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回事?第一天參加工作麼?丁康順和丁康強這兩家人是什麼關係,之前有什麼樣的矛盾,你不清楚麼?還是你覺得其他人都想不到有必要向丁康順了解一下情況?」唐弘業擰著眉,瞪著黃帥,「連個合適的契機都不找,就這麼冒冒失失的跑過去,引起了對方的牴觸情緒,不光你們今天吃了苦頭,丁康順家那邊也已經被驚動了,如果他們家最終確定和丁正青的死沒有關係也就罷了,如果真的有關係,你這不是等於跑去通風報信,讓對方及時做好準備嘛!」
杜鵑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雖然說黃帥和尹湄是自己過去的同事,這樣被唐弘業劈頭蓋臉的說了一頓面子上是一定不會好過的,但是她也完全能夠理解唐弘業氣憤的緣由,這件事的確就如他所說,假如丁康順一家與丁正青的死沒有關係,黃帥和尹湄他們等於平白無故的受了一頓委屈,如果丁康順一家與丁正青的死的確有關,那這就等同於跑過去打草驚蛇,黃帥和尹湄這一次確實有一些冒失了,尹湄平時也沒有什麼能讓杜鵑印象深刻的工作表現,黃帥卻是實打實的可以用工作失誤來形容,以杜鵑對他的了解,平時他辦案子可並不是這麼不過腦子的人。
黃帥被唐弘業這麼一說,也臉色微紅,眉頭皺了起來,不過不是因為生氣,而是一種懊惱的神色:「這事兒怪我了,確實是我考慮的不太周到,主要是當時我們走訪到那附近,沈村長說從那裡到丁康順家步行也花不了多少時間,挺近的,尹湄提出來說要不然過去看看吧,我就不合時宜的發揮了一下紳士風度……」
「工作的時候是讓你發揮什麼紳士風度的時候?你也不是第一天入行的人,真要是關鍵時刻,你這麼一發揮紳士風度,有可能就把自己甚至同伴的命都搭進去了也有可能,這你不清楚麼?」唐弘業對於他們冒冒失失的驚動了丁康順的事情還是氣不打一處來,儘管黃帥態度放得足夠低也還是沒能緩和情緒。
黃帥不說話了,站在一旁的尹湄把頭使勁的低著,漲紅著臉,雙手下意識的絞在一起,感覺好像愧疚的快要哭出來了似的,杜鵑在一旁不著痕跡的碰了碰唐弘業的手臂,唐弘業得到了她的暗示,也注意到了尹湄的窘態,於是眉頭稍微鬆了松,胡亂揮了兩下手:「算了,都已經這個樣子了,再說什麼也於事無補,現在還是想一想怎麼解決後續的問題吧。照理來說,丁康順被驚動了,應該留意他和他家裡人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動向,但是這裡的環境又和市里有區別,咱們幾個都是面生的外來人,不管誰跑去那邊轉悠,都會很快就被人發現。」
「這個我倒是能幫上忙,」沈村長在一旁原本也插不上話,這會兒聽了唐弘業說的事情,終於有機會開口了,「我老婆有個表妹早年嫁到丁康順他們村去了,家住的好像離丁康順家還不遠,要不然我也不會知道今天我們去的那家離丁康順家有多近,你們要是信得過我,我可以讓我那個表小姨子幫忙盯著點兒。」
「那就多謝了,」唐弘業一看沈村長在鄰村也算是有眼線的人,稍微鬆了一口氣,雖然說這並不是什麼特別好的主意,卻也是現在唯一的選擇了,「也不用特意跑去盯著,既然住得不遠,都是鄰居,多留意著點就夠了。」
「懂,懂,這個我明白,你是怕她在別人家周圍轉來轉去惹人懷疑吧?沒事兒,據我所知,她和他們村裡的幾個女的總搭夥打個小牌,指不定上誰家去玩,丁康順的老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好像也在她們那一伙人裡頭,我回頭幫你們問問,放心吧,不會搞砸了的。」沈村長擺手,示意唐弘業不用擔心。
這麼一番折騰下來,時間就已經不早了,幾個人商量了一下,因為丁正青就是死在村子裡的,所以他們的主要調查範圍都會集中在村子這邊,如果晚上返回去,第二天又一大早趕過來,在人力物力甚至精力上面都是極大的浪費,最好的辦法就是在村子裡面住下來,這樣可以節省很多的時間,免去不必要的疲勞。
關於住宿的問題倒並不算是什麼問題,這事兒也算是託了丁康強的福,當初他承包魚塘,順便在魚塘旁邊弄了一個民宿,並且還因為這個發了財,於是他家所在的這個村以及周邊的好幾個村子裡面,類似的民宿、農家樂就好像雨後春筍一樣的競相冒頭,於是可供外來人住宿的地方便很好解決了,再加上村子裡面出了事,警察介入,這在村子裡面也不算是什麼秘密,唐弘業她們幾個可以大大方方的住下來,不用擔心被村民發現有外人在這裡活動會有什麼別的猜測。
對於住處的選擇問題,沈村長給他們提供了兩個選擇,一個是步行距離案發現場最近,沿著案發現場所在的那個位置,順後頭的小路朝半山腰方向一直走,差不多繞半個圈就到了,不過從這個地方是看不到案發現場的,還有另外一處,在另一個半山坡上,想要過來案發現場附近需要繞很多路走很遠,不過卻能夠遠遠的把案發現場附近盡收眼底,除了這兩個地方外,其他的就都更遠更不方便了。
四個人商量了一下,決定住在那個步行就能到達的農家樂,雖然另外一處可以清楚的看到案發現場,可是那又能如何呢?案發現場畢竟不是什麼景點,光是能看見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於是在沈村長的帶領下,四個人入住了距離案發現場比較近的農家樂,開了兩個房間,杜鵑和尹湄一間,唐弘業和黃帥一間,這個農家樂的老闆當然不可能不知道丁正青出的事情,對於唐弘業他們幾個人的入住他還挺開心的,表示村子裡突然出了這樣的事情,本身就人心惶惶的,自己的農家樂最近也沒有什麼生意,這個時候家裡頭住進來幾個警察,對於他和他的家人來說倒是挺安心的事情。
「你們怎麼想著在這兒開了一個農家樂呢?」杜鵑和這位看起來還挺健談的店主攀談起來,她方才過來的時候就覺得,這個農家樂所在的位置其實並不是特別適合做這樣的經營,到了這裡發現果然是很蕭條的。
老闆抹了一把臉,苦笑著嘆了一口氣:「別提了,當時腦子一熱,發昏了唄!當年看丁康強開農家樂發財了,看其他跟著他開農家樂的沒發大財也發小財了,所以就心痒痒,坐不住,捉摸著我這離著丁康強那麼近,這不也算是能夠沾點光麼!所以急急忙忙的就也跟風開起來了,開起來之後生意不好,我也回過味兒來了,人家想要沾光,那也得是離丁康強的農家樂近才算啊,離他家近有什麼用!結果等我想明白了也晚了,錢都投進去了,你說沒生意吧,零零碎碎的也還總有人過來,你說有生意吧,餓不死撐不著,所以我也就乾脆這么半死不活的撐著吧,高低也算是個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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