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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兄兄長
那一藤條抽的又狠又響亮,眾人被傅卿卿驚的一愣隨後就慌了。
關靜好疼的抽冷氣兒,沒反應過來就被一雙手從背上拽下來托在了懷裡,一張臉清晰無比的浮現在了關靜好的眼前。
是傅晏止,她的恩公傅晏止,就是這張臉,當初也是這樣年輕的少年模樣從馬上跳下來將披風蓋在她身上救下了她。
他給她銀子,給她玉佩信物,讓她好生過日子。
當初她從傅晏止的眼睛裡看到他心中說:可憐的小姑娘。
他和沈修不同,他救她是真心實意可憐她,沒有任何目的,也從沒想要她報答。
傅二公子是個大好人。
&嗎?」他那張臉上隱隱動怒,低聲道:「不乖乖躺在房中跑出來做什麼?你怎麼就不肯聽我的話!」
關靜好看著那張臉,聽見身邊好多人都慌慌張張的叫她,卿卿,卿卿有沒有傷到哪裡?
定康侯爺傅斯年氣的呵斥服侍她的丫鬟,「你們是怎麼照顧主子的!」
丫鬟驚慌失措的跪了一地,傅晏回跟進來也跪下道:「父親息怒,是兒子帶卿卿過來的,還是先看看卿卿有沒有傷到哪裡才是。」
&到哪裡了?」傅晏止緊皺著眉,忙伸手去摸她的後背。
關靜好在這一刻突然特別特別羨慕傅卿卿,「沒打到哪裡,我不疼……」她喉頭竟然有些發抖想哭,這可是傅晏止,她心心念念的恩公,「二……二哥疼嗎?」
傅晏止看著她愣了一下,卿卿……在關心他?
&快去傳太醫來!」傅斯年親自彎腰想將自己的寶貝女兒抱起來,傅晏止就僵僵的把抱著關靜好的手收了回去。
哪知傅卿卿太重了,傅斯年一抱之下竟是沒抱起來,連帶著他也坐到了地上。
那丫鬟和旁邊的人就手忙腳亂的來扶兩個人。
關靜好羞的臉色漲紅,傅卿卿太胖了!
等關靜好被手忙腳亂的抬到椅子上,傅斯年又是懊惱又是心疼,打女兒出生以來他連一句重話都沒對女兒說過,如今居然錯手打了她!
關靜好怕他又要遷怒傅晏止,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袖道:「父親不要怪罪二哥,不是二哥的錯,是我自己不聽話偷偷躲開二哥才會出事的,真的不能怪二哥。」
傅斯年那一腔怒火也早被打在女兒身上的這一藤條更嚇沒了,正好太醫匆匆忙忙進了前院,他忙先讓太醫給關靜好瞧瞧有沒有傷到哪裡。
&沒事……」只是一藤條而已,能傷到哪裡,關靜好覺得侯爺也寵溺太過了。
&太醫瞧瞧,再瞧瞧你的腿。」傅斯年不放心,「可別傷了筋骨。」
&二哥呢?」關靜好看定康侯爺怒氣已煙消雲散,小聲的問:「二哥也挨了好幾下。」
傅斯年瞅了一眼仍然跪著的傅晏止冷道:「他有能耐毆打朝廷命官,受幾下能怎麼樣?」
偏心,定康侯爺太偏心女兒了。
這一鬧,傅斯年也沒那麼大火氣再收拾傅晏止了,等太醫瞧完天色已晚,他親自送女兒回了房,帶著一肚子無奈和那清秀的夫人回去了。
餘下的還有傅晏回、傅晏止和那哭的眼睛發紅的姑表姐伊月婉。
&妹妹可把我們嚇壞了。」她坐到榻邊一雙美目瞧著傅卿卿便又掉了眼淚,哽聲道:「若是卿妹妹真為了沈大人之事想不開出了什麼事,那姐姐我也不要活了。」
關靜好怎麼聽怎麼不順耳,這個姑表姐是嫌外人羞辱傅卿卿羞辱的還不夠嗎?還要在她大哥二哥面前羞辱她一次?她怎麼就一口咬定傅卿卿是為了沈修想不開出事了,故意的吧。
&姐可別這樣說。」關靜好可不吃她那一套,「什麼為了沈大人想不開出事,我是因被欺負了,跑得急不小心才摔的。」她看著伊月婉,「表姐說那話若是被人聽見謠傳出去,只怕全京都都以為我是求愛不成要跳崖,如此羞辱表姐是要逼死我嗎?」
伊月婉沒料到她說這樣的重話來,一時僵了一下,「是姐姐誤會了,當時卿妹妹那樣……我還以為你是想不開……」又忙道:「是姐姐不好,只有咱們兄妹在,就沒顧忌那樣多,卿妹妹沒事就好。」
誰跟你咱們兄妹。
關靜好不想跟她說話,一偏頭道:「我累了。」
伊月婉想她這會兒也心情不好,便沒再說什麼,擦了擦眼淚道:「卿妹妹剛醒,還是得多休息,那我和大表哥、二表哥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明日我再來瞧你。」又扭頭瞧著傅晏止,「大表哥、二表哥咱們讓卿妹妹休息吧。」
傅晏回點了點頭,丫鬟過來扶他。
傅晏止卻道:「你們先回去,我有幾句話要對卿卿說。」
伊月婉愣了一下又軟聲道:「二表哥……就不要怪卿妹妹了,她也受了驚,有什麼話等她好一些再說好不好?別嚇著她。」
厲害厲害,關靜好算是明白傅卿卿為何這麼喜歡信任這個姑表姐了,她的每一言每一語聽著都像是再向著傅卿卿,傅卿卿本就怕這個不苟言笑,有愧疚的二哥,估計當時一聽二哥有話要對她說,以為是要教訓她,怕是要命。伊月婉這幾句話就像護著她的大姐姐一樣。
伊月婉這就是讓傅卿卿疏遠大哥二哥,故意寵壞她。
&哥,你有什麼想對我說的?」關靜好坐直身子,直接忽視伊月婉,對傅晏回道:「天色太晚了,大哥身子不好,我讓香玉先送大哥回去,大哥別掛心我這邊了。」又看傅晏止,「二哥坐下說吧。」
香玉忙應是過去攙扶傅晏回。
傅晏回瞧了一眼關靜好,囑咐了幾句多加注意,就先出了屋子。
他是在門口等一會兒,等到臉色難看的伊月婉出來,在迴廊下對她道:「月表妹,卿卿說得對,你今日說言確實不妥,日後還請月表妹慎重言語,至於今天這件事,月表妹就不要再對旁人提起了。」
他被冷風一吹,禁不住的咳嗽起來,香玉忙扶著他離開。
餘下伊月婉站在那冷風吹過的迴廊里,盯著傅晏回的背影心中氣悶,一個活不了幾年的病秧子還來教育她,整個侯府誰把他這個短命大公子放在眼裡了?想來今夜傅卿卿對她這般冷淡,也是受了傅晏回的攛掇,他也是白費力氣,傅卿卿一向對他這個深宅養病的大哥沒什麼感情。
她回頭瞧了一眼傅卿卿屋子裡透出的燈光,帶著丫鬟回了老太太的院子,老太太喜歡她,留她住在她那邊,是比親孫女還要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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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屋子裡暖黃色的燈照著,關靜好與傅晏止單獨相處,竟有些臉紅,她讓丫鬟給傅晏止上茶。
傅晏止擺手讓丫鬟退到外間去。
關靜好的心突突跳的更厲害了,低著頭不敢看他。
&卿。」傅晏止開口叫她。
&二哥我聽著呢。」關靜好忙抬起頭應他。
傅晏止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要說的話頓了一下,稍微緩了語氣道:「今日之事我不想怪責你什麼,既已發生怪責也無用,但你要明白自己做錯了。」
&明白的。」關靜好誠心實意的道:「我錯了二哥。」
她如此了當的認錯,倒是讓傅晏止驚訝,「當真知錯?錯在哪裡?」
&錯。」關靜好認真點頭,「我不止不該今日偷偷去私會什麼沈大人鬧出這樣的笑話,我從一開始就不該聽信表姐的話給沈大人寫什麼勞什子信。」私通書信本就是不是閨秀該做的事,況且人家壓根沒想理你。
傅晏止皺了皺眉,「伊月婉?是她讓你給沈修寫信的?」
關靜好又點頭,「是啊,表姐說會幫我傳給沈修,今日私會沈修也是表姐出的主意,她讓我求二哥帶我去,然後帶著我偷偷的去找了沈修,說讓我問清楚表明心跡。」
關靜好可不是傅卿卿,若非伊月婉的慫恿,傅卿卿那種性子怎麼敢做出去表明心跡的事來?這個鍋她不想自己背,錯了就一起錯。
傅晏止的眉頭徹底皺了住,可伊月婉卻不是這樣說的,伊月婉與他說的是,卿卿是真心愛慕沈修才做出這樣的荒唐事來,她勸不住又不忍心卿卿難過才與卿卿一同去的。
&哥,我是真的知道錯了。」關靜好小心翼翼的看他,「我改行嗎?」
傅晏止看住她,她白白嫩嫩的臉上滿是內疚和小心,而不是從前那種畏懼他的疏遠冷淡。
他竟有些……不適應,「知錯就要改。」
他的聲音冷冷淡淡,像個教育人的老父親一樣,關靜好完全可以想像到被侯爺和府上人寵著敬著的傅卿卿,對這個冷冰冰又愛教育人的二哥多懼怕和討厭了。
&我肯定改。」關靜好道:「二哥說改什麼我就改什麼。」
傅晏止更不適應了,聲音卻還是淡淡道:「一,從今往後不許再與沈修來往,書信、會面,任何往來都不許。」
&不來往。」關靜好毫不猶豫,「我發誓日後連這個名字都不提起,就當他死了。」
傅晏止皺皺眉,她是當真對沈修死心了?
&與伊月婉也少來往。」傅晏止又道:「替你傳信的丫鬟我會處理了。」
關靜好也點頭,「恩,聽二哥的。」
她也不喜歡這個姑表姐,不懂得規勸主子,還替主子傳信的丫鬟也是該換下去。
&傅晏止看了看她的腿,「好好養傷,不許亂跑。」
&聽二哥的。」關靜好只差不能向他發誓,「只有這三條嗎?」
傅晏止狐疑的看著她,那燈色下她眼裡全然不是從前討厭他,覺得他不明白她,管她太多的神色,而是……亮晶晶的示好。
&卿。」傅晏止問道:「你怎麼這樣聽話了?」
關靜好心裡顫了一下,開始心虛的打鼓,從前的傅卿卿想必是很討厭傅晏止,他的話一概不聽,不信,還覺得他冤枉姑表姐吧?
她試想了一下當初的傅卿卿在聽到她二哥和她說了這樣一番話,還冷冰冰的開出三個條件來管她,不許她見沈修,不許她和表姐玩,不許她亂跑。
那估計是更討厭二哥了,可能會覺得二哥就是打著為她好的幌子來管束她,不能理解她。
她嘆了口氣低頭輕聲道:「我鬧出這樣的笑話,又摔成這樣若是再不醒悟就太蠢鈍了,二哥放心,我已然都明白了,也對沈修死心了……」
傅晏止忽然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瞧著她的嘴唇道:「抬頭說卿卿,二哥聽不清楚。」
關靜好愣了一下,看著他的眼睛,又恍然大悟的看向了他的耳朵,他……耳朵不好到小聲一點就聽不清了嗎?方才他都是通過看她的嘴巴,讀出了那些話嗎?
她突然之間陷入了一種很難過的情緒之中,他的耳聾之症一定讓他很辛苦吧?他這樣好的人……怎麼要吃這樣的苦。
&說我知錯了。」關靜好輕輕握住了他的手腕,又說了一遍:「經此一難,我徹底醒悟了,二哥是我的親哥哥,怎麼會害我?你都是為了我好,我以後聽二哥的話。」
她眼眶紅紅的,傅晏止微微愣了一下,將手抽了回來,說了一句:「你能明白就好。」
之後起身,沒有看她道:「好好休息。」轉身離開了屋子。
關靜好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屋子裡,慢慢的將臉埋在了錦被裡,她趴在那床榻之上有些鼻酸,她對不起傅小姐……她沒想占著傅小姐的身子,享受她的寵愛,等找到傅小姐,她就想法子還給她,但在這之前她就想好好的報答傅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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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裡起了風,像是要落雨一般。
伊月婉回到老太太屋裡,好哭了一場,她與老太太說今日的事皆是她的錯,是她沒有看好卿卿,沒有攔住她,才讓她不顧阻攔的去示愛,一時被拒羞愧才摔傷了,還連累二表哥受罰。
她求老太太替二表哥求求情,讓舅舅不要再責怪二表哥,不然她日後再也沒有臉面見二表哥了。
老太太是又憐又氣,今日出了這樣的事她如何不知?早就有人來報與她說卿卿不知廉恥的公然攔下沈大人,說寫了許多信給他,說愛慕他已久。
這是正經閨秀能說出的話,做出的事來嗎?堂堂一個侯門嫡女居然與男人私下送信,還追到外面跟人家示愛,被拒絕後跳崖,不知羞恥,丟進了侯府的臉面!和她那個娘一樣!
今日傅斯年在前院打晏止她也知道,但她沒過去阻攔,因為確實該打,不止是晏止該打,那個丟盡臉面的么女更該打!
&內疚什麼?丟盡我們侯府臉面的又不是你。」老太太將伊月婉拉起來摟在懷裡,替她擦著淚道:「就是你那舅舅把卿丫頭寵壞了,才讓她鬧出這樣的荒唐事來!這件事你不要管,更不要自責,這次我非將卿丫頭指教過來不可!不然日後侯府沒有她這個丟人現眼的嫡女!」
伊月婉靠在老太太懷裡抽泣道:「外祖母不要怪罪卿妹妹,她也是年紀小一時荒唐,這次也吃了虧,該是知錯了。況且錯也在我,我這個做姐姐的在知道她中意沈大人,非但沒有告知舅母和外祖母,反倒因為於心不忍幫著卿妹妹一塊去做了這樣的事,妹妹還小,舅舅又疼愛她,外祖母怪責她難免要引得舅舅不快,外祖母就責罰我吧,我願意替妹妹受罰。」
&這丫頭就是心太善太軟。」老太太摟著伊月婉,她如今正在長個頭,出落的越發纖細,瘦的讓人心疼,偏沒了父親,跟著她那可憐的女兒回來,在這府中一向乖巧懂事,與那被寵壞的卿丫頭真是天壤之別,「我還不知道你,定是受不住那卿丫頭的軟話才與她胡鬧的,只是你日後有什麼事一定要同外祖母說,你那舅母是個不頂事的,你母親又不方便管侯府的事,但外祖母還在,這個侯府還是我說了算的!」
她這次定是要好好指教卿丫頭,就算斯年不快也不行。
伊月婉又央求了她一回,老太太只說讓她不要管,就催促她去睡了。
等把老太太服侍睡下了,伊月婉卻是沒睡,而是拿了外敷的藥膏偷偷叫丫鬟來去送給二表哥,這是宮裡賞賜給老太太的,老太太又給了她,上好的藥膏。
丫鬟春柳拿著藥膏去了,沒一會兒就回來了,卻仍是拿著藥膏。
&表哥還沒回去?」伊月婉輕聲問:「沒見著人?」
春柳委屈的嘟囔道:「二公子回去倒是回去了,見著了他的小廝若水,可若水說睡下了,讓奴婢帶了回來。」
&這丫頭連件事都辦不成。」伊月婉氣惱道:「你與他一個奴才說什麼,只說是我給的,讓他收著等二表哥醒了遞進去就是了。」
&婢說了……可若水說,二公子吩咐除了五小姐誰的東西也不收。」春柳委屈巴巴道。
一聽傅卿卿伊月婉就厭煩,「行了行了,我明日親自送過去。」
一個奴才懶得通傳而已,二表哥還能不收她的東西?之前也不是沒送過。
關靜好那邊也沒睡著,陌生的一切,腿又疼,她硬挺挺的躺著不舒服,便翻身叫來香玉,讓她把太醫給她開的那些圖傷口的藥給二哥送去些,要是二哥睡了就回來,不要吵醒他。
香玉便拿了藥去送,過了一會兒回來拿回來一張紙條。
&到了?」關靜好問:「二哥還沒睡?」
&睡呢。」香玉道:「二公子收下了藥,寫了張紙條給小姐。」
&麼紙條?」關靜好接過來攤開,白紙黑字幾個字,但是她看不懂,她不識字。
跟了沈修之後,他也只教她彈琴跳舞,下棋之類能哄人高興的那些,沒教她認字讀書。
她猜傅卿卿肯定認識字,便故意皺眉道:「燈太暗了,我頭昏看不清這寫的什麼,你讀給我聽。」
香玉不疑有他接過來看了看念叨:「上面寫的是——四,早休,不准熬夜。」什麼意思?香玉不明白的又看一遍,「沒了,就這幾個字。」
關靜好眼睛眨了眨,忽然捂著臉笑了,這世上怎麼有這樣好,這樣可愛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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