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開鏈接,新章節里寫道吳富貴以金錢利誘,占有了女下屬,並使其懷孕,以達到借腹生子的目的。
後面竟然有人跟帖,說你小子竟敢指名道姓亂寫一通,這是污衊,是潑髒水,小心你的狗頭!
很明顯,字裡行間透著威脅。
這個跟帖的人會不會就是吳富貴呢?
可從跟帖時間看,吳富貴應該不具備上網的條件,因為那時候他正在醫院裡接羅玉娜。
杜和平打通了何小魚的電話,確認了一下時間,問吳富貴在醫院的時候有沒有撥弄手機。
何小魚說沒有,他親自動手抬的人,手機都沒拿出來。
這就有點怪了,難道背後有人替他操作?
那麼這個人又會是誰呢?
杜和平打開遊戲頁面,想打幾把牌,可手氣臭得很,連輸了幾把,就退了出來。
躺到床上,滿腦子都是案件細節。
有一點可以肯定,自打羅玉娜出事後,吳富貴沒再過問馮茱萸失蹤的事兒,可見妻子在他心目中的位置遠沒有情人重要。
不,不,準確地說是羅玉娜肚子裡的孩子最牽動他的心。
兒子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夜一點多,醉醺醺,一身酒氣。
進門後,見杜和平冷眼盯著他,邊換拖鞋邊嬉皮笑臉的問一聲:「老爸你還沒睡呀?」
這張臉瞬間陌生起來,這哪兒還是從前那個杜鵬呀?
那髮型、那頭髮、那混著酒臭的香水味兒,簡直就是個浮華的浪蕩公子。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能不能別用那種語氣跟我說話?我又不是犯人。」杜鵬斜了他一眼,進了衛生間。
出來的時候,見杜和平還站在客廳里,叫了聲爸,說:「我今天晚上見著她了。」
「那個富婆?」
「別富婆富婆的,多難聽,她是個有素養的人,氣質優雅,談吐不凡,跟那些花瓶女人在一起,簡直是鶴立雞群。」
「我看你是被迷惑了。」
「你放心,我有數。」
見兒子徑直朝著臥室裡面走,杜和平喊住了他,問道:「你真的見到她了嗎?」
「是啊,我們還一起跳舞了呢。」
「她長啥樣?」
「進了酒吧都是戴面具的,可面具遮擋不了她超凡的氣質,皮膚白皙,身姿綽約,渾身散發著青春活力。」
「得了,你還在夢裡吧?」
「你才在夢裡呢,並且是罪惡的夢,在你眼裡,一切都是陰暗的,沒一個好人!」杜鵬說完,推開了房門。
「等等!」杜和平往前跟一步,問兒子,「你有她的照片?」
「沒有,就是有也不給你看,那是對人家的不尊重。」
「我是你爸,看一下照片有什麼?也好幫你把握一下。」
「等找個合適的機會,我帶她來家裡,讓你認識一下。」
「不行,那就晚了!」
「啥早了晚了的?還不是遲早的事嘛。再說了,那是我事兒,用不著你把握。」杜鵬進了房間,隨手關了門。
第二天一大早,杜和平簡單吃了點早餐,聽兒子的臥室里沒有任何動靜,懶得招呼,急匆匆出了門。
到了警隊,見還沒有人來,便坐下來翻閱文件。
正埋頭看著,何小魚走了進來,她問要不要跟吳富貴聯繫一下,問問情況怎麼樣了。
杜和平說我十分鐘前聯繫了,人已經住進了省立醫院,等專家上班後就進行會診。
「孩子呢?」
「據說還有希望。」
正說著,顧偉濤一步闖了進來,把一捲紙鈔扔在了杜和平跟前,惡聲惡氣地說:「有你這樣幹事的嗎?拿別人當要飯的了?」
杜和平白了他一眼,反唇相譏:「你以為你比要飯的強很多啊?不識好歹的東西!」
何小魚一頭霧水,看了看杜和平,再望向顧偉濤,問:「這這是咋回事兒?」
「頭兒想收買我。」顧偉濤朝杜和平挑了挑下巴。
「你就值那點錢嗎?哦,我明白了,你們倆一起幹壞事了,對不對?老實交代!」
「好了好了,別鬧了,都去忙自己的吧。」杜和平站起來,走出了辦公室。
考慮到案情的複雜性,他特地去了一趟曹副局長的辦公室,把吳富貴強行帶走羅玉娜的事做了匯報。
曹副局長分析道,他既然敢明目張胆的把人擄走,那就說明他沒有滅口的念頭,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真心對那個女人好。
杜和平說:「我覺得很大程度上是為了腹中的那個胎兒。」
「那還不是一回事嘛,母子同體,孩就是娘,娘就是孩。」曹局長拿起杯子喝一口水,接著說,「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到馮茱萸,她才是案件的焦點人物,找到她,一切都會真相大白的。」
「曹局,你認定羅玉娜是馮茱萸所害嗎?」
「這不明擺著嘛,不是她還能是誰?動機很明確,就是想阻止羅玉娜把孩子生下來。」
「一個女人,心理有那麼毒辣嗎?」杜和平提出了質疑。
曹副局長長嘆一聲,感嘆道:「有道是最毒不過婦人心呢!」
「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
「那是你想得過於複雜了,繞來繞去,把自己繞進霧裡去了。眼看著狐狸尾巴已經露出來了,你可不能錯失良機,再讓她跑了。」
「曹局的意思是」
「嫌疑人的那輛車不是已經出現過兩次了嘛,那就順藤摸瓜,緊追不放,只要找到車,人還逃得了嗎?」曹副局長說完,左邊的嘴角一翹,鼻子也跟著歪向了一邊。
杜和平說查找車輛的難度很大,範圍很廣,三中隊能夠走出去的人手只有四個,能不能考慮從其他隊抽調幾個有經驗的人過來補充一下。
曹副局長說:「上次會上我不是已經安排過了嘛,你挑頭,他們配合,你要放下架子,主動求援,總不能讓人家天天圍著你轉吧?再說了,這幾天他們兩個中隊也很忙,手頭都有案子。」
說完,他站了起來,說縣裡有個會要去參加,拿起手包,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辦公室。
杜和平跟出去,望著曹副局長的背影,心裡有點兒發堵。
曹副局長是從基層一步步升上來的,按理說應該能夠體恤屬下的不易,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時不時流露出一股凌駕一切的傲氣。
想當年,杜和平在柳樹鎮任派出所長的時候,他才是黃龍鎮派出所的一名戶籍員,後來突然間就踩了狗屎運,先是被調到了縣局刑警隊,沒出半年就被破格提拔了,先是副隊長,接著是隊長,一步步坐到了三把手的交椅上。
對於他火箭式的升遷,局裡局外多多少少也有一些微詞和猜測,這也難免,論能力一般,論貢獻也不突出,自然會招惹非議。
最有說服力的當屬他主持偵破過一樁販賣人口案,一舉摧毀了一個流竄於雲貴一帶的買賣婦女團伙。
杜和平覺得那才是他得以重用、步步青雲的基石。
對於羅玉娜案,他雖以高屋建瓴的氣勢指指點點,但他的認知似乎有點兒簡單。
目前為止,馮茱萸是死是活還是個未知,況且沒有絲毫證據證明就是她策劃參入了傷害行動。
一輛車又能說明什麼呢?
也許是犯罪分子故意放煙霧彈,作案時刻意駕駛了相似款式、顏色的交通工具,以此混淆視聽,誤導研判。
回到警隊,何小魚匯報說從吳富貴家排污孔搜集到的頭髮檢驗結果已經出來了,dna顯示,與失蹤女人馮茱萸完全吻合。
何小魚由此推斷,吳富貴就是殺害妻子的兇手。
當著其他警員的面,杜和平兜頭潑了她一頭冷水,說:「我要是說那是障眼法呢?」
何小魚辯解道:「兇手碎屍後,倒進了下水道裡面,頭髮是很難被切斷的,隨著水流下去後,被掛在了井壁的鐵架上,這跟障眼法有啥關係?」
杜和平說:「打開井蓋時,我仔細觀察過,那綹頭是纏繞在鐵架上的,並且還打了個結,這還不說明問題嗎?」
「師父,你的意思是故意做給我們看的?」顧偉濤插話問道。
「有可能。」
「照你這麼說,那個人的反偵察能力很強,他是想誤導我們的偵破方向?」
「是啊,為什麼除了頭髮,沒有其他肢體組織呢?」杜和平說到這兒,抬頭衝著何小魚問道,「你昨天晚上跟讀那篇網絡小說了嗎?」
何小魚說沒有,回去後又累又乏,飯都沒吃就睡了。
杜和平吩咐她立馬去讀小說,仔細推敲字裡行間隱藏的含義。
何小魚有點兒不高興,噘著嘴嬌嗔道:「你就知道欺負美女,那個破爛小說無依無據,亂寫一氣,值得勞神費力地去研究了?說不定是你自己寫的呢,拿我開涮。」
「好了,去讀吧,把想法全部寫出來,下午拿給我看。」
杜和平說完,拿起黑色皮包,對著顧偉濤說:「走,跟我走。」
「去去哪兒呢?」
「追查嫌疑車輛。」
何小魚跟上來,哀求道:「頭頭,讓我也去吧,回頭再看小說,好不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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