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腳步聲,寧卿向門邊去,「簡姐姐…」
簡菡走到寧卿身邊,她垂眸卿沒有任何聚焦的眸子,心裡嘆息,這麼漂亮的水眸從此沒了色彩,這該多可惜。
「寧卿,」簡菡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檢查報告出來了,你的視角膜里有一塊小血塊,所以你出現了失明的情況。」
「小血塊?」
「是的,前一段時間你來,我見你額頭上有傷,你腦袋偏眼角的地方遭受了猛烈的撞擊,留下一片陰影血塊,這是導致你失明最重要的原因。」
寧卿想起那次會議室里她撞到了椅角,當時和那些長輩們鬥爭著,她沒覺得疼,後來在車上就真疼了,回到陸家睡了一覺就沒再醒,躺了整整三天,下床時就出現了失明的情況。
那次闖了禍。
「寧卿,別擔心,你這種情況需要動一次手術,手術後會復明的,我會幫你聯繫最好的醫生,論起醫學水平,我們還是要去英國,這就兩天排出時間,我陪你一起去英國,不能再拖了,因為你這樣隨時隨地暫時性失明的情況非常危險。」
又去英國嗎?
寧卿真的是怕去了那個地方。
「簡姐姐,」寧卿握住她的手,「你實話告訴我,手術有幾成把握?」
眼角膜手術,一聽就是很危險的,這關係到她的眼睛。
簡菡反握著她的手,她的小手冰涼,沒有一絲溫度,簡菡軟聲哄道,「手術大致有七層把握,有我在,一切安心。」
「恩,」寧卿輕聲應了一聲,她伸手抱住簡菡的軟腰,將小臉蹭在她的白大褂上,「簡姐姐,我相信你…如果我真的失明了,那也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簡菡無摸著她烏黑柔順的發,笑道,「寧卿,不許這麼悲觀,我們要做個堅強的好孩子。」
這個時候她不堅強也必須堅強了。
「恩。」寧卿點頭。
「寧卿,最近怎麼沒少,平時你們好的形影不離的,這幾天怎麼了,你一個人坐在洗手間的地上,失明這麼大的事,他也沒陪著你?」
寧卿蒼白的小臉僵了僵,牽強的扯著嘴角,「簡姐姐,我也不知道最近怎麼了,他突然…就不要我了。」
鼻尖一酸,眼裡的淚珠就滾落了下來。
真的很委屈很委屈。
「不要你了,怎麼會?陸少那麼愛你。」陸少銘對寧卿的愛連她這個旁觀者也可以感覺的到。
寧卿搖頭,眼裡心裡全是迷茫與無力,「不知道。」
她除了這聲「不知道」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簡菡嘆息一聲,安慰道,「夫妻情侶之間都會有點磕磕絆絆,會過去的,一切都會好的…寧卿,這次眼角膜手術說危險也危險的,你會通知陸少,讓他陪著你的吧?」
寧卿閉著眼,任由淚水安靜的滑落,「簡姐姐,我很怕,我怕自己真的會了。」
「我現在睜著眼和閉著眼沒有區別,到處都是黑暗,沒有一點光明和色彩,我覺得我還很小,還沒世間的風景,小陸少還那么小,要是我真失明了他該怎麼辦?」
「你問我會不會讓陸少銘陪著,我只能說我很想,我想讓他陪著我,在這麼危險關鍵的時刻,我想他給我勇氣和力量,我想他跟我一起分擔,但是,他會陪著我嗎?」
「失明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失明後我該怎麼辦,我如何去做一個盲人?陸少銘已經這樣對我了,現在我就是孤單單的一個人,我真的很怕我失明了他會更加不要我,我再也追不上他的車他的腳步了,我怕自己會忘了他的容貌。」
「簡姐姐,其實失明後也不可怕的,只要他陪在我身邊,他如果願意去做我的眼睛,我也可以很勇敢。可是現在,沒了他,我該怎麼辦?」
簡菡眼裡濕了,她跟寧卿認識的時間不算長,在她印象里,寧卿真的是她見過最勇敢的女孩。
可是現在這個勇敢的女孩這麼孤獨和無助。
她的孤獨和無助並不是因為失明,而是因為陸少銘。
那個男人是她的全部啊。
簡菡溫柔的摸著她的小腦袋,「寧卿,哭吧,哭出來我們昂首挺胸重新再來,不要悲觀,無論遇到什麼事情,我們先要好好愛自己,畢竟,生活還在繼續。」
……
一輛豪車停在了香泉湖別墅外,陸少銘和冷之鳶下車。
「剛才帶你去唐學禮這人怎麼樣?」陸少銘開口。
「這人雖然表面是商人,但武功底子不錯,我手很粗,應該是慣用槍的,這人不簡單,一身戾氣。」冷之鳶簡單的下結論。
「恩。」陸少銘點頭。
「陸少,你打算怎麼做?」
陸少銘淡淡一眼,「暫時什麼都不做。」
「什麼?」冷之鳶急躁的脾氣又上來了,「陸少,你究竟是幾個意思,一直拖拖拖,別以為我不知道,剛才你讓我先上車,你又去找你太太了是吧?來那痛苦的模樣,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兒女情長爽快利索一點,難道你離了你太太就不能活了?」
陸少銘不理她,抬腳跨上別墅的階梯。
「喂,陸少,你給我站住!」冷之鳶抬手去扣陸少銘的肩膀。
但沒扣住,因為她的手腕被後面突然伸出來的一隻大掌扣住了。
冷之鳶以為是保鏢,胳膊肘閃電般的出擊,直擊後面人的心房。
那人沒躲,粗糙的拇指和食指用了些力按住了她手腕的穴,冷之鳶那一氣呵成的力道頓時在半途中化解。
她心下一緊,遇到高手了。
玲瓏矯健的身體在空中轉彎,反手溜脫了他手掌的控制,一條長腿秋風掃落葉的踹了過去。
那人手臂來擋,壁壘般的手臂像鐵鑄般有力量,她的腳踹上去,那人用力一推,她退了兩步,那人黑色的足靴在草坪上劃出一道深痕,向後退了半步。
自她出道以來,還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對手。
冷之鳶抬眼
來人穿了一件黑色t桖,下面一條迷彩服軍褲,腳上一雙黑色足靴,他左手裡拎著一個軍包,包上還掛著一件黑色風衣。
這人一米九的高個,那雙筆直的長腿特別顯眼,薄薄的t桖也掩蓋不了他渾身如伏龍般連綿起伏的結實胸肌,他肩膀特別寬,強健精碩,向上就是他一張如刀客般英俊的臉,每一個側面線條都帶出男人的冷硬剛毅。
十足的男人。
陸少銘站在階梯上,緩緩勾起唇角,「二弟,你來了?」
周堯鬆手,手裡的軍包直接墜在了地上,他仰頭,「大哥,我剛從非洲執行任務回來,你叫我來處理什麼麻煩?」
陸少銘給了一個眼光冷之鳶,「她。」
周堯嗤笑,「大哥,你搞什麼?我放著我的特種部隊沒去管,你讓我來處理一個女人?」
冷之鳶哪受得住這樣蔑視的語氣,她眯起一雙美瞳,操著一口香港音說著生疏的普通話,「喂,你是在人?」
周堯一雙邪惑不羈的狹眸往冷之鳶身上掃去,不客氣的嗆聲道,「怎麼,聽不懂人話。」
「你!」冷之鳶當即拔腿沖了上來。
見女人又抬腳來踹他,周堯也沒躲,他一直不喜歡防守,而是喜歡面對面的實力碰撞。
生平方盪不羈慣了,喜歡挑戰和冒險。
他抬起自己的右腳,男女身高力量的差距,他一腳狠狠踹在了冷之鳶掃來的右腿膝蓋上。
冷之鳶面色一白,右手五指當即蜷起,直接向他面上抓了過去。
面上一痛,周堯輕輕蹙了一下眉,他伸手摸了一把側臉,媽的,哪來的野貓,竟敢抓破了他的臉。
周達遠聞聲從別墅里走出來時,周堯和冷之鳶已經斗在了一起,兩個實力相當的人在草坪上滾。
周達遠雙手擦褲兜里,笑道,「少銘,這就是你找來的幫手?」
陸少銘好興致的拔高聲道,「冷小姐,你不是一直想跟我打一場嗎,誰打贏了就聽誰的,你還不夠格跟我打一場,我派我二弟應戰,你打贏了再說,如果你輸了,以後都聽我的。」
周達遠,「…」狡猾的狐狸,什麼便宜都讓他占了!
此時別墅里的小傭人和護士都圍在了落地窗邊家紛紛捂住嘴,興奮的小臉通紅。
哇,那個在草坪上翻滾的男人好帥!
他一舉一動都透過一股幹練利落的帥勁,那條長腿真的長的不要不要的,型男指數爆表。
他專心在打鬥,那種嚴肅中透著不羈的狂野氣息簡直要命,再加上那張刀客般的俊臉,又透著令人心癢的血性。
周堯,屬於讓清純小女孩犯花痴流口水的軍大叔類型,讓年輕輕/熟女yy無限的強壯成熟男人。
冷之鳶是越戰越勇,許久沒有遇到這樣的對手了,黑色皮夾克的衣袖裡落出一柄鋒利的短髮,直接向他的軍褲滑去。
周堯側身躲了一下,只覺得軍褲一涼,他垂眸一褲正中間被刀鋒劃破了一塊,露出了他裡面的短庫。
他整個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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