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如白駒過隙,了了無痕,一轉眼,距離望天宮宗比的日子,已然過去了大半,距離充滿了機緣與險境的雲夢澤之行,僅剩下兩日時光。
楊軒與幽若二人,自先前的那件事情之後,便再沒露面,偌大的宗門之內,竟然沒再見過他們,讓一眾閒散之人大呼掃興,好不容易有了一件足以轟動不短時日的大事,居然沒激烈幾天就宣告銷聲匿跡。
這一日,同樣是天剛放亮,自垂雲仙山一座孤峰之,突兀的升騰而起一道磅礴的刀意,直入九霄,將濃郁繁重的雲層盡數攪碎,那等無比霸道的意志,瞬間彌散以孤峰為中心的方圓百里,透著一股讓人駭然的凌厲鋒芒。
如此氣息持續了不過片刻時光,便宣告消散,整片天地之間,再度恢復了先前的靜寂,甚至連峰的垂雲都漸漸恢復了常態。
內門弟子居所,靜室之內。
楊軒突破之時將之破壞的場面,宗門早已經修復完畢,甚至在這基礎上更是加強了不少,迫於那股強絕的威勢,生怕這屋子的主人一個不經意,修煉之時再次將之弄壞。
「真的決定了?」
楊軒落落的問出這句話,手中持著一冊泛黃的破敗古卷,神色有些無奈。
「恩,已經決定了」步封仍舊是獨臂挎刀,冷漠的氣勢流於周身,其氣息似是較之數日之前,強盛了不少。
「你曾經過突破造化之時就會離開望天宮,前往中域,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突然」
「突然嗎?還好吧」步封嘴角扯起一道細微的弧度,但的確是笑了,這一楊軒可以確定,燦若星眸的雙眼直直的盯著那冊古卷。
「這算是重武門唯一的紀念了吧,就交給你好了,而且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在你手中,比在我手中更合適」
對於這種法,楊軒並不是特別認同,直覺這東西誰的准?況且古卷雖然與那不知是否存在的萬古經文有些聯繫,但偌大玄妙,古往今來,傳承到現在不知幾經人手,都未曾有人能勘破其中的秘密,不得只是一份空白的書卷罷了,無根無據的傳聞做不得准。
而如今,就像是步封的,權當緬懷重武而已。
「不過話回來,你我重武同門數載,我卻從不知道你居然是雲荒步家之人」
「呵呵,這些不重要,都是些陳年舊事了,我與寧越前來雲荒尋你的時候,已經盡數解決」
「也好,以往的恩怨還是了結了,才會無愧本心」
「就是這個道理」步封輕輕頭,右手習慣性的摩挲著腰間懸掛的長刀之柄,神色間滿是感慨,「這一晃,已經過去了四個年頭,還記得你當初不過是個尚未蛻凡的懵懂子,而今卻是已然領悟異象的奇葩妖孽,命運這東西……嘖嘖嘖……」
「還真是讓人無語」楊軒結果話茬,二人相視一笑,笑聲中滿是歡喜。
「罷了,我走了,你我終有一天會再見,到時候,在中域,你我都不知會達到何種境界,但求那時候,你能與我一戰」
「你確定?不怕輸嗎?」
「哈哈哈……我步封何時認過慫?我唯一怕的,就是你輸不起,不敢與我相鬥」
「你想太多了」
場中靜寂,伴隨著楊軒的話音一落,頗有種離別的悲傷氣息,這也是楊軒當初離開重武,並未選擇與眾人告別的關鍵所在,他討厭這種感覺。
良久,二人終究是未曾再些什麼,步封毅然決然的轉過身,高高的揚起了獨臂,輕輕擺了擺,當做是告別,一步步離開靜室,楊軒的目光一直落在其背影之上,那般蕭索,那般孤寂,但卻充滿了對未來的期盼。
「中域再見之時,你我自是要好好比劃比划拳腳的,步封……」
心中緩緩的著這句話,楊軒輕輕搖了搖頭,將古卷收入須彌戒中,再次盤膝坐在床榻之上,陷入到了修煉狀態之中,這數十日,他都是這般度過。
原因之一當然是為了躲避外界的流言蜚語,另一面,卻是在好生感悟自己的異象,仁道之劍……與沈浮生一戰,他卻是有些感觸,這異象威力是強,但以他目前的實力和掌控程度來看,卻似乎不能將之完美應用。
否則也不可能一用出來就力竭倒地,若非月媚等人在側,不得已然在那恍惚之中,身隕道消了。
而且現在看來,自己掌控的異象可以作為一張底牌,無論是保命還是擊殺都有奇效。
「雲夢澤之中,定然不會太平」
心中抱著這個念頭,對異象的熟練掌控便更為熱切了。
……
……
這一日,萬籟俱寂,這對於本就習慣了喧囂和熱鬧的望天宮來,是極不尋常的一種現象,偌大的廣場之上,失卻了往日的摩肩接踵,倒顯得冷清了不少。
遊蕩的風吹過其間,頗有種寂寥之感。
如此安靜的氛圍,就連宗門中的蛻凡境界的外門弟子,甚至一些執勤的雜役弟子都不敢如何放聲,生怕自己貿然的舉動,驚擾了什麼。
下一刻,無窮的破空之聲連連閃過,天空陡然被各色的光華盡數遮掩,一時間看上去猶如焰火初綻一般,布滿了天空,無比瑰麗美艷。
但這七彩流光的背後,卻是一個個意氣風發,威壓滿滿的內門修士,最差的也是肉身藏的境界,此刻正精神抖擻的站立在場中,密密麻麻望去,怕是得有近萬人的規模,將原本空蕩的場中立時填滿。
楊軒的身影赫然在列,他環顧了一周,卻並未發現幽若的身影,心中驚疑之間,卻陡然注意到了身後一群內門弟子的目光,不加掩飾,顯得分外直接。
回頭一看,人群之中,有人義憤填膺,有人莫名歡喜,更有人神色一片冰冷,但有一卻是相同的,大家盡皆注視著他。
「那個就是楊軒?」
「不錯,就是公主幽若的伴侶」
「怎麼可能?幽若她怎麼會……」
「你還不信?我跟你,那天可是很多師兄師姐都看到了的,就在廣場東邊,兩個手牽著手走過來的,幽若甚至把頭都靠在了楊軒的肩膀之上,那表情……嘖嘖嘖……別提都曖昧了」
「就是就是,若是他們兩個沒有一腿,都沒人相信,你這麼想,如果真的清清白白的,會做出那等動作嗎?要我啊,倆人不定早就已經……嘿嘿嘿」
楊軒一頭黑線,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他們二人明明當時什麼都沒做,就是正常的散步走著,讓這群人的,他都以為是自己失憶了一般。
只是這造謠的版本……著實太不切實際了。
「別胡,當時我就在現場,人家兩個人根本就沒怎樣曖昧……」此時,有一個極的聲音傳入楊軒的耳朵,他長長的舒了口氣,終究是有人為他正名,這望天宮內並不儘是些不著邊際之徒。
「那天明明是幽若俏臉微紅,眉宇間春意盎然,分明就是之前剛**過得嬌俏樣子,那般人山人海的場面,他們哪裡能如此泰然處之,又是牽手又是搭肩的……」
「哦!原來這才是實情啊……」
著,目光再度望向人群之前的楊軒,目光中滿是男人都懂的意味。
聞聽此言,楊軒幾欲一口老血噴薄而出,沒想到這個版本更不靠譜,什麼剛**過,根本子虛烏有的事情,明明是修士亂猜,才使得幽若羞赧起來的。
心中驚怒,剛欲出口反駁,場中氣勢卻猛地變化,似是又無比強悍的氣息逸散而出,將微微有些嘈雜的場中盡數肅清。定睛一看,卻是數百位氣息強橫的修士自天邊倏然出現,一個個修為盡皆不凡,似是核心弟子一列的修士。
其中,文遠正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雙眼中滿是陰狠之色,那股恨意幾欲化為實質,如利劍一般直射而出。
楊軒愕然,旋即有了思量,不由得在心中苦笑,沒想到這空穴來風的事情,居然誤打誤撞的讓對方徹底恨上了自己,奪妻之恨?
無奈的搖搖頭,打消了解釋的**,他也深知,誤會已然出現,再怎麼解釋也是無用之功。
不多時,正待場中氣氛劍拔弩張的時候,望天宮正殿,極為突然的出現數道人影,赫然正是以望天宮主為首的一眾長老,此刻正臉色凝重的看著場中的近萬人影。
「不知道這一役之後,這些弟子能有多少能安然回到宮中」
不知是誰幽幽嘆罷,氣氛顯得更為凝重,幽若出現在宮主身側,場中之人也盡數收斂了那副談笑的表情,此刻畢竟不是時候。
「今日,是我望天宮三年一役的宗比之日,也是雲夢澤試煉開啟之時」宮主的聲音蒼老,不甚洪亮,但卻極為清晰的響徹在每一個人的耳畔。
「諸位也都知道,雲夢澤試煉的殘酷,或許半年時間過去,在場的眾人怕是十不存一……」
這話一出,極為明顯的,近萬修士之中最少一半左右的人目露驚懼之色,表情有些僵硬,似是已然萌生了退意。
「但是,試煉之中也伴隨著諸多強大的機緣,強大到你若是將之得到,便能一步登天,成為這南域中赫赫有名的高手,甚至在哪強者林立,天才縱橫的中域都能有一席之地」
人群中再次明顯的騷動了片刻,相信對於任何一個修行中人來講,機緣二字,似是比之生命來的更為誘人,有些人可以為之拼盡一切,甚至不折手段,以求那縹緲難尋的修行峰。
眼見如此,望天宮主渾濁的雙眼之中似是莫名的閃過一絲無奈,古往今來,從來都不缺這等為了機緣甘願以命相搏之人,但往往最終獲得勝利的,僅僅是一兩個罷了。
「很好!」沉默良久,似是在醞釀氛圍,又似在整理言辭,身旁的一位長老緩緩開口「宗門給予大家的身份玉牌,至關重要,其上自有陣法,將記錄你在雲夢澤中的成績,並且,殺戮其中的妖獸,更是有積分存在,半年之後的登天榜之戰,這積分的多寡會有很大的作用」
「雲夢澤中,所有天材地寶,機緣傳承,只要你能得到,宗門不會索取半分」
一語言罷,人群之中再難維持先前的靜寂氛圍,一時間驚呼不斷,雲夢澤對於他們來講,雖然有些陌生,畢竟他們中的大多數都是第一次參加宗比,但入宮如此長的時間,也或多或少的打聽到了不少有關這望天宮一大盛會的消息。
最令人激動的除卻那浩如煙海的機緣,更多的就是這條宗門規矩,雲夢澤中所得,宗門概不索取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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