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面前突然密集起來的人群,白宇的身影穿梭在其中,堅定而又緩慢的向前移動著,他的眼中偶爾有困惑的情緒閃爍,似乎沒有想到事情的發展會如此突然。
他前進的腳步直到人群的最前方才停了下來,白宇站定在顧家府邸的門前,清晰的看到一團團殷紅髮黑的血漬從府邸大門的縫隙間流淌出來,石階下方被暗沉的鮮血染上了一層濃濃的血色,觸目驚心!
除此之外,白宇沒有見到一具屍體,哪怕是一具流落在府外的屍體都沒有,仿佛除了血液逸散,流淌蔓延之外,所有人都被殺死在了宅邸內部,無有一人逃脫。
如此慘烈,如此震撼人心!
「顧家...顧家,顧家!」
心底默默念叨著這個耳熟的名字,白宇才回憶起來前幾日在土地廟中那個黑衣壯漢所說的也是顧家,那個阻攔黑衣人勢力的家族似乎就是眼前這個被滿門誅絕的家族。
一方在靈峰鎮中頗有些勢力的豪強,一個哪怕是初來乍到的白宇一個外鄉人也隱約聽聞過的大型勢力。
就如此的被斬除,消滅。
「僅僅為了一株能夠延年益壽的藥王靈參竟然就能夠滅人滿門,將其全部誅除,那個黑衣人的勢力到底在城中有怎麼樣的威勢,又有多少高明的手下才能夠將一整個家族殺了個乾淨直到第二天一早才被人發現蹤跡?」
神情凝重的白宇注視著眼前死寂,陰冷的宅邸,在四周百姓恐懼,激動的低聲交談聲中緩緩的向後退去,想要迅速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從顧家的遭遇和下場他清楚的了解到幕後之人的瘋狂,一種隱約的預感在白宇的心頭浮起。
那一對爺孫二人和他們手中可能存在的藥王白宇並不想過多的摻和進去,甚至他連趁著官府的衙役還未趕到的時候進入顧家宅邸中一探究竟的心思都是絲毫沒有,只想從這個愈發激盪的漩渦當中脫身出去。
從那個黑衣人所在的勢力如此酷烈,殘忍的行事手段來看,他們背後的主使者,那個需求藥王靈參,追尋延年益壽的幕後黑手已經心態扭曲到了極點,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屠家滅族也已經是等閒的手段。
作為天魔道宗的外門弟子白宇亮出自己的身份參與此事的調查可能會讓官府方面的人耐心配合,但是絕對不會讓那個幕後黑手投鼠忌器,不敢對他動手。
白宇敢肯定,只要自己稍稍流露出一點尋求藥王靈參的決心,那個幕後黑手就可能會不計代價的將其留在靈峰鎮當中,讓白宇為其陪葬。
壽元將盡,快要死的人,也已經離瘋狂愈發的靠近了!
腳步匆忙的白宇與十幾名神情嚴肅的官府衙役擦肩而過,沒有注意到背後那位打頭的衙役扭頭打量自己的古怪神色,白宇的身影穿梭在人群當中,迅速的消失不見,現如今靈峰鎮裡出了這麼一檔子血腥,殘忍的惡性事件,他原本的藥草交易都有可能因此而受到影響,遭受無妄之災。
官府方面的衙役指不定就會藉此機會擾亂白宇當前的計劃,拖累他的進度,讓白宇從靈峰鎮脫身的打算受到阻礙。
...
神情嚴肅的衙役中走在最前方的那名身穿赤紅色錦袍的衙役手按腰刀,眼角的餘光注視著白宇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才緩緩的扭過頭來,繼續向前疾步走去。
在他的身後,一名手下悄悄的湊過來輕聲的詢問道:
「頭兒,你剛剛看到什麼了?」
「是一個神態蹤跡古怪的傢伙...」
也是大人的目標,我們一直以來的懷疑對象。
簡單解釋了兩句的衙役中的隊長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在心底默默的念道,在他腰間懸掛的一枚漆黑的腰牌在行走間逐漸翻轉了個圈,露出了內側一圈黯淡的花紋。
那是一道猙獰惡鬼的半身圖樣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著淡淡的流光,猙獰而又殘忍。
隨著警戒線被拉起,官府衙役的一行十數人依次進入顧家宅邸的內部,宅邸門前匯聚的人群也在官方勢力的驅趕下逐漸散去,只有零星十幾個閒漢還聚集在門前,不緊不慢的觀看著眼前稀奇的場景,似乎是想要將這件滅門慘案當做以後茶餘飯後的談資。
從背後的背包里取出十幾套衣物的衙役頭領神情恭敬的走入一間充斥著血腥味的房間中,他站在昏沉的陰影里遞上了自己手中捧著的整潔衣物。
「大人,這是我們的衣服,之後您的人手與我的人混在一起,分批次出去就絕對不會有人能夠發現,現場聚集的人群我們已經找人驅散了個乾淨,只剩下些許的閒漢流氓。」
「做得好。」
在一陣陰寒的氣息縈繞中,一個沙啞的嗓音突然從衙役的正前方響了起來。
一隻蒼老,慘白的手掌從黑暗的陰影當中緩緩伸出,接過了衙役頭領手中的衣物,將其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在衙役頭領神情恭敬的服侍下,整齊的穿好衣物的老者輕輕整了整衣領,將頭頂的皂帽戴好,讓帽子的前沿遮擋住自己的五官,容貌然後才語氣沙啞的繼續低聲道:
「那些閒漢暫時不用去理會,讓人記住那些不願離去的人的面貌模樣,之後尋個機會讓他們消失在鎮外就不會有任何的問題,暫時我出現在這裡的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不允許出現一絲一毫的風險。」
老者壓低了的嗓音充滿了陰寒的殺意,沙啞的聲線與充斥鼻間的血氣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氛圍,讓衙役頭領光潔的額頭上迅速泌出了一層濕滑的冷汗。
汗流滿面卻不敢有任何動彈的衙役頭領雙膝跪地,恭敬的答道:「是,大人,小的之後就將那些閒漢統統處理掉,絕不會留下任何的隱患。」
「好好,我知道你從來沒讓我失望過,希望這一次也不會。」
那隻蒼老布滿皺紋的慘白手掌向前探出緊緊的捏住了衙役頭領的右肩,將他的衣袍捏出了一道道褶皺的紋理,讓衙役頭領的臉色一片慘白,承受了難以想像的心理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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