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不是都給你們了嗎?還寫信來做什麼?難不成想把我所有的東西都榨乾,他才滿意嗎?」宛若然瞥了一眼信封上歪歪扭扭地『女兒若然親啟』的字跡,雖然字寫得有氣無力,但她還是能看出是宛仲仁的筆記,也看得出他是撐了多大的力氣寫出來的字,瞬間,她的心裡還是有些心酸。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也不知道姑父的手術是不是能夠成功,你就看看他最後想要對你說的話吧。」說著,田永盛將手中的信強塞到了宛若然的手中,「不打擾你了,我回醫院了。」
望著田永盛離去的背影,宛若然的心頭被一種莫名的陰雲籠罩著,包圍著,手中的心更是變得沉重。不過她依舊不願意相信這個背影會改邪歸正,此次前來送信的,她更希望是宛陌辰,可能在那個家裡最讓她掛念和關心的就是他了,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為什麼總是見不到他呢?
她低頭將信打開。
上面蒼白的字句讓她心裡瞬間酸楚起來,從字跡看來,宛仲仁的確病得不輕了,他似乎擁進了所有的力氣握筆寫字,其中有些地方的墨水化開,看樣子像是眼淚滴落在了上面後的乾涸。
信中沒有過多說什麼,全篇都是宛仲仁衷心的道歉。
我親愛的女兒若然:
爸爸知道到現在才跟你說對不起已經晚了,爸爸不敢乞求你的原諒,現在爸爸只希望你能過得幸福快樂就夠了。
原來人做錯事真的是會得到報應的,爸爸現在的下場或許就是罪有應得吧。不過這一切我都真心的接受了。
爸爸這輩子做得最正確的事情就是把你撿回來撫養,但是最遺憾的也是沒能給你一個溫暖的家,一個完整的父愛和母愛,這是爸爸這輩子欠你的,但是今生已經沒有機會償還了,欠你的債,只能來生再還了。
爸爸現在才真正地理解到其實什麼權利金錢都是浮雲,人死後終究是一抹黃土,其實最重要的不過是人間的親情和愛。只可惜爸爸到現在才知道這些。
我親愛的女兒,爸爸現在就希望我的孩子們健康快樂,這就足夠了。
若然,如果有來生,我們還能做父母,爸爸一定會把所有的父親都給你。
爸爸宛仲仁筆
宛若然雖然對宛仲仁這封信的內容抱著質疑,但心裡還是有些酸楚,畢竟信中其他的什麼都沒有提,沒有提醫藥費,沒有提讓她去看他。
但是她卻莫名地覺得她應該再去見一下宛仲仁,雖然曾經說和宛家再也沒有關係了,可畢竟是宛家把她養大,就在宛仲仁將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作為她曾經的父親,她也有必要去見最後一面吧?
宛若然再一次來到醫院。
見到宛仲仁渾身插著管子,臉上帶著吸氧面罩,臉色蒼白,骨瘦如柴地躺在病床上,比她上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更加狼狽和滄桑,也更加可憐了。
曾經商場上老奸巨猾地精明人,如今在病魔的折磨下,也變得這樣弱不禁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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