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鍾玲干預女兒與陸曉白的感情,所以陸曉白對林媽媽產生了怨恨。 他想自己現在雖然是窮,但是他聰明伶俐,有夢想,只要遇到合適的機會,他就會通過努力奮鬥干出一番事業來。如果到那時候,他就會好好訓誡林媽媽一番:你這個勢利女人,當初為什麼我?為什麼要拆散我和林若夕?
他有一個星期沒有見到林若夕了,自從林媽媽知道若夕與他談戀愛後,她就把女兒緊緊的,他們自始至終只見過一次面。
沒見面的這段時間裡,他們只能偷偷摸摸打電話聯繫,相互傾訴相思之苦,有時候是林若夕打給他,有時候是他打給林若夕,時間基本上是選擇在凌晨一點左右,因為這時候林媽媽已經睡熟了。
在電話里,陸曉白說:「若夕,我好想好想你,想得連覺也睡不著。」
「我也很想你。」電話那頭幽幽地說。
陸曉白提議:「若夕,我們遠走高飛吧,只要你擺脫阿姨的管束,我們就自由了。」
林若夕堅決說:「不行,我媽媽身體不好,她需要我照顧,我不可能丟下她不管。」
陸曉白:「......」
這天晚上,陸曉白左等右等不見若夕給他打電話,按照頭天晚上的約定,她會在零點三十分左右給他打電話的,可是他足足等了半個小時,仍然不見手機鈴聲響起,他心煩意亂,於是主動打了過去。
很快,那頭接聽了,可是接聽的人不是林若夕,是林媽媽。
她帶著不高興的語調問:「你是陸曉白吧?」
陸曉白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說:「我是。阿姨,你還沒有睡覺呀,請你讓若夕接一下電話,我有話對她說。」
林媽媽怒氣沖沖地說:「姓陸的,我告訴你,我是絕不會同意我女兒和你談戀愛的,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識趣的,以後別再打我家電話,否則,我對你不客氣!」說完,那頭掛斷了,只聽到「嘟嘟嘟」的幾聲響,然後歸於永久的沉寂。
陸曉白好像被潑了一瓢冷水,頹喪地一屁股坐在簡陋的木床上,眼睛呆呆地面的牆壁。那裡,有一隻小壁虎緊緊地依附在牆壁上,一動不動。
過了一會兒,他很不甘心地又撥打了林若夕家的座機號碼,這次,她家的電話鈴聲不會響了,因為林媽媽已經把電話線拔掉了。
屋子裡出奇的寂靜,而他的內心卻波濤翻滾,喧囂震天,他知道,他與若夕的感情受到了很大的阻撓,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排除一切阻撓和她在一起。他恨林媽媽,這個可惡的女人,絕情而又霸道地阻止他們幸福地在一起!
他悲哀地想:要是有錢多好啊,有錢就能夠娶美貌似花的林若夕為妻,有錢就可以氣勢凌人!
他橫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點睡意也沒有,腦子裡總是浮現林若夕那婀娜多姿的身影和那燦若桃花的笑容,他覺得自己都快瘋掉了。
他決定冒著被林媽媽掃地出門的風險去找林若夕,他要跪在林媽媽的面前,懇求她讓她女兒和自己來往,他還要當面向林媽媽承諾,保證自己一定會努力奮鬥,一定會讓她女兒過上幸福的生活。
第二天下午,他慵懶地從床上爬起來,在床沿上呆呆地坐了一刻鐘,然後才去泡一包方便麵。方便麵吃在嘴裡,味同嚼蠟,好不容易才把它全部吞咽下去。他精心梳洗打扮一番,然後直朝林若夕家奔去。
他來到林若夕家這個住宅小區門口,向門崗保安出示身份證並作了相關登記後,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來到林若夕家的門口。門口靜悄悄的,只見一道深綠色的防盜鐵門緊緊關閉著,樓梯道的光線有些昏暗,鐵門上的油漆泛著暗啞的光,一些地方的油漆已開始剝落,剝落的地方已經生鏽,人鬱悶。他用耳朵貼著鐵門,隱隱聽到屋子裡有說話聲,聽不真切,不知道說的是些什麼。
他鼓起勇氣敲了兩下門,很快,鐵門打開了,他林媽媽的臉。
林媽媽一曉白,就臉一沉,不客氣地說:「怎麼是你,你來幹什麼?」
陸曉白雙膝一跪,非常誠懇地說:「阿姨,請你讓我和若夕繼續交往吧,我真的很愛若夕......」
林媽媽氣憤地準備把鐵門關上,陸曉白眼疾手快,雙手牢牢地抓住門,林媽媽用力拉了幾下都無法關上。
林媽媽斥責道:「鬆手,請你鬆手!」
陸曉白死乞白賴地說:「阿姨不答應我,我就不鬆手。」
林媽媽怒斥:「你說什麼呢!快鬆手,再不鬆手我報警了!」
這時,馮天宇從屋裡走了出來,他勸道:「阿姨,就讓曉白進屋吧,有話大家說清楚,免得起事端。」
林媽媽很不情願地讓陸曉白進屋。進到廳堂里,陸曉白沒見到林若夕,他不知道她是不是把自己關在了屋子裡。
陸曉白見這個時候馮天宇出現在這裡,心裡就很不痛快,他想:馮天宇喜歡林若夕是毋庸置疑的,他會不會趁林媽媽阻撓我與若夕繼續交往之際,背地裡向林媽媽說我的不是,讓林媽媽更加討厭我?
林媽媽也不倒水給陸曉白喝,她冷冷地說:「姓陸的,我已經對你說過好多遍了,我反對你和我女兒來往,我更不會把女兒嫁給你,因為你給不了我女兒幸福!你是成年人,應該有自知之明,別抱什麼幻想!」
陸曉白強壓住內心的怒火說:「阿姨,我想請你如實回答我一個問題,在婚姻和生活中,一個人要擁有什麼才能獲得幸福?」
林媽媽一愣,說道:「我憑什麼回答你的問題?」
陸曉白說:「你不是說要為自己女兒的幸福負責嗎?你回答這個問題,或許就能得到答案。」
林媽媽雖然很不悅,但是如果拒絕回答,未免有失風度,於是說:「簡單說,要夫妻雙方相互恩愛,要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還要有足夠的物質基礎。」
「你說得對!我覺得只要夫妻之間彼此恩愛,就會建立一個完整的家庭,就會創造出美好的生活;反過來說,如果夫妻一方不愛對方,或者雙方並不恩愛,這樣就會經常製造出各種各樣的矛盾,這樣的家庭肯定是不會幸福的!我和若夕兩情相悅,她尊重我,我也很尊重她,我相信,只要阿姨允許我們在一起,我們通過共同努力,一定會創造出一番事業,一定會過上幸福的生活!」陸曉白有條不紊,步步逼近。
林媽媽愣了片刻,顯然是沒想到這個涉世不深的毛頭小子竟然能說出如此精闢的話。但是,她還是不會答應讓自己的女兒和他繼續交往,她認為漂亮話誰都會說,但是漂亮的事情並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得到。就算他是一位有夢想有抱負的人,但是他一無強硬後台,二無高深學歷,三無創業資金,這種艱難情況,要想成就一番事業談何容易!
她說:「你不要說了,我是不會答應你的!」
陸曉白盯著她的臉說:「阿姨,還是請你慎重考慮吧?」
「不用考慮!我已經把若夕許配給馮天宇了。」林媽媽見他糾纏不休,心裡很煩躁,她這樣說,是希望陸曉白死了這條心,別再打擾她和女兒。
陸曉白很驚訝,好像聽錯了似的脫口說:「你說什麼?!」
林媽媽提高嗓門說:「我說我已經把女兒許配了馮天宇了,你走吧!」
陸曉白把目光投向馮天宇,只見他神色有些慌張,陸曉白心說他果然在搞鬼!這一刻他驀然明白,什麼歃血為盟,什麼情同手足,其實都是自欺欺人,在女色的魅惑下,所謂的友誼是那麼不堪一擊,滑稽可笑!
馮天宇為難地解釋:「曉白,你......你別誤會,我雖然也很喜歡若夕,但是若夕喜歡的人是你,阿姨是隨口說的,你可別當真。」
他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一方面很愛林若夕,希望能夠得到她愛的回應,另一方面又不想得罪陸曉白,畢竟結拜一場,幾年的相處他們已經積澱了深厚感情。
林媽媽有些生氣,對馮天宇說:「你怕什麼呀!你不是親自對我說希望我把女兒許配給你嗎?我現在就把女兒叫出來,當面把她許配給你!」
她一轉身,見若夕像一棵茁壯挺拔的秀竹站在門框裡,她不知道女兒何時站在那裡的。女兒冷冷地,好像與她有深仇大恨似的,鍾玲對女兒是又氣又憐。
這時陸曉白也林若夕,只見她深情地己一眼,她眼裡蓄滿了哀傷和無奈;這張秀麗的臉孔已憔悴了許多,他忍不住一陣心痛,多麼想衝過去緊緊抱住她呀!可就在這時,林媽媽向他投來兩道制止的目光!
林若夕冷冷地說:「媽,你到底鬧夠了沒有!」
林媽媽說:「若夕,你這是什麼話,我這樣做不都是為你好嘛!」
林若夕知道母親是吃了鐵秤砣要阻止她與陸曉白在一起的,自己說什麼都沒有用,反而會使自己更加心煩意亂,於是,她後退幾步用力把房門關上,一個人躲在屋子裡偷偷地哭泣。
林媽媽嘆了一口氣,安慰馮天宇說:「你別灰心,我會好好勸若夕的,她這輩子就是你的媳婦了,我說了算!」
馮天宇訕訕地說:「阿姨,我算了吧,若夕有她選擇伴侶的權利,你還是不要干涉。」
林媽媽生氣地說:「真沒出息!你是不是想打退堂鼓?」
馮天宇眼對自己怒目而視的陸曉白,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陸曉白冷冷地說:「馮天宇,我算虛偽的嘴臉了!」
馮天宇忙說:「曉白兄弟,你別生氣......」
陸曉白粗暴地打斷他的話:「你別叫我兄弟!」說罷拂袖而去。
馮天宇消失在門洞外面,嘆了一口氣,他不知道陸曉白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是他知道,陸曉白對自己有很大的成見,只怕他沒那麼容易消除對自己的芥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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