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厲一臉的惋惜,裝的好像跟真的一樣,竟是突兀的從眼眸深處擠出一絲擔憂。
「唔……如此說來,若真的發生那種情況還真的是可惜的緊啊」孫重武一隻手輕輕地摩挲著下巴,似是非常同意白厲的話。
楊軒自始至終都沒什麼動作,就這麼冷冽著臉色,靜靜地看著他的表演,倒是一旁的步封有些看不過眼了。
「門主,這……」
孫重武揮手打斷,再次看向白厲「你的提議很對,但是林火兒兩姐妹似乎並不願如此,你覺得應該怎麼辦……」
門主的這番問話讓白厲愈發覺得得意,臉上掩藏不住的喜色,這種詢問的口氣讓他覺得自己是真的受到重視的人,而不是一個重武門下修行的普通弟子,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依我之見……」
「依弟子之見,白厲師弟恐怕對這名額也是極為在意吧」
眾人一愣,循聲望去,卻是林火兒身旁的那位冰山美女,林冰兒,久不願開口的她終於是說出了之前的一番話。
「你口口聲聲為了楊軒師弟著想,勸導門主讓出名額,不外乎是你也想要一窺古卷真容罷了……」
白厲愣了半晌,臉色有些不好看,但還是朗聲解釋道「冰兒師姐可是想錯在下了,師弟不過是擔心楊軒師弟的修為進境,又怎會行那奪人獎賞,代人邀功的齷齪之事,此間,冰兒師姐怕是誤會了」
林冰兒也不理會,冰冷著聲音對殿首孫重武說「門主,楊軒師弟卻是功不可沒,心魔之說也實難料之,況且我等雖險卻也盡皆無礙,弟子此言只是見不過猥瑣小人慾蓋彌彰,妄斷功過,顛倒是非……」
白厲微微著急,剛要說話,卻被門主打斷「哦?果真如此」
「門主明鑑,弟子絕無此意,」
這時候,楊軒邁步而出「門主,不知可否聽我一言」
「但說無妨」
「白厲師兄此舉定然有其深意,不過若說為了在下的道心,楊軒卻是萬萬不敢苟同,」一言及此,他轉過頭漠然的看了白厲一眼,再次開口。
「既然白師兄對這古卷頗感興趣,但是門主的名額又給了我,他雖然無功受獎,但是爭一爭的權利還是有的,畢竟我重武門為修道正統之地,賞罰分明,奉行公正禮法」
「弟子的意思是在我與白厲師兄之間進行一場賭鬥,賭注嘛……就用這個蛻凡境弟子僅有的兩個研習古卷的名額之一,不知白師兄意下如何」
「我這個也拿出來,兩個名額」步封臉帶戲謔,冷冷的看著白厲。
楊軒微微驚詫,但也沒有表述什麼,「哦?如此一來,若是白師兄勝了,則兩個名額是門主應允,到時皆歸你調配,不過,白師兄也得拿出些像樣的賭注才行啊」
聞聽此言,白厲初時大喜,卻又覺得場合不對,瞬間收斂了表情,露出一副為難的臉色。
「這……,楊師弟千萬別誤會了,師兄我本無此意,這名額就算給了我我也受之有愧,又怎敢冒名,以功者自居呢」略一思索,白厲想到了那晚在隼背之上楊軒暴戾兇狠的氣勢和高絕的實力,自己差不多全力一擊在其手中都沒走過一招。
此番楊軒的說法雖然暗合其心意,但是看著他們如此雲淡風輕,似是信心十足,不免有些打退堂鼓。
「哎呀,聽說入魔之後狀態不佳,實力缺損,楊軒師弟倒是太莽撞了,」就在白厲剛剛說完那番冠冕堂皇的場面話之後,林火兒似是喃喃自語,聲音極小。
「嗯?」在場的最次的都是初入蛻凡境的修士,哪個能聽不見這話,白厲也是如此,當即臉色一變,心裡不住的思量著「對啊,怎麼給忘了,他入魔時候厲害不代表現在厲害,而且入魔需要的精氣神無比巨大,現在有所虧空,實力下降也是應該啊」
「既然白師兄不願……」
「唉……罷了,若師弟執意如此,那師兄就勉為其難的跟你切磋一番,」白厲想通了關節,語速加快,搶下了楊軒的話頭。
「方才楊師弟提出了賭注,這兩個名額實在太過貴重,不若步封師弟的那一份就拿回去,切磋而已,犯不著下這麼大本錢」
白厲見識過步封的厲害,自然不願得罪。
「無礙,師兄若實力過人,自可全數拿去,步某絕無二話」
白厲怔了怔,在心底陰陰一笑,面上卻裝作有些為難「如此,師兄也只有出些血本」說到這,他似乎極為肉疼。
「早年執行宗門任務,得獲一株靈元草,上結雙實,雖然未至成熟,但在師兄以軟玉靈氣溫養之下,倒也效果非凡,不知這靈元果可否用作賭注」
「靈元果?」楊軒狐疑,聽都沒聽過的東西,他自然是不知道價值幾何。
「咳咳,靈元果又稱真元補品,藥性中正平和,是蛻凡境修士溫養真元的不二選擇,我重武門功德殿尚存幾株,對於這個境界來說,價值不菲」
一旁的門主孫重武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們,出聲解釋道。
「不錯,靈元果有兩個功效,一是用來突破境界,二則是凝實真元,夯實基礎」
楊軒眼睛一亮,雖然不知道這東西的具體效果,但是聽上去不差,有些作用,或許,能幫助體內浩然玄經修煉的金色真元完成轉化也說不定。
「既然如此,你二位對於比斗沒有意見,那老夫就做個見證,只是不知何時開始啊」
楊軒淡然一笑,伸手虛讓白厲「這就看白師兄的意思,」
「哪裡哪裡,雖說本該讓師弟選個時間,不過你一再堅持,那麼師兄覺得不如早些比完,師弟也好有時間修煉,早日突破識藏境界」
白厲如是說「我看……就定在下午申時如何?」
楊軒神色無悲無喜,卻是淡淡一笑「師兄有意,楊軒自當奉陪,」
「嗯,不錯,那你們快些回去準備吧,放心,老夫自會做好這個見證,誰若是輸了賴賬,呵呵,老夫說不得要親自教訓教訓他」
「多謝門主」楊軒和白厲皆是出聲回應。
眾人見事情暫緩,紛紛抱拳告辭,臨出門的時候,整場未發一言的蕭鳴亮隱晦的笑了笑,就連孫重武都是微微搖頭,目光落在楊軒的背影之上,意味難明。
……
……
內門比斗場,平時人數就少的可憐,如今更是沒有多出幾個,這與之前楊軒跟仇驚天的比斗不同,來的倉促,並且發生在重武門正殿,知之者甚少
比斗台上,白厲翩然而立,那把短匕不知被他藏在何處,從外界看仿佛空手而來一般。
「楊軒師弟,此番比斗,實屬不該,還望師弟不要太過認真,點到為止」
楊軒不屑地撇了撇嘴「收起那副道貌岸然,門主面前你還能強裝無辜,當下沒有別人,恢復本性吧」
白厲一愣,隨後臉色猖狂的笑了,眉宇間的那抹陰翳極為濃郁,看向楊軒的目光像是在看著獵物「我的好師弟啊,真不明白為何是你的錯誤宗門卻還如此袒護你,我白厲第一個就看不慣,所以為今之舉不要怪師兄,要怪就怪你太張揚,太不懂收斂了……」
「真不知道如今的你還剩下幾分實力,不過放心,師兄是不會下重手的」
「哦?」這回輪到楊軒露出了笑意「你這樣想的?好吧,出手就是」
他自信的語氣讓白厲微微一愣,片刻後語調陰森的說「哼,虛張聲勢」
話音剛落,手上寒光一閃,那柄外形猙獰的短匕再次出現在手上,腳步一動,引以為傲的身法使出,身形仿若閃電,極速衝去。
楊軒神色一凜,這個白厲雖然人品差的可以,但是速度方面的確有些本事,如此極速自己竟然只能看出一道模糊的影子。
「墨韻流蘇……」楊軒一聲低喝,身形竟也在瞬間飄忽起來,他的這套身法武技,雖然在速度上可能不及白厲,但真正側重的則是那種搖擺不定,難以捉摸,一時間論聲勢,竟然跟他拼了個旗鼓相當。
極速行進中的白厲見狀,不屑地一笑,「比身法,再多一個你又如何」念罷,速度再次提升,這次似乎連影子都看不到,滿場除了楊軒處得墨色流光外空無一物,只有微不可聞的淡淡風聲,倏然而過。
楊軒輕笑著,並指成劍,似乎連吹雪都懶得拔出,須臾之間,點點墨點環繞周身,身形仿佛立在原地不動,靜候對方攻來。
一聲幽幽的輕哼突兀出現在耳邊,楊軒身側一塊墨點未能籠罩的位置陡然閃現出一抹寒光,透著冷冽,猛然削向其脖頸。
「唰」劍指真元噴涌,淡金色的能量包裹手指,成劍狀,千鈞一髮之際攔下了短匕,就在白厲一擊不中準備撤回再謀機會的時候。
楊軒劍指舞動,看樣子正用了基礎劍式中的纏字訣,真元劍身畫圈,形成一股強絕的吸力,牢牢牽制住了短匕。
白厲一時間難以回抽,心中驚駭,全身真元鼓盪,妄圖掙脫這股詭異的吸力。
楊軒怎能讓其如意,先前遍布周身的墨點速度暴增,在他駭然的目光下命中其身,一連串爆響響徹,白厲身形倒飛而出,衣衫破碎極為狼狽
「這樣你就躺下了?」楊軒不解一問,語氣中的吃驚好像不似裝的。
白厲瞬間起身,輕撫著胸口,感受著渾身上下的輕微疼痛,有的位置甚至溢出絲絲鮮血,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如果你這樣就不行了的話……呵呵,提醒你,這只是個開始」楊軒淡淡的笑著,說來也怪,在白厲看來,這原本異常陽光和藹的一笑,如今卻透著絲絲冷漠,讓人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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