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帝國。
大曆聖人獨戰妖魔二族的聖人,竟絲毫不落下風,震驚整個大陸。如今大曆聖人與妖魔二聖交戰完畢,回到了中央帝國。他並沒有回到大曆,因為中央帝國另有要事。
帝皇親身迎接,恭祝聖人凱旋。
在大曆聖人要求的一切從簡的儀式後,帝皇屏退他人,與大曆聖人交談。
「不知聖人為何沒有早點告知歷皇關於許開的事情?」
聖人平靜說道:「我忘了。」
帝皇無奈。他知「忘了」多半只是藉口,實際上多半還有一些隱情。
言及於此,聖人發問:「不知帝皇可知妖魔二族是如何鎖定許開的?」
大曆的內奸或許出賣了許開的姓名及籍貫,但後來自己用了一些手段為他抹去了所有的痕跡,在這種情況下,妖魔二族即使得知許開的信息也無法鎖定他的具體所在。
然而許開還是被找到了。
帝皇沉默,有些猶豫自己是否該說出來。
聖人無言,因為他知道,帝皇之位必須由全心全意為人族的人才能擔任,只要此事對人族有害,帝皇最終還是會說出來。
半晌,帝皇終於長嘆一聲,說道:「聖人可知許開所寫的《沁園春》?」
「是首好詞,波瀾壯闊,可稱古今第一。」
「那聖人覺得其中哪句最佳?」
聖人沉思一會,說道:「若以我看來,當以『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最為磅礴大氣,遠大志向展露無遺。」
帝皇苦笑:「確實,我等皆認為這一句最佳。」
聖人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你說『我等』?」
帝皇點了點頭:「是的,我與十方皇國的聖皇皆如此認為。」
聖人面色一變:「你難道是說」
「聖人並非聖皇,亦非帝皇,故而沒有我等對沁園春的感受如此強烈。當那許開作出沁園春時,我等皆感受到了聖座的顫抖以及恐懼。我想或許妖皇出手也有他感受到了我等所感覺到的東西的原因。」
「以前也曾有不少人作出令聖座顫抖的詩詞,魏太祖不也曾寫過這樣的詩詞?」
魏太祖指的便是天言大陸的曹操,而非如今十方皇國中的大魏。
帝皇搖搖頭:「並非如此,二者斷不能相提並論。魏太祖所寫的詩詞,最多不過是皇位更迭,但這首沁園春,卻有葬滅一切皇帝之意味。雖不算明顯,卻仍讓有些聖皇感到威脅了。」
「恐怕是有人認為放任《沁園春》的作者成長,或許會威脅到的不僅是聖皇之位,甚至可能連聖皇這個體制都不復存在」
「胡鬧!」聖人勃然大怒,怒然將桌案拍碎,天空頓時雷鳴電閃,烏雲密布,幾乎籠罩整個中央帝國。
聖人一怒,天地變色。
「就算他們說的是真的,許開有大才,若他能成聖人,我人族便可平定整座天言大陸,屆時聖皇制度不存又有何妨?!」
他深吸一口氣,按捺下自己的憤怒,問道:「你可知是誰?」
帝皇搖頭:「無法確定。」
聖人並沒有懷疑帝皇。因為想要成為中央帝國的帝皇,必然要有一顆全心全意為人族奉獻的心,不然反而會被承載的人族國運之力壓垮。
聖人暗自思考。大曆聖皇?不太可能。大曆皇朝內部被自己親自以「子不語」下了封口令,就算是半聖也不可能在自己的封鎖下突破。
關係不好的大齊?接壤的大梁和大晉?
聖人一連思索了好幾個可能,但皆沒有準確的證據。
帝皇問道:「聖人,為何你如此看重那個許開?他不過是被評為半聖之姿。若是許開日後能成半聖固然對我人族來說是極大的助力,但如今我人族只是損失一位未來的半聖的話,倒也不至於傷筋動骨。為何你卻認為他能成聖人?」
人族之強,今非昔比。人族所擁有的半聖比妖魔二族加起來都多,若非擔心邪物肆虐以及不知何時會爆發的災厄,人族早就開啟滅族之戰。
「我從他身上看到了一種新的可能性。」
「可能性?」
「就像至聖先師開創文氣之道一般,亦像初代帝皇開創國運之道一般,我從他的身上看到了我人族新的可能性。」
許開登山。
前進了約一百米後,他如摩衍所言被傳送到了一座擂台上。
擂台上站著一個魔族男子。
他睜開眼,有些驚奇地說道:「你就是那個被送進來的人族天才?」
許開有意想要多獲取些情報:「正是。不知伱可知曉為何我人族進入此地十死無生?」
魔族男子搖了搖頭:「我並不清楚。或許此事唯有我魔族半聖以上才可知曉。」
說罷,他擺了個架勢:「請賜教。讓我見識見識人族天」
許開以對方根本無法目視的速度沖了過去,一拳將他上半身轟碎。
他的體魄本就堪比秀才,經生血研骨草強化後更是不下於煉靈境的魔族,這些普遍只有明心境的魔族如何擋得了他一拳?
許開橫掃一切魔族,經過簡單交流後發現對方沒有自己想要的情報後便一拳將對方打碎,如此連上了五六層。
直至第七層,許開終於停下了腳步。
對方渾身魔氣縈繞,身上有著詭異的紋身,一看便知不凡。他端坐在擂台上,閉目養神,竟是似乎比許開還來的早些。
要知道這擂台並非每一層打完了再開始下一層,而是打完了立刻就前往下一層,直至有另一個人打完登上擂台。雖然這種方式存在很大漏洞,但論速度卻是極快。聽摩衍說這第二試煉便是以登頂速度論高下的。
許開皺了皺眉頭,而那魔族也感受到了許開的到開,睜開雙眼,站了起來,問道:「你可就是那人族天才?」
「正是在下。」
「很好。我都沒有資格令族內為我開啟一次煉魔秘境,此次能進來卻是託了你的福。便讓我看看,你我二人差在何處吧。」
說罷,他竟是先攻過來!
許開側身一躲,同時一記鞭腿橫掃而出,踢中對方,卻只是將對方踢飛而已。
許開眉頭皺起,這魔族果然跟之前的魔族不一樣。其他魔族若是中了自己這一腿,怕是上半身已經爆碎了,而對方僅僅只是被踢飛而已。
魔族沉下身子,雙手交叉在胸前,手臂血肉模糊。他長出一口氣,他擊敗過同族的煉靈境,卻在區區一人族童生面前剛一交手便吃了不小的虧。這令他不禁有些煩躁。
「你的紋身有些奇特,你是半聖嫡子?」許開微眯雙眼。
魔族並不回答,只見他全身的紋身開始發光,天地之氣大量的匯聚起來。
許開眼神一凜,只是不知這是魔族的天生秘術,還是聖賜之術?
「人族,接我這一——噗哈!」
一記手刀穿心而過。
許開抽出深入魔族心臟的手,眉頭皺得更深。
「我不明白你為何要在我面前用讀條這麼長的技能。」
那魔族兩眼發直,渾身魔氣瘋轉,竟是要自爆!
許開見狀再度一記手刀砍下對方頭顱,提著這顆頭顱進入了光圈之中。這是擊敗擂台對手便會出現的光圈,進入其中便可再上一層。
光芒閃過,許開再上一層。
端坐於山頂之上的許開靜靜地等待其餘通過試煉者的到來。
忽然一道魔光閃過,來者竟是許開意想不到的人物。
「摩衍?」
這倒是極其令他意外。
摩衍在路上表現得太過卑微,以至於許開幾乎忽略了她。現在想來,這一路上確實是極為蹊蹺。
摩衍看見許開也是一愣,隨即哭泣拜倒:「大人不要殺我啊,不要殺我!」
許開卻是微微眯起雙眼,他在想要不要把接下來即將出現的魔族全部殺了。
似是察覺到了許開的想法,摩衍又開始磕頭起來:「大人不要啊,若是想要進行這秘境最後的試煉,便需要十六位登頂者齊聚,方可開啟最後試煉啊!」
「我是人族,本就出不去,不如把你們全部在這殺了,也算是為我人族作出一點貢獻。」
摩衍渾身顫抖,磕頭磕得更響,內心卻是驚濤駭浪,因為許開手裡提著的頭顱,據說乃是一位半聖嫡子!
擁有如此強大血脈之力的魔族都慘死在他手下,自己恐怕也強不到哪去吧。
「不知我等又怎麼惹到閣下,令閣下竟要殺盡我等了。」
卻見山頂紅光閃爍,除了許開和摩衍,有十三位魔族一齊浮現。
那十三魔族聽聞許開的話語,竟也不惱,而是稱得上彬彬有禮地說。
許開微眯雙眼,登頂應是十六人,現在現場算上他和摩衍一共十五人,那還有一人到哪裡去了?
「無妨,反正你們都會死在這裡。」
十三魔族聞言臉色一沉,領頭一人說道:「我們對閣下有禮相待,閣下卻如此不尊重我們,那我等倒要討教一番人族現在的天才又有幾分實力了。」
「一起上!」
「我始終覺得,魯莽不是一件好事。但你們魔族似乎並不吸取教訓。」
許開抓住最後一隻魔族的脖頸,將他提了起來。
遍地散落的是其他魔族的各種殘肢與血液。遍地湛藍,竟無一絲鮮紅。
「咕咕嗚」被掐住脖頸的魔族說不出話來,只有額頭暴起的青筋以及眼神暴露了他此時的驚怒與一絲恐懼。
許開將這最後一隻魔族的頭擰了下來,隨後將身子丟棄在一邊,與周圍散落的魔族屍體混在一旁。他將這最後的頭顱放在摩衍的頭上,而此前摩衍的頭上已經頂了十三隻頭顱了。
摩衍俯跪在地,瑟瑟發抖,卻又極力控制身體,不敢讓疊在自己頭上的頭顱落下來,反而努力地去維持平衡。
「說實話,我對於奪去魔族的生命沒什麼實感或許這和你們魔族是冷血動物有關。」
許開渾身被湛藍的血液沁透,但他卻未感受到魔族血液的溫度,只有幾近刺骨的寒意。而斬殺這些長相與人族相近的生命,許開沒有感受到剝奪生命的實感,反而更接近殺雞時的感受。
許開蹲下,卻依然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他問摩衍:「說吧,你還有什麼瞞著我。」
摩衍再度磕頭,再也顧不得魔族的頭顱散落一地,砰砰砰的聲響迴蕩在山頂之上,但此次她竟是不發一言。
而此時,紅光再度閃爍,許開回頭一看,竟是披著蛟龍皮遍體鱗傷的黃圖。
黃圖一到山頂,直接躺在地上。前一兩層還好說,再後面他面對的都是真正的魔族精英。若非有蛟龍皮護體,他怕是早就死去。
饒是如此,最後一層時他也是仗著蛟龍皮之利與對方以傷換傷,直到對方體力不支再發動決定性的攻擊。
便在黃圖登頂時,天空紅光閃爍,十六道光柱從天而降,十六株大藥準確地落在十六人手上。
包括那些被許開砍斷的魔族的手。
許開將那些無主大藥撿起,然後詢問黃圖這是何大藥。黃圖搖搖頭,並不認識。只能從其澎湃的氣息看出這些是難得的大藥,比先前所得的生血研骨草都要珍貴許多。
「你怎麼這麼慢,我都把通過試煉的其他魔族都殺了個遍你才上來。」
黃圖翻了翻白眼:「行了,現在我算是相信你說的你有半聖之姿了先讓我休息會。」
許開指向仍在磕頭的摩衍:「你覺得如何處理她?」
黃圖艱難地撐起上半身:「你且說,最後試煉是什麼?」
「每一次的最後試煉都不相同而且您殺死了其他通過試煉者,這最後試煉已經無法開啟了。」摩衍停止磕頭,抬起頭顫聲回答。
「最後試煉結束了就可以出去了?」
「並不最後試煉結束後所有人都會被傳送至第一試煉的區域,但那時各區域之間的障壁都會消失,變得互通,且會出現很多難得的機緣。雖然不及第二試煉和最後試煉的獎勵,也是難得的機緣。所以在最後第一區域競爭時間結束後才會回去。」
「那這種情況會怎麼辦?」
「不知道。此前從未出現過通過第二試煉的人全部被殺的情況。」
許開忽然直接一把抓起摩衍,冷徹地說道:「你到底要欺騙我們到何時?」
「啊?我不敢欺瞞二位啊!不敢,不敢啊!」
「你第一次說謊,是在說我二人掌握了你的生命的時候。」許開平靜說道,「我二人皆不過是童生,而你是明心境的魔族,在此境界你縱然一打二,逃脫對你來說卻是不難,為何你第一反應卻是跪拜在地?」
「那、那是!確實,那一邊的黃圖大人不過是個普通童生,但您怎可與他相提並論!您擊殺半聖嫡子,屠戮十三魔族精英,就算與煉靈境魔族相比都不落下風,我自然擔心自己被殺了!」
黃圖忽然感覺有些不爽。
「我記得我首次展示實力是你打算帶我跑的那次吧?我用比你快的速度追上了你,你才知曉我的實力。」
摩衍說不出話來,許開的手卻握得更緊了,令摩衍感到呼吸困難,深紫色的臉上出現了窒息的漲紅。她不斷拍打許開手腕,想讓他稍微放鬆一些,但許開卻毫無反應。
「你第二次說謊,是在提到境界天鎖的時候。」許開眼中萌生殺意,「你說煉魔秘境的境界天鎖會根據第一位進入的人設置,若是平天境進入則僅限平天境進入,但我人族史上曾有百萬軍隊落入煉魔秘境,莫非那百萬人都處於同一境界不成?!」
摩衍忽然把頭一甩,隨後平靜地平視許開,臉色也從漲紅恢復如初,仿佛呼吸不暢對她而言不再有所影響。
「人族的史書,當真是麻煩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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