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師姐!」
林墨隨著坍塌的山崖墜落,他一把抓住了慕千霜將她拉到身旁。
「三月春來柳如棉,隨風飄絮身似煙!」
他念出了兩句詩。
文氣化為靈光籠罩在了自己與慕千霜的身上。
林墨感到自己的身體宛若柳絮般輕盈,下墜的速度剎那驟減,緩緩地向山下飄落。
慕千霜被少年攬在懷中,感受到身旁異性傳來的灼熱體溫,她冷若冰霜的俏臉不由一紅。
她看了林墨一眼。
原來他選擇跳崖逃生並非全無準備。
三境人類,不管是文士還是道門都沒有飛空的能力。
不過,有了這首詩詞的力量,他們應該能夠安全落地。
「啾!」
就在這時,一陣啼鳴聲響起,在斷崖之上,黑壓壓的數隻飛禽山妖向著他們俯衝而下。
飄在半空中,他們沒辦法騰挪,儼然成了活靶子。
慕千霜眼神一寒,強行壓下了體內翻湧的劍氣。
「煙雨如絲!」
九柄飛劍斬出無數交錯的劍光。
數隻飛禽山妖剎那間被撕裂成了紛飛的血雨。
然而林墨的詩詞法術也被劍氣所破,兩人的身形再度向下急墜而去。
少年將她緊緊的抱住。
她的耳邊響起了「噼里啪啦」的聲音,他們撞斷了大片的樹枝。
然而自己卻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兩人的身體摔入了一條河流。
冰冷的河水向著她的口鼻湧入,翻湧的泥沙迷得她睜不開眼睛,湍急的水下暗流裹挾著他們的身體奔流而下。
慕千霜的心頭不由泛起了一股窒息般的絕望,然而抱著她的少年,死死的?著雙臂沒有鬆手。
不知道過多久,慕千霜感到作用在身上的水流壓力一輕,眼前閃過一抹亮光。
她抬頭看去,自己和林墨已經被衝上了一處淺灘。
而此刻抱著她的少年已經失去了意識。
「氣息好微弱!」慕千霜一驚。
她伸手一摸林墨,身體一片冰涼,額頭卻是燙的厲害。
女孩似乎想到了什麼。
她伸手想要扒開了林墨的衣服,卻在接觸的對方衣襟時,手指微微的一頓。
慕千霜看向少年慘白的臉,隨即一咬牙,扯開了他的衣服。
只見在林墨的胸口,嵌著一塊塊碎鐵片,傷口已經被水泡得發白潰爛。
「是那個時候被黑牛妖將轟碎的劍!」慕千霜蹙眉:「碎片卡在傷口裡惡化,再這麼下去,他會死!」
她不再猶豫,手指扣進林墨的傷口,忍著手指被鐵片刃鋒割破的疼痛,將嵌入其中的斷劍碎片,一片一片的扣了出來,原本白皙的手掌被割出了一道道細密的口子,動一下都是鑽心的疼。
終於將林墨胸膛上大大小小的斷劍碎片都清理了出來,慕千霜一撫腰間的玉墜,一個白色的瓷瓶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慕千霜倒出一顆丹藥給林墨餵了下去,他的氣息終於逐漸的平穩了下來。
「盛夏挾驕陽,於以構炎熯。」
慕千霜一聲輕吟,詩詞的力量化作炎熱的灼氣,將兩人濕透的衣裳蒸乾。
「晚上不能呆在河邊。」她看了一眼已經轉暗的天色:「誰也沒法預料這水裡會不會棲息著什麼危險的生物......」
......
......
橘色的篝火映照在林墨的臉上。
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你醒啦!」慕千霜的聲音傳來。
林墨看到那個清冷的女孩一臉疲憊的坐在他的身旁。
自己身上的傷口似乎已經處理過了,身體裡面卡著堅硬異物的感覺已經消失了。
他看了一下四周。
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此刻他們處於一方背風的崖壁之下,在沒有山洞棲身的情況下,這樣的地方已經算是不錯了。
「這裡地面乾燥,距離河灘似乎挺遠的。」林墨看嚮慕千霜:「師姐,謝謝你救了我,還把我帶到了這裡。」
少女搖了搖頭:「你也從雲浮山的妖寨里救了我,我們算是扯平了。」
隨即她開口問道:「你是知道山下有一條河,所以之前才會選擇跳崖逃生?」
「我們雲浮縣的護城河就是從雲溪河引流的。」林墨說道:「據我觀察雲溪河是從雲浮山深處流出來的,這次進山,我特意觀察了一下,雲溪河的上游就是在那山妖石寨附近,我們被河水衝出來以後,現在應該已經在雲浮山的外圍了。」
慕千霜不由的看了林墨一眼。
在當時他選擇與那個斬妖衛各自突圍的時候,她以為林墨是被逼無奈。
實際上,在一開始,他就已經算好了可以利用的因素。
他的那首能讓身體宛若飄絮的詩詞,還有山下的河流都在他的計算之中。
若非他忽略了飛禽山妖這一因素,他們兩人定是能夠有驚無險地脫身的。
「你怎麼對雲浮山了解的這麼清楚?」
聽到慕千霜的話,林墨笑道:「我入學雲麓書院之前,在雲浮山外圍打過獵,砍過柴,捕過魚,這些東西拿到市場上可以換些錢,我和妹妹就靠著這些長大,存了些錢,才在今年有機會進入到雲麓書院學習,所以對於這山裡的情況我也還算清楚。」
慕千霜的臉上詫異神色。
「我沒想到你......」
後面的話,女孩沒有說出來。
「艱難?窮困?」林墨笑著接過了話。
慕千霜有些驚訝林墨的坦然。
只見少年說道:「這本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沒什麼好遮掩的,對於我來說,能夠活下去,能夠吃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可若是有人讓我連活著都不能......」林墨的眼中閃過一抹厲色:「那我就拖著他一起死!」
慕千霜心下瞭然:這就是他冒險上雲浮山斬殺柳一鳴的原因!
「你的那首詩詞法術是?」見氣氛有些沉重,慕千霜叉開了話題:「我似乎沒有在書院的詩集中看到過那兩句詩。」
林墨一笑:「臨場發揮所作,讓慕師姐見笑了。」
慕千霜的臉上閃過一抹驚訝。
能夠在這危機關頭自己作詩,並引動文氣的力量,這樣的能力,就算是四境的文士都不一定能夠具備。
詩詞,是需要天賦和意境的,而不是誰都能夠信手拈來。
「我對師姐也有些好奇。」林墨說道:「我聽柳一鳴曾經提過,你和陳翊都是特殊的,之所以留在雲麓書院也都有自己的原因,之前看到師姐斬妖時的英姿,我這就越發想知道師姐是什麼人了。」
「你應該已經看出了我是道門劍修了。」慕千霜說道,她在山崖上施展的手段是隱瞞不住的:「那你也應該知道,道門門派眾多,可大體分為符修與劍修兩脈,劍修的數量更是極其的稀少,不過,有些人天生便是為劍而生,能夠輕易容納劍氣,在體內形成劍意,這樣的人被稱為劍胎。」
「師姐你就是這樣的劍胎?」
慕千霜點了點頭:「劍胎修劍,雖然能夠一日千里,但是我體內蘊含的劍氣太過凌厲,會反噬自身,若是持續下去,我怕是會在晉升四境之時便被劍氣反噬而死。」
「文氣的性質溫和,若是以文氣蘊養自身,能夠消解劍氣的戾氣。」慕千霜說道:「等到我文士修為超過或者與劍修等級相若之時再解開封印,就能解決我自身的問題。」
林墨聞言若有所思。
他也有所疑惑。
以往道門,不是沒有出現過所謂的劍修天才,也就是慕千霜所謂的劍胎。
但是從沒有聽聞,會遭到劍氣的反噬,也沒有無故早夭的例子。
「據我所知,我們人類雖然修煉靈氣,可武者以靈氣融於肉身形成罡氣,文士聚集靈氣於頭部的識海化為文氣,道門凝氣於下腹的丹田以真氣修煉金丹,三者都是截然不同的修行方式。」
他看向了身旁的女孩:「慕師姐,你又是如何將這文氣與真氣兼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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