一個人沒法找到供奉在神山中的碧瓏，所以我想如果你們能夠拿到碧瓏，那麼果心居士一定會同意用入雲來交換的。」

    &真的是想幫你們的。」服部半藏瑟縮著身子小聲說道。

    他難道不是為了等一個人嗎？奇人心中這麼想著，接著，他甩了甩頭，不過果心居士想做什麼，都與他無關，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救回入雲。

    奇人直接做了決定，「我們就去找碧瓏，或許這是果心居士的陰謀，但也有可能就是喚醒化龍力量的關鍵，到時候就能直接打敗他！」

    黑曜揮了揮手爪子，「本大爺同意奇人喵！」

    當亞瑟率軍來找奇人時，發現屋子裡早已空了。

    由於奧爾良村的村民和武士發生暴動，整個幽玄的氣氛都相當緊張，亞瑟收縮了軍隊。所以奇人他們一路行進中並沒有發現以往經常看到的巡邏隊。

    蘭丸轉頭看向正騎在黑曜身上牢牢抓著韁繩的服部半藏，問道：「神山那麼大，我們要去哪裡找碧瓏呢？」

    服部半藏第一次騎黑曜，雖然黑曜拍著胸脯保證這是全世界最安全的交通工具，但她還是相當緊張，說話聲都帶著顫音：「碧瓏就供奉在神山頂上的神廟裡，這在幽玄並不是秘密。但是果心居士每次去神山都不會帶上我，所以我也不清楚為什麼他從來就沒有成功得到碧瓏。」

    抱著黑曜尾巴的奇人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他和蘭丸幾乎是同時說出了這個可能，「結界！」

    奇人說道：「嗯，碧瓏所在的神廟肯定有神獸守護，而這裡的神獸便和姑獲鳥一個性質，關乎於死城外的結界！」

    蘭丸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看來那裡是非去不可了。」

    服部細弱的聲音淹沒在了呼嘯而過的風聲中，「結……結界是什麼……」

    這座位於幽玄腹地的神山並沒有村民口中描述的那麼神奇，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高山，越往上，樹木植被越茂盛，倒比山下來的更生機勃勃，這點算是勉強符合了神山的稱呼。

    山並不十分陡峭，黑曜如履平地，不久後，他們便見到了以前只能遠遠望見的山頂。

    山頂上確實有一座神廟若隱若現。

    這時一直悶頭趕路的黑曜突然說話了，它聳動著鼻子四處嗅了嗅，「我感覺到同類的存在了喵！」

    蘭丸淡淡一笑，「是人還是貓？」

    奇人提醒到：「小心，有可能是神獸。」

    黑曜抖了抖鬍子，沒有回答，表情難得的嚴肅。

    這座位於四土的神廟與奇人原本所在世界的神社在架構上非常相似。門口有九十九級石階，石階盡頭是巨大的灰白色鳥居，由兩根石柱和橫樑組成，鳥居上裝飾有白色的注連繩。而在鳥居右下方蹲坐著一隻石獸。

    一踏上石階，奇人就直覺有種怪異感。仿佛什麼封印被打破了一般，整個地界變換了一種顏色，一切都變得陰沉起來，空氣中凝結起詭異的氣息直逼眾人。

    &

    &人，你也感覺到了嗎？」蘭丸扭頭看他。

    &很奇怪的感覺，這裡果然和死城的結界有關。」

    &看。」蘭丸指著那隻石獸，「那個就是這座神廟的守護獸吧，或許是和姑獲鳥、黑白雙龍一樣的存在。」

    &就是它，它是活的！」

    黑曜一驚一查德跳起來。服部半藏沒抓穩，驚呼著朝一邊滑落，被蘭丸一把拉住，兩人腳踏實地後，她拍拍胸口鬆了口氣。

    奇人則乾淨利落得躍下，提著化龍拾級而上，另兩人小心翼翼得跟在身後。

    蘭丸看著四周，萬籟俱靜，「這裡太安靜了。」

    奇人的手始終摁在化龍上：「從剛才開始，連鳥鳴聲都消失了。」

    &在那裡，碧瓏！」奇人眼睛一亮，三步並作兩步跳上石階盡頭，朝神廟供奉神靈的壁龕跑去，那裡赫然放著一顆晶瑩剔透的寶石。

    &亂來，奇人！」蘭丸見狀，連忙出聲阻止，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當奇人路過石獸旁邊、當化龍從石獸面前閃過時，異象驟然而至！

    &

    一聲震徹整座山林的怒吼猛然炸裂，矮小的石獸在眼皮子底下竟產生了變化，升至半空中，融化成了一團濕潤的泥土。只見這團泥土隨風見長，內部像是被吹了一口氣，一點點脹大，等脹到一定程度時卻停了下來。泥土氣泡開始出現四肢，出現腦袋和尾巴，依稀可以看出是老虎的模樣。

    &

    又是一聲虎嘯！

    泥土氣泡轟然炸裂，等到菸灰落盡，空中赫然出現了一隻巨大的老虎，雪白的皮毛上有著黑色繁複的花紋，頭頂一個碩大的王字，下面一對碧綠色的銅鈴大小的雙眼，血盆大口中是森然的虎牙。

    黑曜瞪大眼睛，「乖乖，竟然比我還炫酷啊！」

    白虎乍一出現，腦袋好像尚有些迷糊，還甩了幾下，當它看清入侵者後，竟抖了抖鬍子，口吐人話，「嘖嘖，沉睡了8年，不曾想竟是你將我喚醒，命運這一詞果然神奇！」

    一人一獸四目相對，黑色的瞳仁對上橘紅色的虎目。

    奇人雖然有想到白虎或許和姑獲鳥一樣有靈智，但是他並沒有想到白虎並不像姑獲鳥那般已經成了妖怪。

    這一次，奇人真的可以毫不猶豫地揮下手中之劍嗎？他的心裡卻生出一絲猶豫。

    就在奇人分神之時，只見白虎突然仰頭一聲虎嘯。周圍腥風驟起，一股股肉眼可見的黑色力量開始朝白虎聚集。

    白虎就這麼昂首立著，任由污染了整片四土大陸的力量湧入自己的體內，他似乎在承受著巨大的痛楚，卻毫不在意。他看著奇人，說道：「我沉睡了8年便是為了躲過那場浩劫，可是兜兜轉轉下來，我竟然還是逃不過與你的這一場戰鬥，一場8年前就該結束的戰鬥！來吧，結束這樣一切！」

    橘紅色的虎目被黑色一寸寸侵蝕，雪白的虎毛根根發黑，當邪惡力量消失殆盡時。白虎完全變了一副模樣，身上邪惡的氣息比之姑獲鳥更盛！他的眼中不復清明，只有嗜血的殺意。下一秒，虎爪毫不客氣地拍向奇人。

    奇人連忙豎起化龍。砰的一聲巨響，連人帶劍倒飛而出，恰好落在碧瓏前方。

    &人！」蘭丸則在白虎的另一邊喊道。

    &沒事！」奇人扶著劍身爬起，看向白虎，喊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然而白虎已經喪失了理智，並不會回答他。它抖動了下耳朵，怒吼著朝奇人衝去。

    黑曜為次元獸，和他同是神獸，此刻突然惡從膽邊生，沖奇人喊道：「奇人，不用跟他廢話。既然是和結界有關的神獸，殺了便是，交給本大爺喵！」

    黑耀呲牙，飛撲到白虎的正面，趁此檔口，奇人繞道直奔存放碧瓏的仙台。

    白虎甩開黑耀，虎爪一拍地面，石面崩裂，它張大虎口，似在蓄力，突然一聲虎嘯，吼聲猶如實質，水紋一般蕩漾開去。

    奇人以劍作為護盾擋在身前，仍舊被震得耳鳴頭暈，他晃了晃腦袋，努力朝碧瓏邁開步伐。

    黑耀急道：「有本事先打敗我再說！」黑耀跟著撲上去，咬著了白虎的尾巴。

    白虎不耐煩的甩了下尾巴，這一甩，黑曜覺得自己牙根都鬆了，不得已鬆了嘴，隨即被甩出鳥居，在空中翻滾了幾圈：「救命喵！！！！」慘叫一聲，掉在山腳下，再一次拿臉當了剎車，甩了個貓****。

    後面趕上的蘭丸迎敵：「奇人，快拿碧瓏！」隨即吹奏起長笛。

    然而笛聲對於盛怒中的白虎來說，絲毫不見作用。

    蘭丸急道，「黑曜，身為次元獸，想必你不止這點本事！」

    黑曜爪子一抹大臉，身子伏地，脖子高昂，「本大爺不發威，還真當我是喵啊！」它脖子一粗，鼓起腮幫。

    &嗷嗚！」

    吼聲起先尖細，繼而雄渾起來，看來黑曜是從白虎那裡現學現賣起來了。

    黑曜吼聲一起，白虎動作一滯，張望著四周，眼神有些茫然。這時笛聲急促，目標直指白虎。處於笛聲中的白虎戾氣一減，一下就被笛聲虜獲，步履開始不穩。

    然而這一次，笛聲的效果並沒有那般神奇。白虎只是迷糊了一下就恢復過來了，它察覺到笛聲的來源，四爪如風奔向目標，蘭丸躲閃不及，一人一虎糾纏著滾下石階。

    &

    白虎翻身而起，虎爪壓在蘭丸胸口，張嘴朝他脖子咬去，他甚至能看清虎舌上的每一個味蕾。

    蘭丸瞳孔一縮，決對不能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