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已經轉交到傅斯言手中,預備藉助他的人手,現將別墅售賣,等之後再由傅斯言將賣別墅的錢財轉交。
所以,這棟別墅之後他們確實沒有機會回來了,現在若是想起有什麼東西遺忘了,還可帶走,再晚些,怕是就不好找回來了。
寧熹光仔細想想,還真想到有一樣東西遺忘了。她起身去了二樓房,徑直走到桌後,將牆上那副繪畫摘了下來。
這只是一副簡單的光影圖,沒有多出彩,整幅圖畫看上去也不是多驚艷。若說圖畫還有一個亮點,那便是其中的感情很飽滿,能輕易讓人感覺到那種明明絕望,卻又懷抱希望的心情。
而這副圖畫,不是寧熹光畫的,是原身在婚後第二年所作。
寧熹光看了這圖畫片刻後,還是決定將它帶走。
這畫的紀念意義,遠超過實際意義,這也是原主的東西,她不能輕易遺棄。
帶著畫下了樓後,齊媽就趕緊迎了上來。
齊媽沒什麼藝欣賞水平,對小姐手中的畫也看不出好壞。不過,對比起小姐之前畫的花草風景,這副只有幾顆星辰,還有一些凌亂線條的圖畫,顯然不怎麼得齊媽的心。
她欣賞不來,也不覺得有多好看,就顧自忽視了這畫卷,倒沒想到,小姐離開了還念著這畫。
「這畫是不是很珍貴啊?」齊媽小心翼翼的接過畫,將之放進一個還可以放貴重物品的木箱子裡。
寧熹光看她鄭重的好似在放奇珍異寶的畫面,有些好笑,說道,「不珍貴,也不值錢,不過這畫我喜歡,還是帶走的好。」
「那就帶走。索性咱們這次沾了傅先生的光,有一節車廂可以用,不怕放不下小姐的東西。」
兩人說著話的功夫,外邊就傳來腳步聲和爽朗歡樂的說笑聲,是寧熹塵陪同傅斯言的副官季慳過來了。
「寧小姐好。」季慳笑著打招呼說,「少帥讓我過來看寧小姐是否已經收拾妥當。若是收拾好了,便接寧小姐去青閬別墅,用過午飯後一起出發去車站。」
這是昨天就商量好的行程,寧熹光自然無異議,當即點頭同意,「那現在就走吧。」
幾人魚貫上了車,車子啟動時,寧熹光最後看了一眼這座居住了幾天的湖月小築,而後漠然的移開視線。
有元帥大人在的地方才是家,這裡,以後不會再來了。
寧熹光表情平靜,坐在她兩側的齊媽卻有些受不住,眼眶都紅了,還背過身去抹了好幾把眼淚。
齊媽說,「到底是住了幾年的地方,都住出感情來了。」即便對傅家人怨恨,對瀋陽不喜,可湖月小築是他們的容身之地,給了她們安寧和穩定,讓她們平安無事的度過了這三年,所以對於這幢別墅,齊媽還是很喜歡的。
當下就忍不住逾越的和季慳說了句,「之後售賣這別墅時,還請給找個好賣家,定要好好珍惜這幢別墅才是。」
寧熹光好笑,「您啊,真是操不完的心。」
季慳一邊開車,一邊笑著應和,「這事兒你放心,肯定會給這別墅找個好主人的。總歸是寧小姐住過的地方,少帥吩咐過若是有人意願購買,也要看他人品怎樣。總要過了少帥那關,這別墅才賣的出去。」
「好,好,這下我就放心了。」
到了青閬別墅時,車子還沒停穩,傅萱就出籠小鳥似得歡歡喜喜的蹦了過來。
「寧姐姐!」
「唉,你小心點。」寧熹光好笑的說,「別莽莽撞撞的,這車子還沒停穩了,你倒是急什麼?若是一不小心撞著蹭著,你可有的罪受了。」
「才不會,季大哥開車穩的很,我絕對不會出事兒的。」
傅萱今日穿著特別少女,她著一身白色洋裝,頭上還卡了個帶著羽毛亮片的卡子。黑黑的長髮在後邊稍微編了一縷,襯得整個人青春俏皮,特別可愛。
「今日天冷,先進屋再說。」
寧熹光聽見元帥大人的聲音,抬起頭往別墅門口看去,就見那人正單手插在褲兜里,一手端著一杯咖啡,一邊目光沉沉的看著她。
今日的天色本是有些陰沉的,太陽被阻擋在濃濃烏雲後,一點沒有顯露出來。
天光昏沉,可看見他,寧熹光就覺得似乎天都變得亮堂了,整個天地間的色彩都變得絢麗了。
元帥大人今日依舊穿著白色襯衫和黑色西褲,黑色的皮鞋。不過興許是在家的緣故,他脫了西裝,露出裡邊修身的馬甲。
他本就身高腿長,身材正點,這麼一穿,越發襯得整個人身材筆挺,軒朗蕭肅。
一句話概括:簡直迷死個人了。
傅萱聽到兄長的話,再看寧熹光果露的小腿兒,立馬後悔的說,「怪我怪我,見到寧姐姐太激動了,就沒注意到其餘什麼事情。寧姐姐可不許怪我。」
「不怪你。」
寧熹光笑著任由傅萱牽住她的手,兩人並肩進了別墅。
身後傅斯言的目光仍舊灼熱熾烈,寧熹光心跳加速的同時,心底也有些唾棄自己。早就是老夫老妻了,還會因為對方火辣辣的視線不好意思,果然,她的臉皮還是太薄了。
身後傳來寧熹塵和傅斯言說話的聲音。
寧熹塵本就是傅斯言的骨灰級腦殘粉,經過前兩次見面,他對傅斯言更加敬仰和崇拜,如今嫁到他人,立馬就趕上來和他說話了。
傅家別墅的客廳里也放著不少收拾好的行李。不過對比寧熹光她們帶來的足有十幾個大箱子,這個別墅客廳的行李已經算是非常少的了。
傅萱聽到寧熹光這麼說,忍不住就笑出了聲,「這四個箱子都是我自己的。嘿嘿,也不能這麼說,這裡邊只有兩個箱子裝著我的東西,其餘兩個箱子,是我給父母還有京城的小姐妹們帶的禮物。好歹來一趟瀋陽,總歸要帶點特產回去,寧姐姐你說對不對?」
寧熹光含笑應答,「對,應該的。」
傅萱嘻嘻笑,「我大哥的行李還在樓上呢。不過他的東西特別少,滿打滿算不知道有沒有一個行李箱。在這點上,我哥哥和普通的男人沒什麼區別,他就是不管去哪兒,都只帶很少的東西,只要能滿足日常所需就行。才不會像我這樣,出趟院門就恨不能把所有鞋子、帽子、衣裳、配飾全都帶上,唯恐缺了少了那樣,之後懊悔。」
「都是如此。」
寧熹光表面上贊同傅萱的話,心裡其實不以為然。
元帥大人再沒有條件的情況下,自然帶的東西很少,可若是條件允許,這人龜毛的恨不能把家搬過去。
就如同他們上一世時,去江南巡遊那兩次。元帥大人提前兩個月就吩咐人準備一應事物,最後上船時,單只是他們兩的日常用品,就放了滿滿一艘龍船。
講究到這個地步,那時的乾元帝還不滿意,口口聲聲說,「到底不比在宮裡,委屈熹光了,先將就些日子,等到了行宮,缺了什麼再讓人置辦。」
所以,元帥大人到底哪裡好打發了?這世上恐怕沒人比他更講究了。
不過這話不能和傅萱說,不然事情就熱鬧了。
寧熹光心裡直發笑,眸中就也帶了濃濃的笑意。然後,她就被逮住了。
傅斯言眸含輕笑的問她,「寧小姐似乎很開心?」
「額,什麼?」傅萱摸不著頭腦。寧熹塵卻條件反射看向寧熹光。
寧熹光嘴角一僵,很快反應過來,就笑著回道:「想到點開心的事情,就笑了。」
「哦。」他托著長音,那滿是磁性的聲音喑啞而性感,是寧熹光最為熟悉的音調。往常這男人這樣說話時,下一秒肯定要使壞了。不管寧熹光現在可不怕他,不說屋裡還有其他人,就說她和元帥大人現在可不熟,他挑事她完全可以不接招啊。
果然,下一瞬間,就聽傅斯言頗為好奇的說,「冒昧問一句,不知寧小姐方才想到什麼?」
傅萱身子陡然一震,想到方才她和寧姐姐說了哥哥的壞話,所以說,寧姐姐是因為她說了哥哥的「怪癖」,而引申想到別的事情上,才發笑的?
這個猜想不大好,傅萱差點炸毛。不等寧熹光回話,就急著替她解圍,「哎呀大哥你問那麼多幹麼?寧姐姐正和我說話呢,你別插話,你先和寧熹塵聊天吧,我和寧姐姐還有話說呢。」
傅斯言似乎無奈的輕嘆了聲,這讓「死裡逃生」的傅萱很高興,摟著寧熹光的胳膊就咯咯咯笑起來。
寧熹光看看傅萱,兩人同時想到一處去了。這次,就連寧熹光也忍不住抿唇笑出聲來。
吃過午飯,稍事休息,便到了去往火車站的時間。
寧熹塵和副官季慳一起,幫忙將傅萱的行李搬上車,寧熹光則一旁囑咐齊媽,「看好胖丫,她要是暈車了,讓她吃點酸的墊墊。」
齊媽連聲應道,「好,好,我都記住了,會看好胖丫的,小姐別擔心。」
「寧小姐,該上車了。」
寧熹光看著身側的傅斯言,無言輕笑一聲,隨著他的引領去了為首一輛車子。
元帥大人若是紳士起來,絕對讓人挑不出一絲一毫的錯。寧熹光享受著他客氣周到的「服務」,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笑開了花。
她就耐心等著,看元帥大人這次究竟能玩出什麼花樣。
最重要的是,她就看看他到底能悶騷到什麼時候。
寧熹光在車後排一個位置上落座,才剛坐穩,將褶皺的衣服弄平整,就看見另一邊的車門被拉開,元帥大人不緊不慢的坐了進來。
寧熹光:「萱萱呢?」
「她啊,她吃過飯後坐車會暈車,坐副駕駛位就可。」
寧熹光:……你是老大你說了算。
傅萱興匆匆的從後邊跑過來,一把拉開傅斯言那側的車門,一邊興致勃勃的說話,一邊俯身就要鑽進來,「哎呀呀,終於收拾好了,可算要回家了。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離家……」這麼長時間呢。
未盡的話又咽了回去,傅萱瞪大眼睛看著兄長,「大哥,你怎麼……」
她話還沒說完,就聽傅斯言淡淡的看著她,蹙眉問了一句,「你不是吃過飯後暈車很嚴重,要坐副駕駛位?」
傅萱:我是誰,我在那兒,剛才都發生了什麼?
「我,我……」她看看寧熹光,又看看自家兄長,腦子裡渾渾噩噩的,好似明白了什麼,又好似更糊塗了。
她腦子暈乎乎的,卻條件反射的按照兄長的意思,去拉副駕駛座的門。
也就是這時候,寧熹塵從後邊走過來,笑著說,「傅小姐和我一道坐後邊一輛車如何?我沒去過京城,對京城很好奇,不知能不能勞駕傅小姐說些京城的事物給我聽。」
「好,好的,好的,樂意至極。」
傅萱回過神後,用詭異的眼神看了看自己包藏禍心的兄長,又用可憐無奈的看了看進了狼窩尤且不知的寧熹光,火燒屁股一樣,屁顛屁顛隨著寧熹塵去了後邊一輛車。
寧熹光:元帥大人你的不懷好意、別有用心、動機不純、預謀不軌,大家都已經知道了好麼?你就不能低調點?
車子行駛在路上,緩緩朝火車站開去。
這是為首一輛轎車,其中就坐了三個人,開車的副官季慳,以及後車座的寧熹光和傅斯言。
寧熹光不說話,準備看元帥大人究竟能憋到什麼時候。
事實上,這男人的行動力一向很強,看準目標就會下手,而且務必一擊必中。所以,咳,他到底什麼時候回宣告他的狼子野心?
她正渾渾噩噩的想著一些有的沒的,就聽身側人似漫不經心的詢問,「寧小姐準備何時再婚?」
寧熹光:我幻聽了,你再說一遍你剛才問了什麼?
前邊開車的季慳已經儘可能的降低呼吸聲,降低存在感,把自己當隱形人了。
他不發一言,沒有弄出半點動靜,後車座的寧熹光和傅斯言也都沒有再作聲,車裡就顯得非常寂靜。
這種情況下,寧熹光瞪大雙眸,一邊揉著耳朵,一邊問傅斯言,「傅先生剛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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