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進來的是一個穿警服的年輕胖子,他把一個文件夾遞給了於建亭,說:「所長,只有出警記錄,其他也沒啥了。」
「沒有立案材料?」
「沒有。」
於建亭看了一會兒,把本子遞給了杜和平,「只是小打小鬧,立的哪一門子案呀。」
杜和平仔細看了一遍,質疑道:「不是說連腸子都踢斷了嗎?這怎麼連輕微傷都算不上?」
於建亭說:「那是有人唯恐天下不亂,故意在網上咋呼,白紙黑字,這還能錯得了?」
「會不會檔案放錯地方了?」何小魚插話道。
小胖子說:「沒有,確實沒有。」
何小魚說:「這才幾分鐘,你就能翻個遍?」
「我們幾個人一起找的。」
於建亭看了一眼何小魚,說:「何警官,你要是不放心的話乾脆自己去找一找得了。」
「沒有就是沒有,於所長的警務管理是全局的標兵,不會出岔子的。」杜和平隨口給於建亭戴了一頂高帽,然後拿出手機,拍照保存下來。
小胖子拿回本子,招呼都沒打一聲就轉身朝外走去。
「你給我站住!」於建亭大喝一聲。
小胖子止住腳步,回頭怯怯問道:「所長,還有其他事嗎?」
「老前輩在這兒呢,連聲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於建亭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地訓斥道。
「哦哦,我這不是著急出警嘛,對不起了,老前輩。」
杜和平擺擺手,說:「沒事沒事,忙你的去吧。」
「這些小年輕,一個個要能力沒能力,要見識沒見識,連起碼的待人接物都不懂!」於建亭滿腹火氣嚷嚷著。
見何小魚臉上有點不自然,接著說:「當然了,精英都留在局裡了,譬如咱們的何警官。」
何小魚眼皮一沉,沒接話。
氣氛有點兒尷尬,於建亭往茶壺裡倒了開水,岔開話題問:「老杜,沒記錯的話,你家公子應該大學畢業了吧?」
「是啊,忙著找工作呢。」
「有著落了?」
「暫時還沒有,應聘了幾個單位,都被淘汰了。」
「哦,這樣啊。」於建亭喝一口水,說,「我已經跟局裡打了招呼,想招兩個輔警,孩子要是願意來,我可以優先錄用。」
杜和平嘆一口氣,說算了,還是讓他自己考吧。
「你是不是擔心編制問題?我覺著吧,先讓他來過度一下也不錯。再說了,上頭不是有政策嘛,只要是本科生,工作出色就可以轉正。」
「可有個先決條件,必須要立功。」
「立功有啥難的?到了我這裡,沒機會我給創造機會。我是為你擔心,那麼大有個人了,整天無所事事,萬一學壞了咋辦?」
這話戳到了杜和平的心窩子上,他站起來,說等我回家問問兒子再說吧,他要是願意來,少不了給你添麻煩。
他嘴上說得輕鬆,思緒卻亂成了一鍋粥。
這個於大所長咋就冷不丁提起兒子的事呢?難不成是聽到啥風聲了?並且話還說得那麼貼己,要是兒子傍富婆的醜事兒傳出去,自己這張老臉可真就沒地擱了。
回到警隊,沒見著顧偉濤的影子,杜和平的火氣呼呼上竄,大聲吩咐何小魚:「你給小顧打個電話,讓他辦完事抓緊回來,別再粘在那兒了,丟人現眼!」
何小魚拿起手機,走到窗前,撥打了顧偉濤的手機,說杜隊著急集中情況,要他辦完事趕緊歸隊。
隨後壓低聲音,嘰嘰咕咕說了一陣。
掛斷電話,何小魚走到杜和平跟前,說:「他已經不在戶籍科了。」
「去哪兒了?」
「好像是去了古樓鎮。」
「他去古樓鎮幹嘛?」
「好像是發現吳富貴的戶籍有問題,去查證了。」
「戶籍怎麼了?」
「他沒告訴我。」
「好像是來源不明,正在查著呢。」
杜和平心頭一揪,難道自己的直覺沒錯,姓吳的果真來路不明,背後有著不為人知的隱情?
直到下班後,仍然不見顧偉濤回來,杜和平親自把電話打了過去。
顧偉濤說事情已經辦完,正開車往回趕。
杜和平問:「查清了嗎?」
顧偉濤說有點複雜,回來再跟他具體匯報。
「怎麼個複雜法?」
顧偉濤說幾句話說不清,等明天上班後再說吧,隨後喊了一句我手機快沒電了,便掛斷了電話。
「這小子,總是半道里掉鏈子!」
杜和平呆坐了一會兒,慢慢恢復了平靜,突然意識到也許是自己太敏感,太急切了。
他站起來,關好門窗回了家。
開門進了屋,見兒子杜鵬正在廚房忙活,心頭一暖,玩笑著說:「這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杜鵬頭也沒回,說:「萬一我出國定居了,可就沒機會孝敬你了,趁著還在家,給你改善一下生活。」
「你還真想走啊?」
「不是沒有那個可能。」
「那就是說可以不走了?」
「反正早晚的事兒。」
杜和平心頭像堵了一團亂草,轉身走進臥室,換了一身輕便衣服返回了廚房,看到餐桌上已經擺了兩碟青菜,坐下來,打開酒瓶,斟滿了兩杯酒。
兒子說:「先別急著喝,還有一個硬菜呢。」
「啥硬菜?」
「紅燒排骨。」
「那麼高級的菜你都會做?網上學的吧?」
「不是,跟人學的。」
「跟誰學的?」
「我女朋友唄。」
「那個富婆?」
「別富婆富婆的,人家沒那麼俗,人好著呢。」
杜和平強忍著滿心滿肺的不痛快,問道:「你們見過面了?是她親手教的嗎?」
「沒有,在網上,通過視頻教我的,用料、步驟都很講究,好了好了,看上去顏色還不錯。」
杜鵬的話透著難得的歡快,越發讓杜和平覺得彆扭,看來這小子真的是鬼迷心竅了。
等兒子把滿滿一盤紅燒排骨端上桌後,杜和平指了指酒杯,冷言說道:「你坐下,陪我喝一杯,我有話要對你說。」
杜鵬坐到了對面,抓起酒杯,猛灌了一口,說:「你要是想勸我放棄那個女人,那就用不著多費唇舌了。」
他指了指盤子,接著說:「人家對我不薄,哦,對了,你看看,就連這滿桌的菜餚都是用她的錢買的。」
「你收人家的錢了?」
「是啊」兒子回答的很輕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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